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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在!」隨著關佑的一揮手,關上數百曹兵齊喝一聲,俱是上前一步,從關牆上探出本個身子,搭弓遙遙指著關下的張遼與他麾下士卒。

  「將軍小心!」張遼身邊,偏將王充面露驚色,急忙取槍護衛在張遼之前。

  「讓開!」張遼大吼一聲,連人帶馬將王充扯後一步,隨即策馬上前幾步,面色冷然得望著高順,口中怒喝道,「好!好一個不客氣,高將軍,你且叫你麾下將士往張某這處射!往張某這處射!」說著,張遼用手指狠狠地戳著自己的心口。

  「……」高順面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即冷冷說道,「此刻你我是敵非友,高某豈會因私廢公?」說著,他猛地躲過身邊一名曹兵手中的弓箭,舉弓搭箭,遙遙對準張遼。

  公孝……你當真絲毫不念舊情?張遼心中嘆息一句,面如死灰,猛地聽到關上傳來一聲弓弦之響,隨即只覺得一股惡風直直襲向自己。

  「將軍小心!」王充僅僅只來得及大吼一聲向張遼示警。

  若是死於公孝你手中,我張文遠……無話可說!

  「鏘!」金屬相擊之聲。

  在王充驚愕的眼神中,自家將軍的頭盔竟是被對那隻箭遠遠擊飛,露出他用黑布綁著的發束……

  而張遼,從始至終未曾動過一步!

  「哼!」透過遮掩在眼前的亂發,張遼望著高順冷笑道,「公孝,張某未動一步,你竟也射偏?」

  「你錯了,我不曾射偏!」高順收弓淡淡說道。

  「唔?」張遼一愣,正疑惑間,只聽一聲瑣碎的輕響,隨即頭髮竟是掩住了自己的眼睛,這在此刻,關上高順沉聲喝道,「高某早先認識的文遠已死於我箭下,如今的你,乃是呂奉先麾下大將張遼、張文遠!與高某非親非故,素昧平生,若是你欲造次,高某身為此處守將,當與你為敵!」說到最後,聲響已與嘶喊無異。

  「公孝……」聽著高順嘶喊,張遼愣神良久,最後黯然策馬而退。

  偏將王充小心地上前說道,「將軍,既然詐關不成,我等便另尋他路吧……」

  「蕭關乃徐州屏障,蕭關不破,如何去得徐州……」張遼雖說緩緩退卻,但仍有些不甘心得回望關上,隱約望見一將持槍佇立。

  「那倒不盡然……」王充輕笑一聲,隨即連忙收起笑意,小心說道,「啟稟將軍,末將乃是徐州人,幼年便居住此地不遠,我隱約記得蕭關之北有條山間小道,直通灃嶺,只是山勢險峻……」

  「當真?」張遼聽罷,凝神問道,「你可還記得此路之所在?」

  「唔!依稀記得!」王充點頭說道,但是想了想,他還是補充了句,「只是山勢極為險峻,若不是常年居此之人,怕是不會走這條路……」

  「便是此道難如登天,我又有何懼?若是死在此處,那便說明,我張文遠只有如此罷了,乃是天欲亡我!」沉喝一句,張遼在鎧甲之內的粗衣上撕下一條,綁緊發束,隨即大手一揮,重重喝道,「事不宜遲,出發!」

  「喝!」

  而另外蕭關之上,望著張遼緩緩退去,高順心中隱隱鬆了口氣,一回身,望見附近將士複雜的眼神,黯然說道,「此事我自會如實稟告先生,請先生重加責罰,諸位,抱歉,我高順愧對你等!」

  「將軍何出此言?」偏將關佑好似十分詫異。

  「唔?」高順眉頭一皺,低聲說道,「便是方才之事……此事由我一人承擔,斷然不會牽連到你等!」

  「將軍說笑了!」見高順好似有些生氣了,關佑笑著抱拳說道,「末將實不明將軍的意思,莫非方才發生了什麼事不成?」

  聽聞關佑此言,又見張遼引兵撤走,附近的曹兵自是鬆了口氣,鬨笑說道,「方才發生了何事,我等亦不知也……」

  「你們……」高順環視四周,這才明白他們的意思,嘆了口氣,搖搖頭沉聲說道,「高某敢作敢當,既然是我那般輕易便放走了敵軍,如此大罪如何能赦,待我……」

  「將軍此言差異!」還沒等高順說完,關佑便打斷了他的話,抱拳正色說道,「我們職責,乃是守衛蕭關,且不是追擊呂布兵馬;更何況,將軍三言兩語便喝退了那將,解了蕭關一場浩劫,如此,將軍又何來罪責?再者,我等皆親眼看到,將軍一箭擊飛了敵將頭盔……唉,可惜此處風太大,要不然,想來那將便死於此地!」

  「對對,關副將所言極是!」

  「皆是這風之過,可惜,僅僅差之微毫……」

  「將軍神射……」

  「你們……」高順顯然有些悶了。

  「將軍!」關佑拉過高順,輕聲嘆道,「將軍以為我等欲戰耶?此些兄弟何人不是家中有著妻兒老小掛念?若是能不戰,我等又豈是欲戰?」

  「……」高順啞然,深深望著關佑問道,「你為何從軍?」

  「我上有老,下有小,早前又不曾有半畝地,若是不從軍,我等一家十餘口人早早便餓死了……」

  「……江先生不是已經發給你等田地了麼?為何不找份安穩的事當?」

  「恩,得蒙先生大義,如今家中已有百餘良田,然主公與先生如今厚待我等,我等自是要報此恩……」說著,關佑臉上有些漲紅,訕訕說道,「不過,若是能保全性命歸家看望妻兒,那自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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