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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乎,廣陵城內出現了極其喜人的一幕,一名年紀在十七八歲上下的女子,提著一根木棍追趕著四名男子,使得過往行人紛紛頓足觀瞧。

  「可惡的傢伙!」

  足足追了有半條街,見追不到謝安等人,那女子這才放棄,返回自己的水果鋪子,結果還未等她在小凳上坐穩,便又聽到面前傳來一句令她咬牙切齒的嬉笑。

  「小妞,大爺又回來了……」

  「……」女子漠然地抬起頭,入眼處,那是謝安那張在她看來極其可惡的臉孔。

  自打這日起,謝安好似跟這個不知名的女子卯了勁,每日專程候著這名女子兜售山果,期間,不知被這名女子追著逃了多少路程,但是謝安依舊樂此不疲。

  在謝安看來,這比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更有趣,畢竟這名女子性格看似很堅強,相當經逗,不像其他廣陵女子似的,動不動哭哭啼啼,弄地謝安負罪感強烈,沒什麼意思。

  起初那名女子對謝安四人還有些畏懼,畢竟謝安他們四個都是男人,尤其是蕭離,五大三粗,手臂肌肉結實地比她的腿還要粗,別看她好似無所顧忌的樣子,實際上她也害怕。

  不過讓她感到納悶的是,那個可惡的紈絝子弟從來只是言語上調戲她,從不動手動腳,而且一旦她拿起木棍後,四人當即拔腿就逃,這無疑讓她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不得不說這位未見過世面的年輕女子想法簡單,她以為謝安等人不過是欺軟怕硬的傢伙,見對方並沒有要對她動粗的意思,以為是她的勇氣嚇住了他們,因此倒也不再害怕,一旦被謝安言語激惱,二話不說提著木棍就將四人追出幾條街。

  她哪裡知道,那個可惡的紈絝子弟身旁任何一個下仆,隨隨便便就能將她擺平,之所以從未動粗,不過是逗她玩罷了。

  直到有一日,當謝安興致勃勃地帶著苟貢等人再去那名女子的麻煩時,他詫異地發現,似乎有人捷足先登了……

  第七章 牽連

  一個看似明媚的清晨,雞鳴辰旦,整個廣陵城尚籠罩在薄薄的晨霧當中,東面的天際才剛剛露出一絲光亮,在城北一條小巷內有一戶人家,其家中的女兒便已早早起來,於院中劈柴。

  此女隨父姓王,單名一個馨,自父親四年前因牽連刑事而獲罪後,當時尚未及笄的她獨力挑起了家中的重擔,贍養因丈夫逝去而憂傷成疾的母親。

  待在院中劈完柴火,王馨抱著那一堆細柴來到廚房,燒水做飯。

  趁著水尚未燒開的時間,女子來到主屋的客廳,於神龕前抽出一支香來,用火舌子點著後,朝著神龕上所供著的父親靈位拜了拜。

  她的父親王鄔,本是廣陵城監牢內的一名獄卒,老實巴交、待人和善,但是因為不像其他獄卒那樣私底下脅迫罪犯的家屬叫其奉上孝敬銀子,因此家境並不富裕。

  四年前的某一日,王鄔突然調任縣尉一職,喜壞了妻子與女兒王馨,她本以為父親終於可以出人頭地,卻不想短短三個月後,王鄔突然被牽連刑事、問罪於廣陵府,使得家境稍有起色的王家一蹶不振。

  「咳,咳咳……」側旁臥室中傳來一陣咳嗽,驚醒了失神中的王馨。

  「娘?」臉上帶著幾分驚慌,王馨連忙來到臥室,緊張地望著躺在榻上的母親,急聲問道,「娘,你沒事吧?」

  只見在榻上,躺著一位受病痛折磨的女人,容顏憔悴,面孔枯黃,在聽聞女兒的關切問候後,她搖了搖頭,拍拍女兒的手背,溫柔說道,「不礙事的,娘就是咳嗽兩聲,待會就好了……」

  「……」望著母親憔悴的面容,王馨咬了咬嘴唇,強顏歡笑說道,「娘,待水燒開,女兒熬粥給您喝,壓一壓咳嗽……」

  「好,好,」女人微笑著點了點頭,抬起微微顫抖的右手,撫摸著女兒的額頭,替她將因為汗水而粘在額頭的髮絲撥正理順,滿臉內疚地說道,「馨兒,苦命的孩子,娘對不住你……」

  「娘您這是說的哪裡話……」

  「唉,」長長嘆了口氣,女人仰望著屋頂,喃喃說道,「老天何以要如此虧待我家?——你父的為人娘最清楚不過,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何以會被牽連刑事?咳咳咳……說什麼橫行鄉里,欺壓良民,咳咳咳咳……」說到激動處,女人止不住連連咳嗽起來。

  「娘,別說了,您歇息一會吧。」王馨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是,直到如今,王馨依然不相信自己那位老實溫厚的父親會做出那種事,事實上,就連附近的街坊也不相信,但是他們毫無辦法,因為三年前那一樁事,是從大周京師冀京直接下達的,據說是某位京城的大人物直接命令廣陵府嚴懲城內一些貪官污吏,而且榜文中直接點名廣陵府名下縣尉、主簿等官員一十二人,其中甚至有知府的小舅子鄧元。

  鄧元,在王馨的認識中,此人在廣陵城可是很了不得的人,非但是知府的小舅子,更在官府擔任吏房主簿、兼任縣尉一職,近些年來在廣陵囂張跋扈,廣陵城百姓沒有不怕他的,然而即便是這等人物,亦架不住冀京一道榜文,直接被革職查辦。

  說實話,倘若僅僅只是像鄧元這些橫行霸道的官員被查辦問刑,似王馨這等廣陵百姓無疑是拍手稱快,暗嘆老天開眼,然而,這件事卻牽扯到了她的父親,她那上任縣尉之職尚且不足三個月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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