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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他不是沒考慮過這條路,只是這條路走起來異常艱難,要經過鄉試、會試兩道關卡,只有從中脫穎而出,才能參加最後的殿試,如果運氣好,被朝廷或者天子看中,就可以入朝為官。

  但問題是,謝安連廣陵郡的鄉試都沒有參加過,哪有什麼資格參加冀京禮部主持的會試。

  可能是猜到了謝安心中的為難之處,長孫湘雨咯咯一笑,壓低聲音說道,「倘若是名額的問題,謝大哥大可放心,禮部尚書阮少舟,禮部侍郎顏賸,皆乃奴家祖父門生,其餘官員,亦多蒙受我長孫家提攜恩情,奴家要出入禮部官署,暢通無阻,至於給謝大哥一個會試的名額,只消在奴家祖父書桌那幾張名單中添加幾筆,易如反掌……」

  「就算有了名額又如何……」謝安搖了搖頭,有自知之明的他,並不認為自己的文采能被考官看中。

  「謝大哥可真是愚鈍!」長孫湘雨搖搖頭,沒好氣地說道,「奴家不是說了麼,會試的管考官,禮部尚書阮少舟、禮部侍郎顏賸,皆乃奴家祖父門生……」

  「呃?你的意思是……」謝安驚愕莫名地望著長孫湘雨。

  會試,那可是大周全國性質的考試啊,所有通過各郡鄉試的才子都會集中到這裡。

  買通總監考官作弊,這可真是……

  太瘋狂了!

  「為什麼,你突然變得想幫我們了?」謝安懷疑地問道。

  「嘻嘻,誰知道呢!——或許是奴家覺得這樣比較有趣咯!」

  「……」謝安皺眉望著長孫湘雨良久,他隱約察覺到,這個女人似乎又在算計著什麼,他可不認為她平白無故會這麼好心地幫他。

  但是絞盡腦汁想來想去,謝安也想不出其中有詐,畢竟對於他而言,這著著實實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謝大哥不必在意,應該說奴家還謝大哥一個人情……」說著,長孫湘雨扯了扯身上蓋著的那件禦寒斗篷,那可愛的模樣,讓謝安為之一愣。

  「……總之,不管成與不成,都謝謝你了!」

  「嘻嘻,謝大哥這話說的……」

  望著她那乖巧、可愛的模樣,謝安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不可能!

  這樣乖巧、可愛的女人,怎麼可能是長孫湘雨?怎麼可能是那個險些連整個冀京化為戰場的可怕女人?!

  難道說,是自己誤會她了?她其實是一個性格很好的女人?

  難以置信地吐了口氣,謝安好似想到了什麼,從馬車上車夫的位置,找出一塊乾淨的毛巾,遞給長孫湘雨,說道,「先擦擦手吧,方才你的手抓過地上的泥土了吧?怪髒的……」

  「已經擦乾淨了呀!」長孫湘雨攤開自己那雙白潔的小手。

  謝安愣住了,不解問道,「什麼時候?」

  「就在方才咯……」做了一個摟抱的動作,長孫湘雨咯咯笑著,鑽入了車廂。

  謝安下意識地望向自己的左臂,望見上邊滿是污泥的痕跡,額角的青筋劇烈跳動了一下。

  「你這傢伙……」

  第三十三章 會試風波

  當天的夜裡,在與梁丘舞在榻上一決雌雄卻敗北之後,謝安將白晝間長孫湘雨對他所說的話告訴了她,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說,梁丘舞與伊伊,是如今他謝安最親近的人。

  「安,你是打算接受?」梁丘舞的神色,並不像謝安預想的那樣歡喜。

  「為什麼不?」謝安一臉詫異地反問道。

  「你將此事想地太簡單了,」梁丘舞搖了搖頭,一臉憂慮地勸道,「儘管我與她相知相識十餘年,但她心中在想些什麼,我依舊猜不透,我認為,此事必然有詐!」

  「沒有那麼誇張吧,舞,她也就是心血來潮……」

  「心血來潮?在科舉之事上?安,我大周曆年來對科舉之事極為重視,似她這等以權謀私、徇私舞弊,日後被查出來,就算是她,也擔待不起,那可是欺君之罪!——她為何不惜如此也要幫你到這份上,你就不好好想想麼?」

  「或許她就是閒著無聊咯!」謝安聳聳肩說道。

  根據這兩日與長孫湘雨的接觸,逐漸也摸透了那個女人的性格,在他看來,長孫湘雨這個女人本心並不壞,錯就錯在她太聰明了。

  別人知道的事,她知道;而她知道的事,別人卻不一定知道。

  時間一久,最初的優越感變成了對旁人的不屑一顧,不屑於周圍的人溝通,猶如鶴立雞群,雖高高在上,但更多的卻是孤獨與寂寞。

  說白了,在謝安看來,長孫湘雨就是一個有極其高智慧的輕微抑鬱症患者,而更糟糕的是,這個女人少有耐性,很容易會受到孤獨與寂寞的影響,從而產生心理上的扭曲,以至於為了排解心中的壓抑,而做出許多損人不利己的事。

  而在平時,她也不過是一個有些臭屁的驕傲小丫頭罷了,至少在謝安教授她那些常識的時候是,在謝安帶她一同玩耍的時候是。

  這份認識,使得謝安不禁有些可憐這個女人,可憐她錯誤地降生在大周,降生在一個男權至上、文化程度並不算高的封建國家,在這裡,落後的知識體系完全無法滿足她的興趣,以至於讓她產生了[世界不過如此]的消極心理,甚至因而走上一條歧路。

  這是何等悲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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