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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謝安狠狠一踩李壽右腳,痛地李壽倒抽一口冷氣。
「不曾!」謝安朝著李壽使著眼色。
「不曾?」李壽愕然望著謝安,有所頓悟地望了一眼呂公那悽慘的模樣,釋然般臉上露出幾分笑容,連連搖頭。
「不曾!」
「……」呂崧聞言,轉頭望向林震,見他低著頭,一臉愧疚之色,微微嘆了一聲,說道,「林震,將我南軍虎符取來,交予壽殿下,從今日起,你等暫歸壽殿下統帥!」
「公爺?」林震難以置信地望著呂崧。
呂崧面色一沉,怒聲喝道,「林震!」
林震渾身一顫,默默低下了頭。
「……是!」
怎麼回事?
呂公竟然將南軍的指揮權,交付我等?
謝安與李壽對視一眼,頗有些受寵若驚。
——與此同時,西征一軍營寨——
就在南國公呂崧向謝安、李壽、嚴開、陳綱等人講述那一日的經過時,西征一軍的大將費國,正在自己剛剛搭好的帳篷中整理的睡榻。
忽然,費國的眼神微微一變,因為他猛然間察覺到,自己身後,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殺氣。
甚至於,費國隱約能夠感覺到,好似有刀柄一類的東西,輕輕抵著自己的腰部。
竟然在自己尚無察覺的情況下潛入營中……
究竟是何許人?
皺了皺眉,費國深深吸了一口,謹慎地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繼而緩緩轉過身來。
但是令他頗為意外的是,身後空無一人,整個帳內,除他以外,再無其他人。
怎麼回事?
是自己疑心過重了麼?
就在費國暗自納悶之時,他身後床榻的位置,傳來一陣咯咯咯的輕笑。
那一瞬間,費國渾身一震,只感覺毛骨悚然的他,下意識地跳後一步,右手握住了腰間的佩劍。
他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床榻之上,竟然側躺著一個身披灰衣的女人。
「費將軍是在找余麼?」女人咯咯咯地輕笑著。
費國深深吸了口氣,望著面前的女人,沉聲說道,「你是……千面鬼姬,金鈴兒?」
床上的女人咯咯一笑,舔舔嘴唇,聳聳肩,輕聲笑道,「抱歉呢,余嚇到費將軍了……」
長長吐了口氣,費國皺眉說道,「四姬之一的鬼姬,來這裡做什麼?」
「自然是有事咯!」側躺在床榻上的金鈴兒緩緩坐起身來,坐在床榻邊沿,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帳內的擺設,繼而瞥了一眼費國,見他面色隱約有些不耐煩,這才緩緩說道,「太子殿下有命,除掉李壽與謝安!」
「……」費國雙眉一挑,直直望著面前的女人,半響之後,他按著佩劍的右手,這才緩緩放了下來。
「費將軍,發生何事了麼?」帳外,傳來了西征軍士卒疑惑的聲音。
瞥了一眼面帶微笑的金鈴兒,費國緩緩搖了搖頭。
「不,無事……」
第二十二章 初掌兵:未雨綢繆
什麼叫做燙手的山芋,謝安這回可算是親身體會到了。
握著手中那枚刻著南字的虎符,謝安坐在帥帳內左側首席,與坐在主位上的李壽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可真是……
再糟糕不過的處境了!
望著帳內西征二軍將領與南軍將領那仿佛會冒起火花的視線碰撞,李壽苦笑不迭。
前幾日,他李壽還與謝安為了西征一軍與二軍之間的隔閡而暗自苦惱,但是比起眼下,一軍與二軍之間的隔閡根本不算什麼,沒注意到麼?南軍大將林震、樂俊、衛雲望向張棟、歐鵬、唐皓等人時那令人驚恐不安的憤怒與仇視。
啊呀呀,劍拔弩張啊……
苦笑一聲,李壽不動聲色地朝著謝安搖了搖頭,示意謝安他無能為力。
說實話,李壽對於南軍的印象相當差,要知道,他與謝安疾奔五百里才從洛陽趕到函谷關下,為的就是營救南軍,可結果呢?
南軍竟然挾持了他們,還對他與謝安大打出手,至今李壽依然感覺自己的腹部隱隱作痛。
要不是謝安當時示意自己,要不是瞧見呂公那般淒涼模樣,李壽如何會說什麼也不會善罷甘休。
說起來,李壽雖然看似柔弱,但他絕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從當初他與謝安在冀京當街互毆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來,他也是有能耐的底線的,而南軍的惡劣對待,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是那個救了毒蛇的東郭先生一樣。
不過對於呂公將南軍的虎符交給了他與謝安,這倒是有些出乎李壽的意料。
不可否認,南軍是一支作戰能力相當強悍的軍隊,可以說以一敵十也不在話下,只不過,就算他與謝安手握虎符,就算呂公已嚴厲呵斥南軍,南軍就會乖乖聽話麼?
望著林震、樂俊、衛雲那沉重而帶著冷意的面色,李壽幾乎不抱什麼希望。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震啪地一聲案幾,打破了帳內的寂靜。
「大將軍,謝大人,末將斗膽問一句,這幫死不足惜的叛賊,何以會在大將軍軍中?!」說這話時,林震抬手指著西征二軍將領。
張棟、歐鵬、唐皓等人面色猛變,眼中隱約露出幾分怒意,他們麾下的將領們,已有幾個面帶憤憤不平之色,伸手緩緩摸向斜靠在案几旁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