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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親芳澤,受點傷也認了……]
[你……唔,唔唔……]
「還說什麼營地守備萬無一失,結果余的同伴混入你軍中,如若無人之境……」說著,金鈴兒搖了搖頭,繼而臉上浮現出幾分捉弄的笑意,用兩條繩索將謝安的雙手綁在床榻上,低聲笑道,「叫你這些日子欺負老娘!——也讓你嘗嘗滋味!」
說罷,她微微一猶豫,右手伸出胸口,將一塊刻著十字的玉佩放在謝安手心,繼而輕輕在謝安嘴唇吻了一下,低聲說道,「小賊,倘若下次你還有本事逮住老娘,可別讓老娘這般輕鬆便走脫哦……」說著,她臉上隱約流露出幾分失落,喃喃說道,「不過,或許再沒有這種機會了……」
說完,她直起身來,深深吸了口氣。
她的面色,逐漸變得冷淡下來,眼神,也逐漸變得銳利起來,在最後深深望了一眼謝安後,大步走出了帳外。
當跨過帳口處那一灘酒水跡時,她眼中隱約露出幾分惋惜與遺憾,但是這種神色,也不過是一閃而逝。
啊,眼下的她,已不再是謝安口中那自娛自樂般所言的什麼禁臠,她乃金陵數百危樓刺客之首,乃天下最頂尖的刺客之一,[鬼姬]金鈴兒!
「大姐……」見金鈴兒走出帳外,帳外眾刺客紛紛出聲相喚。
其中,丁邱將一副薄薄的人皮面具遞到金鈴兒面前。
金鈴兒默默地望著那副人皮面具良久。
[我倒是覺得金姐姐很漂亮哦……該怎麼說呢,唔,白璧微瑕,對對,白璧微瑕!]
腦海中回憶起謝安的話,金鈴兒微微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不必了,余想先透透氣……」
咦?
丁邱聞言臉上露出幾分錯愕之色,作為金鈴兒最初的同伴之一,他很清楚,他這位大姐對自己臉上的兩道疤痕相當在意,就算是在眾弟兄面前,也絕不輕易以真面目示人,可眼下……
丁邱隱約感覺,月余不見,他這位大姐,似乎變了許多……
莫非……
丁邱古怪地望了一眼帳內。
或許是注意到了丁邱臉上的古怪神色,金鈴兒皺眉說道,「怎麼了?」
「哦,不,沒有……」丁邱連連搖頭,將手中的人皮面具塞回腰際。
見此,金鈴兒目視了一眼四周,見夜色漸暗,正是離營的時候,遂沉聲說道,「走!」
丁邱聞言猶豫地望了一眼金鈴兒,試探著說道,「大姐,那謝安……」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注意到,金鈴兒望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不悅。
望著金鈴兒那副神色,丁邱哪裡還會不明白,望了一眼帳內方向,心中感慨不已。
而就在金鈴兒等人還沒離開多久的時候,遠處,李壽晃悠晃悠地走向了謝安的帳篷。
「是李壽!」何濤下意識地抽出了腰間的匕首,卻被金鈴兒抬手按下。
「大姐?」眾刺客難以置信地望著金鈴兒,隱約已猜到什麼的丁邱想了想,低聲說道,「大姐,謝安那一千萬兩銀子可以不要,但是這李壽,可是值一座金陵城啊……」
「是啊,大姐!」眾危樓刺客紛紛低聲附和。
金鈴兒默默地望著謝安的帥帳,繼而轉過身,淡淡說道,「老娘已想到一個絕好的主意來安置那些孤兒,至於金陵……不要也罷!——走!」
眾危樓刺客面面相覷,終究緊跟著金鈴兒的步伐,趁著天色逃離了周軍大營。
而李壽顯然不知自己逃過一劫,晃悠晃悠地來到了謝安帳外,見四下無人,廖立等守衛將士下落不知,他隱約感覺有點不對勁,沖入帳內一瞧,見金鈴兒不知去向,而謝安卻被綁在床榻上,低著頭,不知生死。
見此,李壽麵色一驚,連聲吼道,「來人!來人!」喊著,他幾步衝到床榻旁,伸手一探謝安鼻息,見他氣息正常,這才如釋重負般長長吐了口氣。
「謝安,謝安,醒醒,醒醒!」李壽用手拍打著謝安的臉龐。
謝安悠悠轉醒,在一愣之後,驚聲說道,「金姐姐呢?」
李壽聞言又氣又怒,罵道,「你小子真是色心不改!——還不明白麼?必定是那個女人的同夥將她救了去!」
「這樣啊……」謝安長長吐了口氣,忽然,他注意到自己雙手被綁在床上,綁的地方,與前些日子他綁金鈴兒的位置一模一樣,臉上露出幾分莫名的笑容。
見此,李壽心中更氣,一面替謝安鬆開雙手所綁著的繩索,一面低聲罵道,「你還有心情笑,你知不知道,只要那個女人方才對你起一絲殺意,你小子就死透了!」
「這不就說明,她沒有殺我的意思麼?」說這句話的時候,謝安也注意到了被放在自己右手手心中的玉佩。
他低頭注視著那塊普普通通的玉佩,撫摸上面那兩條十字形的刀痕,不知為何,他隱隱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一臉驚怒之色的廖立手握佩劍,跌跌撞撞地沖入帳內,見謝安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叩地抱拳,羞愧說道,「末將失職,竟被賊人用藥迷倒,險些壞大人性命,望大人恕罪!」
「不怪廖將軍,」謝安擺了擺手,問道,「不知各位弟兄情況如何?」
廖立聞言抱了抱拳,說道,「末將粗略查探過,性命無憂,只是昏睡不醒,多半是被迷藥所迷倒,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多謝大人!」說著,他懊惱地皺了皺眉,低聲說道,「不知是何方賊子,端地厲害!——末將只覺脖根處傳來一陣針刺般的微痛,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