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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帳內亦不乏對南唐懷有狂熱情緒的太平軍將領,聞言紛紛出言。

  「伍副帥所言極是!」

  「為我南唐大國,何惜末將一條性命?——末將願提兵為公主死戰拿下周營!」

  「末將……」

  期間,哪怕是與陳驀交好的那一些將領,聽聞此言亦連連點頭。

  也難怪,畢竟帳內的將領們,大多數都是十七年前在前東鎮侯梁丘敬的率軍掩殺中僥倖存活下來的士卒,或是其子、侄,也有一些則是像枯羊一樣,是與大周軍隊有著血海深仇的。

  平心而論,若不是枯羊的親姐姐伊伊當初在金陵城變故後被梁丘公收養,從而使得枯羊在十七年後重新見到了這位血緣上的親人,期間發生了許多事,他多半也會像帳內那些將領一樣,對大周報以深刻的仇恨。

  而如今,枯羊顯然要比這些喊打喊殺的將領們冷靜地多,畢竟他那位姐夫謝安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他之前對大周朝廷的偏見,讓他能夠冷靜下來看待世間的事物。

  「此事暫且擱置,讓我想想……」劉晴疲倦地揉了揉額頭,隱晦地表達了逐客的意思。

  可能是見時辰接近中午用飯,伍衡倒也沒有勉強,點點頭,抱拳起身,退出帳外。

  繼而,枯羊、魏虎、衛縐等將領亦陸陸續續退出帳外。

  手扶額頭長長吐了口氣,劉晴的目光不經意地望向了帳角,待微微一愣後,她臉上泛起絲絲紅暈。

  咬了咬嘴唇,劉晴站起身來,徑直走出帳外,來到了相隔十餘丈外的一個大帳篷。

  只見在那個巨大的帳篷內,陳驀坐在帳角的床榻上,一刀一刀用小刀雕刻著手中的木頭,全神貫注的他,甚至沒有注意到撩帳走進來的劉晴。

  輕輕走到陳驀身前,目視他那莫名哀傷的神情,劉晴感覺自己心中有些莫名的發堵,比方才被伍衡質難還要難受地多。

  她很清楚眼前這位她所傾慕的男子手中正在雕刻的木像究竟是誰,那正是她的母親。

  對於那位她得稱呼為母親的女人,劉晴說實話並沒有感受到多少來自母親的溫暖,畢竟那位女子病故的時候,劉晴才四歲,能記得多少?

  她只記得,是眼前這個男人將她撫養長大,這位如父、如兄般的男子……

  「陳大哥……」忍著心口處莫名的陣陣揪心感,劉晴輕聲喚道。

  陳驀正在雕刻的動作一頓,抬頭望了一眼劉晴,繼而臉上露出幾分讓劉晴感到莫名心安的笑容。

  「晴兒啊,軍議結束了麼?伍衡那傢伙沒為難你吧?」放下手中的刻刀,陳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榻邊沿。

  劉晴歡喜地走過去,坐在陳驀身旁,繼而舒展了一下雙臂,長長吐了口氣。

  「累麼?」陳驀微笑著問道。

  「累倒是不累,就是頭疼……」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劉晴故作埋怨地說道,「那個謝安太難纏了,人家設了那麼巧妙的計謀,他都不上當……死活不出來,氣死人了!」

  「呵呵!」陳驀輕笑兩聲,忽然一反常態,很是嚴肅地說道,「要我動手麼?替我太平軍剷除那位周軍主帥!」

  劉晴愣了愣,小心翼翼說道,「他……那個謝安,不是陳大哥的好友麼?」

  陳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那謝安,非但只是我的好友,他是我的堂妹夫……」

  「咦?」劉晴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半響後震驚說道,「陳大哥的意思是……」

  仿佛是看穿了劉晴心中所想,陳驀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晴兒,你陳大哥也不瞞你,三年前我因緣巧合得知了我的身世……我本姓梁丘,乃大周冀京四鎮之東國公府,梁丘家嫡子,因為某些原因流落在外……」

  「那……[炎虎姬]梁丘舞……」

  「正是我的堂妹!」說著,陳驀目視著劉晴,再次正色問道,「要我親自動手替我太平軍剷除那周軍主帥謝安麼?」

  說實話,劉晴確實有些心動,畢竟在她看來,謝安實在是太難纏了,可待她瞧見陳驀眼眸中有些異樣的神色,她心中莫名感到一陣刺痛,故作輕鬆地說道,「此事就不勞陳大哥了,區區一個謝安,我還不放在眼裡!我定能堂堂正正地贏他!——再者,就算晴兒厚顏請陳大哥親自出手,那謝安手底下亦有二百餘名東嶺眾與金陵眾刺客,陳大哥雖說天下無雙,可終歸雙拳難敵四手,晴兒才不想如此輕易就折了我軍的主帥!」

  「呵呵,是嘛……」陳驀微笑著應了一聲,繼而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

  果然……

  陳大哥其實不想與那個謝安兩軍對陣,要不然,也不會在伍副帥幾句話的擠兌下自動卸下了主帥的職權……

  劉晴暗自嘆了口氣。

  她知道,如果她方才那般懇求的話,她這位陳大哥會去的,為了太平軍,手刃他的好友兼堂妹夫……

  但是劉晴卻不想他那麼做,在她看來,陳驀已為太平軍付出太多……

  「不提那個氣人的謝安了!」主動揭過這個會讓陳驀感到不適的話題,劉晴拿過他手中那雕刻了大半的雕像,嘖嘖稱讚道,「陳大哥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她本想借這個陳驀感興趣的話題讓他忘卻方才的不適,卻不想,陳驀聽聞此言後一臉苦澀地笑了笑,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怎麼了?雕刻地挺好的呀?」劉晴感覺自己好似說錯了話,不解地打量著手中的木雕,在她看來,這尊木像雕刻地極其精緻,就連所雕刻的女子的衣飾紋理都清晰可見,若非像陳驀這樣沉浸其中十一載的大家,是絕對雕刻不出如此惟妙惟肖的木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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