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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多謝這位姐姐了……」謝安嘿嘿笑著,將倒滿酒杯的美酒再次一口飲盡,引得身旁眾女紛紛出言嬌聲稱讚。

  「兄弟好酒量!」見謝安連灌數杯,項青大聲叫好,在打了一個酒嗝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說起來,兄弟口口聲聲說要當大官,但為何遲遲不見動靜啊?莫非……只是出於自尊,這才回絕了小姐的好意?」

  「你不懂!」可能是因為關係越來越熟,謝安也漸漸顯得隨意了些,只見他哼哼幾聲,瞥眼望著項青醉醺醺說道,「我這是在等機會,那什麼……伺機而動,對對對,就是這個……」說著,他頓了頓,抬起右手,虛握成拳,舔舔嘴唇說道,「如果一步一步來的話,像我這樣沒有根基的人,怎麼可能在十年之內當上大官呢?」

  「兄弟的意思是……」

  只見謝安嘿嘿一笑,攬過項青的肩膀,醉醺醺地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

  「從龍!」

  即便是喝至酩酊大醉的項青,亦不禁因為這兩個字醒了大半的酒意,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年紀看似僅僅只有十六七歲的謝安,要知道那不可不是一般人敢說的話。

  似乎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啊……

  從龍……

  難道是九殿下、安樂王李壽?

  項青的心中,瞬間轉過數個念頭,繼而深深皺起了雙眉。

  關於九皇子李壽,項青與其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但即便這樣,項青多少也知道一些。

  在他看來,這個九皇子完全沒有絲毫問鼎帝王之位的可能,畢竟這位九皇子的封號就在那裡擺著,安樂王,顧名思義,這位皇子殿下,恐怕早已失去了奪嫡的資格,是故當今天子才封其為安樂王,叫其安分守己、享樂一世。

  難道這小子有辦法叫毫無勢力的九皇子成為奪嫡的皇子人選?還是說,僅僅只是信口開河?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也沒什麼,憑著自家小姐的地位,這小子就算什麼都不做,日後照樣能成為朝中重臣,但如果是前者的話……

  那麼東公府梁丘家、以及自家小姐的立場,恐怕會有點尷尬啊……

  就在項青苦思謝安的話之時,忽然,只聽砰地一聲,廂房的門被狠狠踹開了。

  什麼人如此無禮?!

  項青心中大怒,要知道他已關照過這家店的管事,卻沒想到還有人前來搗亂,這簡直就是不將他項青放在眼裡。

  他憤怒地抬起頭,望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那人,繼而面色慘白。

  因為他瞧見,梁丘舞正拄著一柄比她人還高的巨型長劍,滿臉慍色地站在門口,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

  糟糕了……

  項青下意識地望向謝安,卻發現早已醉地不省人事,半依在那幾名青樓女子懷中,嘴裡仍嘟囔著什麼。

  而梁丘舞顯然也注意到了那邊的謝安,臉上怒色更勝,鏘地一聲抽出那柄巨劍,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之餘,狠狠斬向那張桌子。

  眾女子只感覺一股勁風撲面而來,繼而,她們面前那張桌子,竟咔嚓從中裂開,嘩啦一聲倒在地上,桌上的碟碟碗碗,摔得粉碎。

  「出去!」瞥了一眼那些戰戰兢兢的女人,梁丘舞沉聲說道。

  此時項青正目瞪口呆地望著桌子那光滑無任何毛糙的切口,聞言下意識地抬起手,連連對眾女子揮手道,「快走,快走!」

  事到如今,那些女人也意識到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個低著頭飛快地從梁丘舞身邊走過,離開了這間廂房,只剩下了滿頭冷汗的項青,醉酒不醒的謝安,以及面色冷得仿佛罩上了一層寒霜的梁丘舞。

  「小姐……」一聲輕喚,伊伊從門外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奴婢已知會了這樓的管事,予了他一些財物,叫他莫要將此事傳揚出去……」

  梁丘舞無聲點了點頭,繼而又瞥了一眼謝安,皺眉說道,「項青!」

  「末將在!」見梁丘舞直呼自己名字,而不是一貫的項三哥,項青哪裡還會不知她此刻心中異常惱怒,絲毫不敢造次,拱手抱拳。

  「將他帶上,回府!」說著,梁丘舞將手中的巨劍收入劍鞘,一轉身踏出了房門。

  「是!」

  項青扛著謝安出了花樓,坐上伊伊為了掩人耳目而準備的馬車,待得一刻之後,一行人終於回到了東公府。

  將謝安抗回房間的床榻,望了一眼在旁照顧的伊伊,項青不動聲色地將梁丘舞請到門外,與她講述了方才謝安所說的一切。

  「他當真這麼說?」回頭望了一眼屋門的方向,即便是向來穩重的梁丘舞,眼中亦不禁露出幾分異色。

  「是!」項青點了點頭。

  「呼!」長長吐出一口氣,梁丘舞負背著雙手在院中的小徑踱了幾步,喃喃說道,「這確實並非一般人所敢言的,是我小看他了麼?還是說……」

  「或許是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項青低聲說出了梁丘舞心中所想。

  「呵,」注視著項青良久,梁丘舞忽然淡笑一聲,似贊似譽地說道,「總之,叫我知曉我那日後的夫婿並非是苟安居下之人,倒也不失是一樁好事……」

  「那小姐的意思是……」

  或許是聽懂了項青言下之意,梁丘舞皺眉說道,「四鎮不得干預皇嗣之事,此乃祖上所定國法!我身為四鎮之一,豈能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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