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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李賢望了一眼昏迷在梁丘舞懷中的長孫湘雨,表情有些猶豫。

  顯然,梁丘舞可不會管李賢究竟是什麼打算,一手扶著長孫湘雨,吩咐左右東軍將士道,「來人,護送八殿下至正陽門面見陛下!」

  「是!」附近東軍將士聞言,走了過來,抬手對李賢說道,「王爺,請!」

  李賢正要開口,身旁季竑低聲說道,「殿下,眼下可不是思兒女情長的時候,方才若不是舞將軍及時趕到,你我都要死在這裡!——殿下的行蹤已經暴露了,還是速速去見當今聖上為妙!」

  李賢思忖著點了點頭,與季竑一同向梁丘舞行了一禮,繼而在眾多東軍將士的護衛下,往正陽門而去。

  望了一眼李賢與季竑二人離去的背影,梁丘舞微微搖了搖頭,繼續守著謝安與長孫湘雨二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長孫湘雨率先甦醒過來,見自己在梁丘舞懷中,表情很是尷尬,就仿佛偷情被抓到般,有些慌亂地站起身來。

  忽然,她雙眉一皺,臉上露出幾分痛苦之色。

  見此,梁丘舞急忙問道,「怎麼了?受傷了麼?」

  長孫湘雨面紅耳赤地搖了搖頭,訕訕說道,「只是有些倦了,舞姐姐派些人送妹妹回府好麼?」

  梁丘舞點了點頭,吩咐麾下東軍將士找來一輛馬車,護送長孫湘雨回自家府邸。

  「那……奴家便先告辭了……」心虛地與梁丘舞告別,長孫湘雨一瘸一拐地朝著馬車。

  望著那怪異的走姿,梁丘舞微微一愣,繼而氣惱地望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謝安。

  身為過來人的她,又豈會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忽然,梁丘舞眼中露出幾分異色,小心翼翼地扶起謝安,從他後背拔下一根細細的銀針。

  「吹箭?」微微皺了皺眉,梁丘舞喚來幾名東軍將士,問道,「其餘昏迷倒地的人,身上可有這等東西?」

  那幾名東軍士卒對視一眼,搖頭說道,「不曾有!」

  「這就奇怪了……」捻著手中這枚纖細的銀針,梁丘舞臉上露出幾分不解之色。

  那刺客的目標明顯就是八殿下李賢呀,為何……為何要用吹箭弄昏自己的夫婿謝安呢?

  「費國,你方才說,安在其餘眾人吸入那股香氣昏迷之前,已有了不適跡象,對麼?」

  「是,夫人!」費國點點頭,抱拳說道,「那時,那陣迷藥尚未瀰漫,但是大人卻已昏迷……」

  「……」望著手中那枚銀針,梁丘舞若有所思。

  那個刺客的身形,好是熟悉,好似在哪裡見到過……

  在哪裡呢?

  第三十一章 幾番出人意料的事態(一)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正月十六日,丑時——

  算算時間大概是後世的凌晨兩三點左右,在東公府後院的小祠內,謝安唉聲嘆氣地跪在那梁丘家列代祖先靈位先,一副怨天尤人之色。

  糟透了……

  怎麼會這樣呢?

  明明之前都是美事啊,怎麼突然間就全變了呢?

  謝安暗自嘆了口氣。

  戌時二刻之前,所有的事都是那麼美好,朝思暮想的冀京第一美人長孫湘雨投懷送抱,二人很是瘋狂地在西直門城樓頂上一番雲雨,當時,初嘗長孫湘雨這位美人滋味的謝安還暗自竊喜。

  然而戌時二刻之後,一切都變了……

  先是他謝安與長孫湘雨二人遇到久在江南的八皇子李賢,隨後八皇子遇刺,兇手在殺死了李賢十餘名護衛後,由於被梁丘舞撞見,暫時退走。

  隨後,就在昏迷的謝安被梁丘舞帶回東公府之後,衛尉寺巡防司的衛兵傳來消息,刑部尚書王恬、刑部侍郎洪德、御史台右副督御史於賀、中書侍郎張籍、詹事府詹事周正、門下侍郎蔡瑾等十餘位朝中正五品以上大臣在結束宮廷宴席返回自家府的途中被害。

  而更糟糕的是,也不知是不是那皇子李賢告的密,兵部侍郎長孫靖竟然得曉了謝安偷偷將她的女兒長孫湘雨帶離長孫府的事,由其妻子常氏驗明正身後,發現長孫湘雨已非完璧之身,勃然大怒,率眾到東公府興師問罪,弄得梁丘家與長孫家相當不愉快。

  以至於明明之前官場、情場兩得意的謝安,在短短一日之間,連遭數個打擊,連他大獄寺少卿的官職是否保得住都不得而知,還要看明日早朝,大周天子李暨對此究竟是什麼態度。

  可一想到太子李煒之前處心積慮地要迫害謝安,謝安實在不抱什麼希望。

  當值期間,與女子幽會,以至於未能及時預防這一夜樁樁慘案……

  且勾引長孫湘雨這位未出閣的女子,致使其失去童貞……

  謝安已經能夠預想到,明日……哦不,是今日數個時辰後的早朝,太子李煒究竟會是怎樣一副得意的嘴臉。

  對此,謝安無話可說,畢竟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正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虐不可活,儘管造成這一切非他所願,但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什麼狡辯的言辭來。

  而這時,坐在小祠堂門檻外的費國好似注意到了什麼,咳嗽一聲提醒著謝安。

  謝安聞言轉頭過去,驚愕地發現,梁丘舞邁入了小祠堂,向他走了過去。

  此時的她,穿著一身赤紅色錦袍,說起來,與梁丘舞認識這麼久,但這等女性向的錦袍,謝安卻僅見她穿過一次,那就是在數月前,二人在梁丘家列代先祖靈位前完成誓約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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