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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之後,江哲帳篷之內!
「有點亂,莫要介意!」笑著招呼一句,江哲招呼著兩女與臧霸就坐,臧霸道謝一聲,欣然而坐。
倒是那嚴氏與陳氏有些遲疑,待江哲第二次說時,才緩緩坐下。
「她,喚作什麼名字?」江哲指著嚴氏懷中的女童問道。
「玲琦……呂玲琦……」
「好名字……」江哲微笑著點點頭,隨即望著嚴氏有些猶豫得問道,「你可知,你夫君呂奉先,如今正與我軍交戰?」
「妾身知曉……」嚴氏咬著嘴唇回了一句,忽然起身步到江哲之前跪下,痛哭說道,「司徒大人,聽聞我夫君說,您乃夫君舊交,求求您放過我夫君可好?」
舊交?當初差點死在他手裡還舊交?江哲皺皺眉,起身虛扶一下,遲疑說道,「你夫呂奉先,我亦敬之,然公私豈可混淆?當初你夫兵犯許都,害死多少人姓名,你可知曉?」
「妾身知曉……」嚴氏痛哭回道,「如今,還請司徒放過我女性命……」
「便是說她麼?」江哲上前幾步,望著那粉嘟嘟的女童,輕聲問道,「放心吧,就算是對呂奉先有怨,我等又豈會怪罪到你二人身上?再者,孩子本就是無辜了嘛!」
「多謝司徒!」陳氏起身,與嚴氏一同拜道。
就在這時,嚴氏懷中的女童睜開眼睛,盯著江哲看了半響,忽然張開雙手嚷道,「抱抱……」一邊嚷,她還一邊抓著江哲腰間的玉佩。
「啊?」江哲一愣。
「我兒不可放肆!」嚴氏面色大變,急聲喝道。
「哇……」見母親責怪,女童隨即便是大哭。
「別哭別哭!」江哲好笑著從嚴氏手中接過那女童,拽下腰間的玉佩遞給她,口中笑著說道,「是要這個麼?」隨即對嚴氏說道,「小孩子嘛,你先起來!」
只見那女童收起哭臉,雙手拽著江哲玉佩好奇得看著,而嚴氏則是起身深深望了江哲幾眼,眼角的一絲焦慮之色緩緩退去。
「守義……」隨著一聲呼喚,荀攸徐步而入,望著裡面的景象,打趣道,「守義,此乃你女乎?」
「胡說八道!」抱著那名女童,江哲步到荀攸身前,小聲說道,「此乃呂布之女!」
「啊?」荀攸心下一驚,狐疑得望了一眼嚴氏,皺眉說道,「這……你欲如此處置?」
望著女童那可愛的臉容,江哲猶豫說道,「我欲去勸呂布一回,勸他降之!」
「這……」荀攸一臉愕然,疑惑問道,「我已聽說主公在細汌與呂布大戰,可是你如何趕得及?」
「策馬疾奔!」江哲吭聲說道。
「荒謬!」荀攸大聲說道,「此地離細汌,便是策馬疾奔,亦要兩個時辰有餘,不說那呂奉先是否會降,先且說你,你向來身子骨便弱,如何策馬兩個時辰?不行!此事休要再提!」
「就讓我試試吧,也許他看見了自己女兒,降了也不一定呢……如此可愛的女兒,出生不久便失了父親,豈是善事?」
嚴氏亦是跪地求道,「妾身謝過司徒大人,向來我夫定會降的……」
「就這樣吧!」江哲說了一句,望著臧霸說道,「宣高,可有力氣隨我一同前去?」
「固所願,不敢請爾!」臧霸可是正想要去找張遼報仇呢,聽江哲如此說,豈能不從?
「胡鬧……好好,隨你隨你!」荀攸搖搖頭,在一旁坐下,看也不看江哲。
「……事不宜遲!」江哲望了眼臧霸,兩人一同出帳,片刻之後,江哲便引了區區十餘騎,急速向北奔馳。
而用布帛綁在江哲胸前的女童,卻是好奇得打量著兩邊急速倒退的景觀,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而此刻,大營之內。
嚴氏重重嘆了口氣,荀攸望了眼嚴氏,淡淡說道,「你夫當真會降麼?」
苦笑一聲,嚴氏搖頭說道,「妾身夫君乃剛強之人,豈會投敵,只是在此之間,我兒已有半年未曾見得他父幾面,妾身實不忍讓她連她父臨死前一面也見不到……」
「哼!」荀攸冷笑一聲,淡淡說道,「就為此事,勞我主麾下重謀親自先去,你可知守義身子向來柔弱,豈能經得起如此顛簸?」
「蓋因妾身私心……嗚嗚……」
「……」荀攸皺皺眉,忽然嘆息說道,「算了,守義向來固執,決定的事別人是勸說不得的,既然他想去,便讓他去吧……」
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嚴氏梗咽說道,「大人如何稱呼?」
「鄙人荀攸、荀公達!」
「如此……」嚴氏起身,朝荀攸盈盈一禮,輕聲說道,「妾身有一事相求,還請荀大人成全……」
「你……」詫異得轉頭望向嚴氏,凝神望著她的眼神良久,荀攸心中一嘆,起身喚來數名曹兵,指著二女吩咐道,「騰出兩個帳篷,將此二人分別押入其中,去吧!」
「諾!」得荀攸之令,麾下曹兵便擁著嚴氏、陳氏出帳。
「多謝荀大人成全……」路過荀攸時,嚴氏輕聲說道。
荀攸搖搖頭,暗暗嘆了口氣。
待被押一處空帳之中,嚴氏望了眼帳門,竟是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咬著嘴唇,兩道淚流緩緩淌下。
「夫君,陰曹黑暗,妾身先去為夫君掌燈……」
說罷,一咬牙,狠狠將匕首刺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