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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賢弟真乃妙人!」李儒哈哈大笑,對於賈詡的眼神故作不知,誰叫他此刻心中還沒有破局妙計呢。
片刻之際,府中下人便將府外放歌之後帶入,不是司馬懿又是何人?
「李先生,狂徒帶到!」一下人恭敬說道。
抬頭瞥了一眼司馬懿,見其面相不俗,李儒揮揮手叫下人們退去,對司馬懿淡淡說道,「便是你在府外喧譁擾我等清淨?」
喧譁?擾你等清淨?一時間司馬懿面色變得極為古怪,在進府之前,他已是心中暗暗想好應對之策,不管府中問話之人怒喝亦好,喜問亦好,他皆可如流對答,然而他萬萬不曾想到,這府內之人,竟根本就不當一回事,斥他驚世之詞為喧譁之語,這如何不讓司馬懿心中怒意暗起,暗暗罵道,碌碌俗人,不識絕辭!
好似瞧出了司馬懿心中的不滿,李儒冷笑一聲,淡淡問道,「我且問你,你為何在府外大放厥詞?只需,此乃大漢司徒府邸,朝廷命官,你就不怕被判個悖逆之罪,菜市問斬?」
司馬懿拱手一禮,淡然說道,「敢問兩位先生,在下所言之當今局勢,確否?」
「確否?」李儒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馬懿,冷笑一聲,淡淡說道,「狂子!」
司馬懿面色一滯,皺眉說道,「敢問先生有何高見?」
「高見倒是不曾有……」李儒戲謔一笑,與賈詡對視一眼說道,「不過如你這般歌詞,我等頃刻之間便所有得,敢問足下是否想聽聽?」
一旁賈詡亦搖頭笑著說道,「紙上談兵,信口開河,難成大器,戒驕戒躁,方才是上上之選!」
「你!」司馬懿面上怒色一閃而逝,只是顧及不知面前這兩人身份,唯恐是江哲心腹,故而忍下。
不過對此,李儒倒是有些對他改觀,點點頭望了一眼司馬懿,淡淡說道,「可有拜帖?取來我看!」
司馬懿心中雖說微怒,卻亦是極為恭順得將拜帖遞上。
「司馬仲達……」李儒一字一頓將拜帖上的姓名念出,隨即笑問道,「大將軍府從事撰筆曹司馬朗,與你可是有親?」
「正是學生家兄!」
「司馬家……」李儒抬眼望了司馬懿半響,隨即吩咐左右道,「將此拜帖呈交內院!」
「是,李先生!」一下人急忙急走過來,雙手接過,匆匆往內院去了。
司馬懿聞言,心中著實鬆了口氣,然而這時,李儒卻是發話了。
「你此來,可是為仕途之事?」
「非也!」司馬懿搖搖頭,拱手一禮鏗然說道,「司徒威震天下,海內知名,是故學生前來拜見,討教學問之事,絕非為仕途而來!」
「哦?」李儒有些詫異,抬眼瞥了一眼司馬懿,見他眼中有幾絲倨傲,故而輕笑道,「不在仕途而來,僅僅是為討教學問,這倒是稀奇……如此看來,你心中別有所圖啊!」
「……」司馬懿心中一震,面色自若故作詫異說道,「先生此言差異,君子重德,小人重利,學生雖不敢自詡君子,然而亦不欲與小人為伍,為那名利之事操勞心神,此心可鑑明月,卻奈何先生不信!」
「喲,」李儒望了一眼撫須微笑的賈詡,自嘲說道,「如此倒是顯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豈敢豈敢!」司馬懿拱手一記大禮。
「好一個豈敢!」李儒低笑一聲,淡然說道,「如此說來,你對你胸中才學,倒是極為自負咯?」
「豈敢自負,僅僅是學生自思不遜他人罷了!」
「嘿!」這還不叫自負?李儒冷冷一笑,與賈詡對視一眼,指著棋盤對司馬懿說道,「那你且來看看此棋局,憑你胸口才華,如何破解此殘局?」
棋局?司馬懿心中暗暗冷笑一聲,拱手一禮上前很隨意地一望棋盤,然而這一望,他面色卻是相繼凝重起來。
只見此棋局極為凌亂,難有幾條大龍,皆是散子殘子,白中有黑,黑中有白,令人難以道明,然而細細一看,卻是殺機四伏,不論黑子白子,皆是步步緊逼,難分高下,稍有差池,便有傾巢之災。
粗看之際,似乎是白子稍占優勢,占據中原,轉攻四面,然而再看之時,司馬懿卻認為黑子攜四角威勢而圖中原,亦有取勝之機。
雖說是一極為尋常的棋局,然而司馬懿卻從此棋局中看到了金戈鐵馬、浴血沙場的景象,雙方以大龍為營、殘子為兵,爭相攻伐,其中的兇險殺機,卻不是一句勝負便可以道明的。
「如何?」李儒淡笑說道,「足下不是自詡胸中韜略萬千麼?若是連這小小棋局也道不明,如何放言天下?!」最後一句,冷然不已。
既然從棋局中看不破,那麼就……
司馬懿心生一計,不動聲色偷偷打量了幾眼李儒與賈詡,見賈詡顧自引茶,面色波瀾不驚,他心中一動,卻是有了定論。
「敢問先生……」司馬懿轉首朝賈詡一拜,恭敬問道,「此刻乃是哪方落子?」
賈詡自是明白了司馬懿的心思,心中好笑卻故作不知,抬手一指李儒笑道說道,「黑子!」
原來如此,司馬懿此刻再看棋盤,卻是望見黑子被漸漸逼入四角,難有作為,是故心中暗暗恥笑一聲,轉身望著李儒,指著棋局說道,「黑子失勢!」
「哦?」只見李儒哈哈一笑,伸手拈起一枚黑子落於棋盤,望著司馬懿戲謔說道,「現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