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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謝安眼中不由露出幾分驚駭。
「五皇子李承!」長孫湘雨一字一頓說道。
「難以置信……」謝安一臉驚愕,畢竟在他看來,太子李煒極其愛護他的弟弟五皇子李承,甚至不惜用唾手可得的偌大刑部與他謝安交易,又為此捨棄了東嶺刺客這龐大助力,為的就是叫他謝安不得起訴五皇子李承。
但是卻沒想到,太子李煒視為最親近之人的弟弟五皇子李承,竟然在背地裡暗自圖謀不軌……
這一刻,謝安第一次對曾經的宿敵太子李煒報以同情,為他替他弟弟所付出的一切感到不值。
而長孫湘雨顯然沒有注意到謝安心中正暗自替太子李煒嘆息,冷笑著繼續說道,「其兄太子李煒確實是最佳的掩護,就連奴家也不曾注意……只可惜,李承太過於急功近利,竟叫人暗殺三皇子李慎,因而暴露自己!——此乃他此局最大失策!」
謝安自然清楚自己這位嬌妻絕不會無的放矢,聞言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長孫湘雨聞言咯咯一笑,蔑笑說道,「只要知道是何人主謀,奴家便可順勢算計!——李承,比其兄李煒差遠了!」說到這裡,她回顧謝安說道,「安哥哥,據奴家猜測,李承十有八九要對愛哭鬼下手了……」
「當真?」謝安聞言一驚,畢竟他很清楚這些日子在冀京連番行兇的刺客究竟是誰,他迫切想要抓到這個令他又憐又嘆的女人。
這次,絕對要抓到她,否則……
想到這裡,謝安雙眉一皺,沉聲說道,「我即刻去太醫院布下重兵!」說著,他拍了拍長孫湘雨的翹臀,示意她起身,繼而疾步朝著屋外而去。
目送著謝安走出屋子,長孫湘雨手捏紙扇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雙手輕輕拍了幾下。
當即,便有一人從窗外翻入屋子,單膝叩地,雙手抱拳。
看此人模樣,正是東嶺眾老三,[鐮蟲]漠飛。
「二夫人,有何吩咐?」
只見長孫湘雨低頭思忖了一番,正色說道,「漠飛,派你手底下的人走一趟南邊,去泰山!——奴家要知道,西軍[解煩]眼下究竟還在不在泰山!——另外,冀京城西冀州軍駐地,多派些人,替奴家監視其一舉一動,有任何風吹草動,即刻來報!」
「是!」漠飛抱了抱拳,一轉身,踏在窗台之上,翻身到屋外,不知去向。
瞥了一眼窗戶,長孫湘雨緩緩展開手中的紙扇,忽而又合攏,繼而走到書桌前,鋪好宣紙,取過筆來,在紙上寫了一個偌大的[壽]字。
「照眼下這等形式發展下去……莫非天命竟會叫我夫那個不成器好友坐享帝位麼?——奴家要不要再添把火呢?——唔,還是算了吧,要不然回頭又要被那個壞傢伙訓斥……眼下還是儘量要順著那個壞傢伙的心意,唉,想不到我長孫湘雨有朝一日竟然也需與人爭寵,真是時也命也……」
暗自嘆了口氣,長孫湘雨將那張紙揉成一團,隨手丟在一旁,繼而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閉著雙目,用手中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擊著額頭。
比起冀京眼下的事態,自己這邊更加不妙啊……
二月初四……
再過十幾日,自己與自己曾經的閨蜜,恐怕就不能再像以往那樣親密了……
別怪奴家呀,奴家再怎麼離經叛道,對於名分亦是頗為看重的……
不過,舞姐姐那邊……不對,小舞那邊有伊伊替她助威,而自己卻是孤身一人,總顯得有些勢單力薄呀……
不對不對,眼下應該思考如何對付太子李煒與五皇子李承,將謝安那個壞人扶上高位才是,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思忖爭寵之事呢?真是的!
不過……
那個壞傢伙向來不看重什麼身份,倘若小舞與伊伊聯手抵制自己,自己日後嫁入夫家,多半會吃虧……
不太妙呢……
嘁!怎麼又去想這種事了,眼下應該……
就在長孫湘雨被自己心頭胡思亂想的事物弄地險些抓狂之際,她好似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抬起右手,嗅了嗅,繼而眼中露出幾許疑色。
「咦?——雖說淡,可這種香氣……白梅?」
自己從來不用這種香型的胭脂呀,怎麼身上會有這種白梅的香氣?
滿臉疑惑地思忖了一番,長孫湘雨好似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望著謝安方才所坐的位子。
「那個傢伙,不會在外面還有其他的女人吧?」喃喃自語一句,長孫湘雨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直將貝齒咬地咯咔咔作響。
毫不懷疑,當謝安回來後,他將會遭遇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雨。
第六十九章 線索?(二)
——當日傍晚,東公府——
作為此宅邸的老主人,梁丘公正提著水桶,站在院子裡替花草澆花。
對於梁丘公、胤公這等已半截入土的老人而言,這恐怕已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消遣方式。
忽然間,梁丘公面前主宅的偏廳傳來一聲悲滄的慘呼,簡直可以說是慘絕人寰。
「唉,這幫孩子,還真是不嫌鬧騰……」失笑般搖了搖頭,梁丘公微微嘆了口氣,繼續手上的作業。
而與此同時,在主宅偏廳之內,作為方才那聲悲呼的主人,謝安正一臉悲憤地望著坐在上首的梁丘舞、長孫湘雨以及伊伊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