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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如此一來,荊州或許會得悉袁紹敗北,再者,一來一去,消耗諸多時日,中策而已!

  其三,袁紹臨陣脫逃,為求命不顧麾下士卒,此時潰軍正心中惶惶,合該收編:留士卒為用,其餘將領悉數誅殺,再以利誘之,曹軍士卒普調一級,與袁軍混編,許下重諾,令全軍用命,十日之內,北上伐袁,勝則潰軍一往直前,心中不念舊主;敗則必遭潰軍反噬……雖說極為兇險,但倘若謹慎為之,並非不是制勝之道。

  那麼眼下,曹孟德會怎麼做呢?

  叫我看看吧……嘿嘿!

  就在司馬懿心中不懷好意想著的同時,那邊,曹操確實在為此事頭疼……

  其一,江哲昨日北上河內,前去說服張燕,至今音信全無;

  其二,軍中糧谷將斷,曹操急忙令人前去許都調糧,卻聽聞許都糧價日漸高漲,就算是荀彧目光長遠,叫荀家從各地收集糧谷三千石,卻也難解燃眉之急。

  其三,北伐之事迫在眉睫,然而可用之兵,卻寥寥無幾,每滯留一日,便多一份險峻,若是不在天下諸侯得知此事前北伐,若是不在袁紹醒悟、調集兵馬固守前北伐,唔……前景堪憂啊!

  「痛煞我也!」

  整整一日,僅僅罩著一件外袍,曹操躺在帳內榻上,輾轉反側,痛呼不已,將曹營內眾將駭得不行,四下尋找止痛秘方。

  得知此事,曹操立馬下令,不得任何人前來打擾,他可是極為厭惡那些粘稠不已的湯藥呢。

  成功將那些好心的將領拒在門外,曹操捂著額頭逐一想著對策,若是事事交予麾下謀士,雖說極為省力,可還是曹孟德麼?豈不是正如許劭所言,成了昏君紂王?

  我曹孟德豈是紂王?荒誕至極!

  「勞煩許將軍通報一聲,說是在下求見主公!」門外似乎傳來了郭嘉的聲音。

  「不用通報了,」躺在攤上,曹操懶洋洋說道,「我醒著呢,進來吧奉孝!」

  「呵呵,多謝主公!」門外傳來郭嘉一聲輕笑。

  側頭望了望,曹操忽然望見從撩帳而入的郭嘉手中捧著一個罈子,疾呼道,「仲康,給我將那個罈子丟出去!丟得越遠越好!」

  「丟不得,丟不得,」見許褚果真走入帳內,郭嘉一手捂著罈子,一手揭開,隨即哈哈大笑說道,「主公誤會了,這可不是……」

  酒?曹操嗅了嗅,面色有些恍然,揮揮手無奈說道,「奉孝無事過來消遣我……仲康,你且退下吧!」

  「諾!」許褚抱抱拳,退出帳外。

  「主公可是大大誤會在下了呢,」郭嘉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從案上取過兩個茶盞,在曹操榻邊坐下,搖晃著手中酒罈,揶揄說道,「聽聞主公頭風又犯,在下特地來了藥方來……」

  「快快快,」曹操噔得坐起,取過空茶盞說道,「我正覺口渴……」

  郭嘉嘿嘿一笑,給曹操倒了一杯,隨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頓感撲鼻酒香,曹操一口飲盡,一抹嘴,大笑說道,「痛快!稍緩頭疾之痛也!」

  「那要如何才能根除呢?」郭嘉抿了一口,嘿嘿笑道。

  「根除?」曹操取過罈子,對著罈子飲了數口,長長吐了口氣,搖頭說道,「何其難也!」

  郭嘉笑而不語,望著曹操舉著罈子飲酒,半響之後,微笑說道,「主公是在為眼下之事煩憂吧?」

  「呼……」放下酒罈,曹操點點頭,正色說道,「確實,眼下情形,不容樂觀吶,我等在此處多滯留一日,便多一分危急,我心甚憂!」

  「那主公為何不找在下商議一番?要知道,此乃謀士之本份!」郭嘉疑惑問道。

  望了一眼郭嘉,曹操搖搖頭,轉而說道,「方才我又回想起那許子將將我喻之殷紂,深為厭惡之……」

  「主公何必如此,」郭嘉哈哈一笑,勸慰說道,「紂初時,亦是賢君,兵討各地,無不望風而靡,天下震服,難有敵手,謠傳是受狐女迷惑,不過當初守義言及此事時曾說……」

  「說什麼?」曹操起了幾分興致。

  「忘了!」郭嘉嘿嘿笑道。

  「你!」曹操為之氣結。

  「哈哈,主公勿怪主公勿怪,反正守義是嗤之以鼻,」郭嘉笑著打拱,隨即正色說道,「在下以為,主公器量,遠在殷紂之上,許子將乃將主公比喻殷紂,即便是說,主公可劍指天下!」

  「喔?」曹操咧咧嘴,指著郭嘉笑道,「奉孝這話倒是新奇,不像是你說的話,倒像是守義說的!」

  紂王……稱孤道寡的紂王……嘿!

  「照奉孝這麼說,何人乃我聞仲、比干、武成王耶?」曹操開玩笑說道。

  沒想到曹操玩笑的一句,郭嘉很是誠懇說道,「主公不知耶?守義便是主公聞仲,文若便是主公比干也!至於武成王,主公麾下猛將百員,何人比不得武成王?」

  「文若?」曹操皺皺眉。

  「主公可知,」郭嘉拱拱手,正色說道,「文若歸許都,當即便叫荀家四下收集糧谷,為主公所用,如今三千石糧谷已在途中,不日將至,大大緩解我軍燃眉之急,文若忠漢不假,可是忠於主公,也做不得假!」

  深深望了一眼郭嘉,曹操皺眉說道,「奉孝今日,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起身站在曹操身前,郭嘉拱手說道,「在下只是希望主公明白,他日主公得勢時,文若亦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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