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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他全身精鎧早已破損不堪,全身布滿傷痕,傷痕之多,傷勢之重,令人咋舌。

  「非是送死,乃欲來說你,說你投降!」江哲邊走邊說,對面呂布氣勢亦是面色不改。

  「讓我投降?」呂布冷笑一聲,瞥了一眼江哲身邊的趙雲,哼聲說道,「趙子龍,方才你等三人亦是擋我不下,如今若是我欲殺此人,你可擋乎?」

  「溫侯驍勇,然遍體鱗傷,在下不才,寸傷未有!」趙雲淡淡回道。

  「哼!」呂布面色一滯,說實話三人之中他最是忌憚趙雲,怒哼一聲對江哲說道,「你不在曹孟德大營中好生呆著,來此何為?若是欲說我投降,便趁早死了這條心,呂某便是死,亦不會投降!」

  「奉先,不為家人考慮一番麼?」江哲撩起胸前蓋著的長衫。

  「……」呂布雙目瞪出,臉上一片悽然之色,仰天大笑道,「想我呂布自持勇武,如今卻連妻兒也保不住……」隨即,他臉上怒氣更甚,冷然說道,「江哲,你休要用呂某之女來脅迫我,我呂奉先豈是易屈之人?!」

  「非是脅迫……」江哲淡淡說了一句,解開布帛,抱著那女童走了上前,望著呂布勸道,「奉先,我主已說過,若是你敢降,他便敢用!你敢降否?」

  「我敢降,他便敢用?」呂布哈哈大笑,正與破口大罵,忽然望見了江哲滿身土塵,再觀自己之女,卻是安穩得熟睡著,原本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一路備道趕來?」

  「若不是疾馳而來,萬一你已死,那我豈不是白來一趟?」江哲笑道。

  「荒謬!我呂奉先豈是如此輕易便死之人?」呂布哂笑一句,面上的冷色收起了不少,將畫戟頓入地面,遲疑得走向江哲,眼神更是直直盯著江哲手中的女童。

  趙雲皺皺眉,深深望了幾眼呂布眼色,握緊的銀槍隨即又放鬆了幾分。

  「咦,睡著了?在馬上如此顛簸,虧她還能睡著……」江哲輕笑一聲,望著呂布問道,「讓我喚醒她麼?」

  「不不不!」呂布連連搖頭,眼神複雜得望自己的女兒,沉聲說道,「我欠了她們太多……」

  「你且放心吧,就算你不欲投降,我等也不會禍及你之家眷……奉先,為何不降?你妻嚴氏亦托我前來勸你……」

  望著近在咫尺的江哲,呂布如今心中對他是一點恨意也無,俯頭說道,「江守義,往日我深恨你,恨你奪我所愛,如今一看,阿秀跟著你卻是比跟著我好了許多……」

  江哲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呂布深深打量著比自己低一個腦袋的江哲,嘆息說道,「若是你與我早識,又不曾有阿秀之事,我當與你為友!」

  「此刻亦是為時未晚……」

  「哈哈,為時未晚,說得好!」呂布暢然一笑,深情望著自己的女兒,輕聲說道,「那麼,守義,呂某乃求你一事!」

  「奉先你真不欲投降麼?」江哲皺皺眉,點頭說道,「你且說來,是否讓我好生安置你妻兒?」

  「非也!僅她一人!」呂布搖搖頭,對錯愕中的江哲說道,「你錯了,我妻深知我性格、決然不會投降,乃是欲讓你帶我女前來見我最後一面,想來她已先去,是我豈能負她?多謝!」

  「這……」江哲顯然有些吃驚。

  「守義,我欲將我女託付於你,請……請念在阿秀的面上,好生對待,可否?」

  望著面前的這位末路豪傑,江哲心中湧出一種情感叫做惋惜。

  「也罷,她是喚做呂玲琦麼?」

  「不,守義你還未曾明白我的意思!」呂布搖搖頭,沉聲說道,「讓她隨你姓,只求你好生待她,將她視若親女,如此,我呂布感激不盡!」

  「……」江哲望了望呂布,又望望懷中的女童,微笑說道,「如此,便叫江鈴兒,如何?」

  「嘿!」呂布失笑說道,「堂堂呂奉先之女,豈能取這等破名,你身為大儒,豈是連個名字也想不出?」

  「喂喂!」被說到痛處的江哲不滿說道,「既然你已將她與我為女,當是我女,我取如何名字,關你何事?」

  「額?」呂布錯愕一下,仰天大笑說道,「好!守義,我呂布這輩子欠你一個人情……」隨即回身走到赤兔馬之前,摘下馬脖子上的鈴鐺,回身遞給江哲,口中說道,「就讓我最後以父親的身份將此物送她……」

  「你……真不欲投降?」

  雖是已知你為人,然我若是要日日在曹操麾下見到你與阿秀,呵呵,呂某還不如死了乾淨!再者,她久隨我,不曾享到如何榮華,如今卻是先我離去,我又豈能負她?為將者,當戰死沙場,豈能曲膝投遞?點點頭,呂布嘆息說道,「身為武人,豈能在戰場之上投敵,你且轉告曹孟德,他的好意呂某心領,如今我等兩方士卒疲乏難以再戰,如此我等便來斗將,我一人,敵曹孟德麾下眾將!我之頭顱也不是那般好取的,莫要被我反殺才好!」

  「你……欲求死?」

  「……」呂布面色一滯,故作冷笑說道,「你身為謀士,豈是不知此乃拖延之策?待到我軍將士力氣回復,我自會引兵殺出!」

  搖搖頭,深深望了眼呂布,江哲嘆了口氣說道,「如此,你好自為之!」

  對江哲一抱拳,呂布取過方天畫戟,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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