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頁
賈詡搖搖頭,輕聲說道,「我觀此人,臨危不亂,已欲突圍十餘次,若是要降,早早便降了,主公心意雖好,然此人即便是收監,亦難降服,不若此地殺之,以滅曹軍士氣!」
「這……」張繡猶豫一下,皺皺眉點頭說道,「也罷!」當即下令麾下弓手舉弓射殺李通。
不經意得瞟了一眼張繡本陣之中,見數百弓箭手舉箭對著自己,便是李通,心中也有些悚然,苦笑一聲,喃喃說道,「李文達,至於此乎?」
說罷,他深深吸了一口,面色一沉,竟是單槍匹馬朝張繡本陣衝去,口中亦是大喝道,「我乃大將軍麾下潁川郡守李文達,我之頭顱,你等何人敢取之?」
「好膽氣!」張繡由衷敬佩得點點頭,卻見其麾下一員驍將策馬而出,口中喝道,「你之頭顱,我來取之!」
張繡定睛一看,正是自己麾下偏將閻懋,當即舉手何止那數百弓箭手射殺李通。
「就憑你?」李通冷笑一聲,一夾馬腹疾奔而去,舉起手中長槍狠狠劈下,口中喝道,「我李文達,豈是你等無名之輩可殺?不自量力!」
聽聞面前那槍帶起呼嘯著的破風之聲,閻懋眼中自是盡顯驚愕之態,急忙舉槍擋住。
只聽咔嚓一聲,堅木所成的槍桿竟被李通一槍掃斷。
「與我死來!」隨著李通一聲大喝,頓時將閻懋刺落下馬,再復一槍結果了此人性命。
「兩招……」張繡面色微愣,望著李通帶著嘲意的眼神,轉身對身邊笑喝道,「取我槍來!」
早有身邊貼身護衛將長槍交予張繡,賈詡皺皺眉,凝聲說道,「主公,此刻乃是戰場,瞬息之間局勢萬變,片刻亦容不得疏忽……此人,便叫弓弩手射殺便是,我等自是可圖潁川……」
「非也,」張繡接過長槍,輕笑說道,「此人若是叫弓弩手草草射殺,甚是可惜……」
「婦人之仁……」賈詡望了張繡一壓,嘲諷說道。
「哈哈,文和說什麼都好!」張繡絲毫不以為意,策馬奔出,指著李通喝道,「李文達,可敢與我一戰?」
見張繡親出,李通心中有些愕然,隨即哂笑道,「我觀你甚是愚蠢,為何不下令麾下弓手將我射殺?」
「唔……」張繡沉吟一下,抬頭正色說道,「舊日我叔父亦是死在弓箭之下,含怨而逝,身為武人,當是要死於他人兵刃之下,若是被暗箭殺之,豈不可惜?」
「……」李通沉默良久,皺眉低聲說道,「我當擒你突圍!」
「哈哈,」張繡仰天大笑,隨即正色說道,「數年不曾有人敢對我如此說……」望了一眼李通,冷笑說道,「更何況,你用的是槍!」
「唔?」李通甚是疑惑得望了一眼手中長槍,顯然有些不解。
「在我面前亦敢分神?看槍!」張繡大喝一聲,槍勢如漫天急雨,將李通團團籠罩在內。
這個槍法……李通心中大驚,豈敢再小看張繡,頓時打起十二分注意,對戰張繡。
「愚蠢的武夫……」賈詡搖搖頭嘆了口氣,忽然,一陣細微的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踏踏踏……」
賈詡有些茫然地望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凝目而視,隨即面色漸變,口中失聲叫道,「這是……」
「踏踏踏……」隨著這個動靜了越來越響,張繡兵馬以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注意到了那一支急速接近的騎兵……
「鏘!」又一次抵住李通擊來的長槍,張繡哂笑道,「如何?你非是我敵手,不若早降……」
「荒謬!」李通勃然大怒,面色漲紅,使盡全身氣力舞動著手中之槍,但是卻絲毫傷不了張繡,反觀他自己,一身鎧甲早已破損不堪。
只消望著鎧甲上的一個個小坑,便知是張繡手下留情所至,如此也難怪李通面色漲紅。
「唉,」張繡輕嘆一句,盪開李通手中長槍,誠心勸道,「我實不欲殺你,為何不降?」
「大丈夫死便死耳,豈容投敵苟且偷生?」李通大怒喝道。
張繡為之動容,點點頭沉聲喝道,「好膽氣,如此,我便成全你!」說罷,他猛得舉槍便刺,待李通還不曾反應過來之際,槍尖已近他面門。
然而……
忽聞「叮」的一聲,也不知何處飛一支箭,震開張繡之長槍不說,余勁未消,插入地面,箭尾猶顫抖不停。
張繡猛得一驚,直至此刻,他才聽到賈詡的示警聲,「主公,小心,有敵軍至!」
懵然轉頭,張繡愕然望見遠處一彪軍急速而至,儘是騎軍不說,更有甚者,此路騎軍,竟是一人雙馬……
「虎豹營!」李通心中驚喜,頗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
「虎豹營?」聽聞李通所說,張繡皺皺眉喃喃說了一句,隨即對身邊將士喝道,「結陣!」
瞬息之間,張繡麾下步卒已是列陣完畢,實不可不說是精銳之兵,然而……
在張繡愕然的眼神中,那全身上下一襲黑的古怪騎軍士卒竟是皆數起身躍到身邊另外一匹戰馬之上,隨即放開方才那匹戰馬,舉起長槍朝前斜持,速度絲毫未減……
「放箭!」見此路騎兵快至己方射程,賈詡當即下令道。
僅是一聲令下,千餘只箭支騰空而起,如暴雨一般朝著那路騎兵呼嘯而去。
「喝!」隨著騎軍中一名將領的大喝,數千騎兵同一時間勒緊馬韁,伴隨著馬兒一陣嘶鳴,數千戰馬俱是前腿騰空,硬生生轉了一個方向,化作左右兩路,從側面迂迴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