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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想來,大舅子陳驀……不,是梁丘皓,在七歲的時候應該是初次覺醒了梁丘家血脈有獨有的[霧炎]天賦,問題在於霧炎狀態對於成人而言都是一種極大的負擔,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如何承受?

  不難猜測,梁丘家之所以人丁凋零,便是折在這一道門檻上,就像梁丘公兄弟四人,到最後只剩下樑丘公一人能夠承受住初次覺醒霧炎時所帶來的巨大負擔,活了下來,其餘三人皆相繼死人,這種死亡比例,著實叫人心寒。

  一想到這裡,謝安反而對梁丘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傳承十二代而感到震驚,因為這簡直就是奇蹟,想想就知道,在數百年的傳承中,究竟有多少位梁丘家的子弟在尚未長大成人便死在家族難以跨越的門檻下。

  因為對於這種事經歷地有些麻木了,因此,那時梁丘公也沒有細查,就將陷入假死狀態的嫡孫梁丘皓也裝入了棺材,葬入了河內的祖陵。

  誰能想到,那位梁丘家的嫡孫梁丘皓竟然還能活過來呢?

  醒來後發現自己埋入家族的祖陵,又驚又恐,心性大變,打碎棺材,憑著自己一雙手硬生生挖了一條地洞逃了出來,雖最終活了下來,但是也留下了畢生也難以消除的心理陰影。

  說實話,本來謝安梁丘公當時並未看出大舅子陳驀只是假死,便貿然將其葬入了祖墳一事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而如今聽梁丘公這麼一番話,謝安倒是理解了此事的因由。

  「這麼說,舞兒她……」

  「唔,」似乎是看出了謝安心中的想法,梁丘公點了點頭,說道,「小舞八歲時亦曾因為覺醒了霧炎而大病一場,不過最終她憑著我梁丘家前所未有的傑出天賦頑強地活了下來……」說到這裡,梁丘公眼中清楚地浮現出幾分慶幸,繼而搖搖頭,微微嘆息說道,「似我梁丘家這等家族,無論在何時斷了血脈都不奇怪,總歸上天對我等還留有情面吧,幸哉,幸哉!」

  謝安默默地聽著,心情很是沉重,倘若梁丘公不說,他如何知道梁丘家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悲傷的往事,心中也越發擔心起梁丘來,皺眉問道,「覺醒了霧炎,並不表示便沒事了,對吧?」

  「嗯,」梁丘公點了點頭,嘆息說道,「對於我梁丘家的子孫而言,十年之前覺醒[霧炎]是一道檻,只有身體素質最強的族中子弟,才能活下來,那真的是相當艱難而苛刻啊,有時十位族人不見得能活下一位來,而倘若能越過這道檻,其日後成就便足以在天下揚名,這也正是我梁丘家被稱為[一門皆虎將]的原因,因為出生時的較弱的族人,活不到十歲就夭折了……」

  「……」謝安張了張嘴,默然無語,他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安慰。

  「不過,正如你所說的,即便越過最初這道檻,也不見得就能善終,我梁丘家在這十二代中共出現過數十名將領,皆當世難得虎將,但是最終,卻無一人壽終正寢,就如你的大伯與岳父,最終還是逃不過死在自己所掌握的[霧炎]手裡……」

  「照老爺子這麼說,那舞兒……」謝安有些急了,皺眉說道,「方才老爺子所說的多陪陪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別急別急,」見謝安面露著急之色,梁丘公微笑說道,「此事容老夫緩緩予你解釋……真是想不到啊,我梁丘家傳承至十二代,竟同時出現兩位前所未有的逸才,尤其是你那大舅子……唔,他眼下叫陳驀對吧?那孩子的天賦,真可謂是……令人感到恐怖!」

  「恐怖?」

  「唔……」咬著菸嘴抽了一口,梁丘公目光微微上揚幾分,望著牆壁上一副字畫緩緩說道,「那是在老夫第二回見那孩子的時候,還記得麼?老夫當時托你將那孩子請來……」

  「嗯!」謝安點了點頭。

  ——時間回溯到兩月前——

  「長大了啊,小皓……」

  望著時隔十餘年才得以再次相逢的嫡孫,梁丘公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爺……爺……在下陳驀,見過梁丘公!」吞吞吐吐半響,陳驀最終還是報以這個稱呼。

  看得出來,梁丘公微微有些失望,點點頭,帶著幾分遺憾寬慰說道,「無妨,無妨,你的事,小安那孩子已與老夫解釋過,過去的事,你不太記得了,是嗎?」

  陳驀猶豫著點了點頭,如實說道,「據兄弟說,那是什麼心理上的,唔……人下意識會遺忘痛苦經歷的什麼什麼,唔,說是自我保護,大概就是這樣,具體的不明白說什麼。」

  「哦,說不清也沒關係。」梁丘公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畢竟他也不怎麼在意謝安對此事的解釋,只要眼前這位嫡孫安然無恙,這位老人便已心滿意足。

  在對坐的酒席中,梁丘公靜靜地傾聽著陳驀對於這些年來所經歷事物的講述,至於太平軍的事,陳驀刻意隱瞞了,而梁丘公呢,也沒有去提及,畢竟是難得的祖孫相逢,梁丘公可不想因為別的事攪和了二人難得的聚會。

  而當陳驀說到他曾在長安戰役與梁丘舞交過手時,梁丘公哈哈一笑,撫須說道,「哦?是嘛,已經撞見過小舞了啊,感覺如何?那孩子可是我梁丘家百年不遇的逸才啊!」

  當時陳驀尚且不知梁丘舞刻意壓制著五成的實力,聞言淡淡說道,「唔,還行吧!」

  「還行?」梁丘公聞言皺了皺眉,輕笑說道,「小皓啊,你是想說,你比那孩子還要強,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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