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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這位舉止作風堪稱完美的八賢王,竟然也會去逛窯子、吃花酒麼?

  謝安心下暗自偷笑,忽然,他感受到一道目光,偷眼觀瞧,這才發現旁聽席中,長孫湘雨正一臉沒好氣地看著他。

  訕訕地回望了一眼長孫湘雨,謝安咳嗽一聲,收斂心神。

  在他看來,想必是李賢昨日輸了賭約,輸了長孫湘雨這一位長年愛慕的女子,心情沮喪,失落之餘,便打算找幾個美貌的女子陪著吃吃酒,紓解一下心中的鬱悶,總歸君子也是人麼,哪會沒有七情六慾,這也是人之常情。

  問題在於……

  「據百花樓眾酒姬所言,當時季竑酒醉持劍殺人,此事,你可知曉?」

  「季……季先生殺人?」李賢驚呆了,詫異地望著問話的謝安,難以置信地說道,「這不可能……」

  見此,謝安沉聲問道,「莫要說那些無用的,你只需回答本官所提之事,知曉,亦或是不知曉!」

  李賢想了想,搖頭說道,「回稟大人,小王不知情!」

  果然!

  謝安聞言心中暗自點頭,早在聽百花樓那些陪酒姬女證詞時,謝安便猜測,是否是假扮成季竑的金鈴兒故意在李賢的酒中下了藥,迷翻了李賢,此後再持劍殺人,如今經李賢證實,謝安心中已明白了幾分。

  百花樓一事,並非是針對李賢,而是為了陷害季竑,金鈴兒要讓這位李賢身邊的心腹人一同背負命案官司,這樣一來,季竑所說的話,就不會有人去理睬,理所當然的,自然也不會有人相信季竑所說,是有人假扮了他,只會當做是季竑的詭辯之詞。

  換句話說,金鈴兒之所以選擇了兩處地點行兇,為的就是針對李賢與季竑二人各自背負命案,難以互救。

  想到這裡,謝安沉聲說道,「既然如此,先不理會百花樓一案……本官問你,京師游騎副都督文棟文將軍,你可認識?」

  李賢點點頭,坦言說道,「相識五、六載,乃至交!」

  話音剛落,吏部尚書徐植冷笑說道,「既然是至交,你何以要殘害文棟一家?」

  「我……小王沒有……小王……」李賢一臉失神地連連搖頭。

  見此,徐植冷笑一聲,沉聲斥道,「證據確鑿,你還欲狡辯?!——來人,用刑!」說著,他正要拍下手中的驚堂木,卻忽然身背後啪地一聲。

  有人提前一步,搶在他前面拍下了驚堂木。

  順著聲音轉過頭去,徐植這才發現,拍驚堂木的正是謝安。

  冷眼望著徐植,謝安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驚堂木,和顏悅色地說道,「還是本官這塊驚堂木比較大,聲響動靜也大,不如徐大人坐到這裡來?」

  徐植聞言面色一滯,知道謝安這是嫌他話多了,遂不復言語。

  見此,謝安繼續詢問李賢道,「李賢,昨夜繼百花樓之後,為何會去文棟將軍府上?是你的主意,還是季竑的主意?」

  李賢搖了搖頭,說道,「並非小王,亦非季先生……只是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文將軍府邸前……見此,小王也尋思著找文棟淺酌幾杯……」

  「荒謬!」文欽聞言冷笑一聲,譏諷說道,「百花樓在左安街,我弟府邸在左安北街長水胡同,一個南頭、一個北頭,你二人隨便走走,便能走到?」

  李賢聞言啞口無言。

  確實,雖說左安街與左安北街僅差一字,但是其相距可不少,一條在朝陽街南側,一個在朝陽街北側,就算是坐馬車也要大半個時辰,似李賢與季竑那般走走,確實是無法在半個時辰內走到的。

  謝安細細思忖了一下,在他猜測,應該是金鈴兒用藥迷倒李賢之後,假借季竑的身份在百花樓大鬧了一番,繼而,將李賢扶上準備好的馬車,前往文棟將軍的府邸,在相距那文棟家宅不遠處,又將李賢扶下馬車,並且喚醒李賢。

  李賢不疑有他,因此才說出[隨意走走便走到了文棟府前]這句話,而事實上,這是有人早就設計好的。

  而李賢卻不知其中兇險,見到了好友文棟的府邸,兼之心情沮喪、鬱悶,遂敲響了好友的府邸大門,也因此,一步步踏入了別人為他設計的陷阱。

  想到這裡,謝安又問道,「李賢,你昨日是何時到的文棟文將軍府上?——可知道具體時辰?」

  「這個……」李賢思忖了一下,不甚自信地說道,「當時小王好似聽到有人敲更,好似是二更天……」

  謝安皺了皺眉,提醒道,「[好似]……可不能作為確實證詞!」

  李賢聞言深思了一下,點點頭說道,「是二更時分!」

  「你二人飲酒時,除你與文棟將軍外,還有何人?」

  「還有季先生與嫂夫人……哦,便是文棟將軍的妻室,在旁侍候酒局……」

  「一飲多長時間?」

  「唔……不短,應該有大半個時辰……」

  「之後呢?」

  李賢想了想,回憶道,「之後,季先生說不甚酒力,勸小王回住處歇息,因此,小王便告辭文棟將軍夫婦二人……」

  「胡說八道!」文欽聞言大怒,破口罵道,「既然當時便已告辭,何以又會回到我弟府上?」

  「這……」李賢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見此,謝安思忖了一番,忽而手指李賢說道,「李賢,可否脫下外衣,叫本官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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