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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此事便就此了結,劉玄德跑了就跑了吧,如今首重乃是如何將劉表拖在此地,子龍,其中可少不得你出力……」
「只需先生下令,雖千軍萬馬,末將亦萬死不辭!」趙雲鏗鏘應道。
「呵呵,夜深了,子龍且回去歇息吧……」
「是!」下意識應了一句,趙雲忽然想起一事,抱拳猶豫說道,「末將乃有一事求教先生,望先生與末將解惑……」
「但說無妨!」
「先生,」只見趙雲望了一眼江哲,低聲說道,「日間末將思及一事,試問天下間,有大志平定天下的非主公一人,先生乃助主公平定天下戰亂,兵下所誅者,其中不乏同樣有如此志向之人,如此……如此可稱仁義否?」
「……」凝神望了趙雲良久,見他眼中神色迷惑,江哲皺皺眉,隨即望著天上明月問道,「子龍,今日之月圓否?」
「唔?」趙雲有些錯愕,抬頭望了一眼天際,見月色雖說不是滾圓,卻也只是差之毫厘,遂點頭說道,「今日之月,乃圓!」
「我卻是說不圓!」江哲沉聲說道。
「這……」
望著趙雲迷茫的模樣,江哲追問道,「同樣是一輪明月,為何你說圓、我說不圓?」
「末將不知……」
「呵呵,仁義,就和這天上的明月一般,一百人或許有一百種對仁義的準則,一千人或許有一千種,這便是所謂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天下也是如此,我自是不敢說,除了孟德之外,不會再有人心存天下百姓,偌大一天下,豈能沒有此人?
平定天下道路漫漫,我亦是不知其中有何坎坷,或許我等亦錯殺不少賢良,然而,我卻是要說,若是顧及眼前數十、數百、乃至於數千人性命,此乃小仁義,微不足道;平定戰亂,安頓天下,這才是大仁義……天下百姓千千萬,又豈是數十、數百、數千可比?!」
「末將……明白了……」
「子龍,當你被無數種仁義迷惑了的時候,你便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換而言之,如今天下人都言孟德乃是禍國逆賊……呵呵,你卻是說說,孟德治下許都情況如何?治下兗、豫、徐三州情況如何?百姓又如何?」
「呼……末將明白了!」趙雲抱拳一禮,沉聲說道,「多謝先生解惑!」
望了趙雲一眼,江哲搖搖頭,自嘲說道,「非但是說給你聽,更是說給我自己聽!夜深了,子龍且回去歇息吧!」
「是,末將告退,先生乃三軍統帥,也請早些歇息……」
「恩!」
抱拳一禮,趙雲躬身而退。
望著趙雲離去的背影,江哲喃喃說道,「劉玄德……唉,事到如今,我可不能坐視你三顧茅廬去請那諸葛亮,荊州……哼,袁公路,抱歉了!」
唔,不過那西涼之軍亦不可不防……
西涼馬騰、長安白波、江東孫策、冀州袁紹、揚州袁術、荊州劉表……
「難辦啊……」江哲一聲長嘆。
「司徒乃有煩心之事,可否說與門下?」也不知何時,賈詡站在院中笑吟吟地望著江哲。
望了一眼賈詡,江哲徐徐說道,「見招拆招甚為被動,我欲破此困局,文和可有良策?」
賈詡微微一笑,拱手說道,「若是如此,司徒不妨將荊州讓與那袁公路,攘外必先安內……方才許都快馬來報,長安白波黃巾兵襲洛陽,洛陽太守鍾繇連發十二道文書告急!」
「你的意思是……」
「長安白波黃巾與西涼馬騰交戰數次,雙方乃有怨仇,如今馬騰屯兵陳倉,然而白波黃巾卻起兵襲洛陽,難道張白騎便不怕馬壽成將長安奪了去麼?」
「此話怎講?」
「如此只有一個解釋……便是白波黃巾張白騎與西涼馬騰暗中立下協定,試問向來忠心漢室的馬壽成如何會置往日京師陷落賊寇之手而無動於衷呢?更為蹊蹺的是,洛陽太守鍾繇遵曹公之令,方才將兩萬兵馬派遣至官渡以防袁紹,那張白騎便出兵了……」
「呵呵,沒想到我江哲竟能值一個洛陽……」
「此賊越是張狂,就越離身首異處之時不遠!門下自是敢斷定,此賊必是曹公麾下心腹近臣,就算不是,亦有其親友在,否則無法如此清楚我軍走向!曹公麾下近臣除去司徒等幾位大賢外,餘下不多,司徒可巧言詢問,先驚那賊子一驚,他匆忙之中必然露出破綻,如此,司徒當可收而殺之!」
「不急,先敗荊州劉表……待袁術出兵我等便揮軍返回許都,到那時再來理會此人!」
「呵呵,荊州……司徒乃欲坐收漁翁之利?妙極!」
第三百章 先機(二)
一切都朝著賈詡的算計而發展著……
建安二年十月末,劉表率領十萬兵甲逼近江哲所在的安樂,而圍困安眾的曹洪、張遼、徐晃三將『得知』此事,心下大驚,當即率領麾下將士,回軍安樂『救援』……
與此同時,劉表秘令文聘、魏延二將率五千精兵、千餘精騎,前去途中設伏。
十月末的某天傍晚,不說天陰沉沉下著小雨,就連入夜,也比尋常早了幾分,一片黃昏景色。
泥濘的道路之上,一軍大軍緩緩朝前行進著,軍中乃有兩面大旗,俱是黑底白字,一面上書『曹』,一面則上書『江』,在兩旗旁邊,亦有三面較小的旗幟,卻是不如那兩面大旗般考究,上書『曹』、『張』、『徐』,如此看來,此軍必定是江哲派出圍困安眾的曹洪等獎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