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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方才,她還在自己房中沐浴,要知道她今早在後院的校場習武,流了一身的汗,雖然勉強堅持與謝安一同用完早飯,但說到底,她終究也是女子,如何能容忍自己身上的汗味?

  然而待她聽聞項青與羅超徹夜趕工的路引終於完工,已送至府上時,她沐浴中途便急急忙忙擦汗了身體,換上一身寬鬆的袍子,連頭髮都來不及便趕了過來。

  畢竟這個箱子內的東西事關她東軍神武營的軍費,不怪她如此心急。

  「兩百份!」項青抱拳說道。

  「這麼多?」梁丘舞秀眉一挑,繼而便明白過來。

  要知道,從朝廷這些年的態度來看,[四鎮]軍費要恢復到當年的程度,那幾乎可以說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甚至相反的,還會越削越少,因此,項青等人多半想未雨綢繆,趁此機會大撈一筆,為日後考慮,畢竟這種機會可不多。

  說實話,鑽朝廷的空子,這有違於梁丘舞的原則,不過她也氣惱這些年來,戶部一次又一次地削減四鎮的軍費。

  何為四鎮?

  那可是冀京最精銳的四支不輕易調動的兵馬,是維護冀京穩定的最後防線,說句不好聽的話,[四鎮]可是老祖宗定下的國策,豈容那些戶部的小兒干涉?

  不得不說,軍隊與掌權財物的稅收部門之間,永遠有著無法調和的矛盾。

  「安,對於待會與冀京的那些商家交涉,你有什麼建議麼?」梁丘舞回頭望向坐在一旁悶不吭聲的謝安,走過去輕輕拍了怕他肩膀。

  說實話,她是第一次見自己這位夫婿如此安靜,安靜地甚至有點不習慣了,好似有什麼難以解決的心事一樣。

  「啊?」正低頭思索著什麼的謝安被梁丘舞一拍,嚇了一跳,望著他魂不守舍的模樣,梁丘舞皺了皺眉,無可奈何地又重複了一片。

  「建議?也沒什麼建議了……就是將這些東西賣給那些商家……你要是嫌麻煩的話,我來與那些商家交涉好了……」謝安的眼神,隱隱有些閃爍,不敢直視已與自己有了夫妻之實的女人。

  「當真?——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不出面,就在內屋觀瞧,另外,我叫項三哥與羅四哥在旁助你……」梁丘舞看似有些歡喜,也難怪,畢竟東公府上的這幾位世代都是軍中將領,對於商人間的交易,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甚至於,他們很是看不貫那些爾虞我詐的商人。

  「哦……」謝安應了一聲,依舊低著頭。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麼?」饒是梁丘舞再是遲鈍,這回也看出來了,謝安似乎並不開心。

  「沒……沒有啊……」謝安有些心虛地吹著口哨。

  「當真?」

  「唔……」

  梁丘舞越看越懷疑,不過鑑於謝安不肯言明,恪守妻室本分的她,自然也不好逼問,只是叫過伊伊,兩人低聲附耳交流著什麼。

  大抵過了半個時辰,前去分發請柬的嚴開、陳綱二人回來了,在從梁丘舞口中得知,她已將此事交給了謝安處置後,二人也沒多說什麼。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東公府前前後後便有客人手握請柬上門拜會,毋庸置疑,這些人都是冀京大小商家的業主,亦或是業主信任的代表,畢竟也不是所有的商家主人此刻都在冀京。

  不得不說,這些冀京商業的巨頭門,在受到東公府的請柬後大感意外,畢竟東公府素來與他們沒有任何交集,今日突然分發請柬,請他們到府上赴宴,實在有些叫他們吃驚。

  好在東公府名氣不小,口碑也不錯,尤其是當這一行業有頭有臉的人物大部分都到齊了之後,他們心中的緊張,這才稍稍緩解。

  「這不是[貫匯寶行]的李老哥麼?」

  「喲,[豐承錢莊]的錢莊主……」

  「[通寶行]的趙公,好久不見,最近可好啊……」

  「哎喲,周老弟,別來無恙啊!——說起來,老哥最近正打算找你[滇青紡]做筆買賣……」

  「哎,孫爺,近期你[丘陽紗莊]可是大賺了一筆啊,叫小弟頗為眼紅……」

  「哈哈,少來這套了,蘇老弟前幾日運來的蜀綢,質地上可壓了老哥一籌呢,老哥這次可虧慘了……」

  站在裡屋門口,謝安抬起右手微微撩起門帘,打量著堂中那些冀京的富豪財主們。

  半響之後,他輕笑一聲,撩起門帘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徑直在主位前停下了腳步。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屋內的富豪們停下了寒暄、議論,不約而同地望了過來,待看到謝安僅僅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孩童時,眼中隱約露出幾分異色。

  好在這些都是在商業中摸爬滾打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人精,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是故,倒也沒有露出太明顯的輕視,不得不承認,大周的富豪、商人,在修養方面都有著不低的造詣。

  反倒是謝安,心中隱約有些感慨,想當初他在冀京落魄街頭時,屢次到眼前這些位富豪名下的商家尋找工作,但可惜的是,每一次都該店鋪的管事、掌柜回絕、趕走,誰會想到,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他已然能站在那些管事、掌柜僱主的跟前,與他們平起平坐?

  想到這裡,他略微吸了口氣,抱拳拱手道,「諸位,小子謝安,奉東公府之主舞將軍的差遣,在此招待諸位,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望諸位大哥、大伯,看在小子年幼的份上,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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