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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至於,當楊鼎知曉殺了他們近千弟兄的袁術軍卻被荀彧三語兩語放走後,一怒之下竟是領著殘存的虎豹營來向荀彧討要說法。

  在這裡,須小小提及一句,虎豹營昨夜一戰雖是陣亡近千,然卻無有一名致殘者,無他,只是那些被砍下手腳的虎豹營皆與袁術士卒同歸於盡了……

  一名士卒若是失去了手腳,那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日後再不能身披鎧甲,再不能上陣殺敵!

  若論紀律,甚是驍勇的虎豹營或許在陷陣營之下,然若是論血氣,那麼陷陣營便是拍馬也趕不及虎豹營士卒。

  就像此時一般,近兩千虎豹營將被大火燒卻一半的刺史府邸團團圍住,口中大喝荀彧出來給他們一個說法,換做別的軍隊,豈會如此?

  只是苦了身在刺史府邸之中的荀彧與程昱二人。

  當荀彧初聞此事之時,驚得手中之筆險些失手跌落,與程昱面面相覷。

  「這……」程昱亦是滿臉驚容,錯愕說道,「文若,虎豹營甚是驍勇,若是一個不好,釀成兵變,那便不妙了……唉!可惜守義不在此處!」

  「唉,此也是我等考慮不周!」荀彧緩緩起身,黯然說道,「以三千之數抵擋萬餘,許昌得保,虎豹營之功甚巨,如今其乃是心中有憤,彧便出去與其一個說法……」說罷竟是欲向府外走去。

  「不可!」程昱皺眉喝道,「虎豹營如狼似虎,若是文若此刻出去,萬一其不知好歹,傷及文若,又該如何?於公於私,皆是大大不妙!」

  荀彧低頭深思片刻,點頭說道,「彧倒是不懼其,只怕其不聽彧之所言……」

  程昱沉吟片刻,湊身說道,「不若……」

  「什麼?」荀彧眉頭一皺,驚疑說道,「如此行事?這……」

  程昱打斷荀彧話語,沉聲說道,「此事非守義兩位夫人不可解!我等便是與此些虎豹營解釋,其也不會聽從!」

  「如此……也罷!」荀彧嗟嘆一聲說道,「只是要勞煩守義兩位夫人了……」

  程昱見荀彧應允,當即寫下一份手書,令府上傳令兵從後門混出刺史府邸。

  而司徒江府中,秀兒正與蔡琰清點著府中的損失。

  財物等秀兒與蔡琰自不是很在意,但是前院焚毀的竹林卻叫她們無比可惜,其中還有她們夫君、也就是江哲親手種下的。

  望著被火燒得焦黑的竹林,秀兒與蔡琰心痛不已,雙目微紅。

  忽然一上府丫鬟匆匆走入,行禮說道,「兩位夫人,刺史府荀大人有書信至!」

  「咦?」秀兒疑惑得與蔡琰對視一眼,兩女感覺甚是奇怪,刺史府距離司徒府,區區三四百丈而已,為何還要以書信傳至?

  「請他進來!」

  丫鬟頷首而出,沒過多久便領著一名曹兵進來。

  只見那名曹兵從懷中取出一份書信,叩地拜道,「啟稟兩位夫人,出大事了!」

  「何等大事?」蔡琰微微一凝眉,疑惑問道。

  那名曹兵將手中書信遞給旁邊的丫鬟,沉聲說道,「虎豹營暴動!」

  「什麼?」秀兒與蔡琰對視一眼,眼中均有深深驚意。

  她們豈能不了解虎豹營,那可是她們夫君一手創建啊,昨夜要不是他們死死拖住袁術兵馬,許昌豈是能保?

  秀兒急切接過丫鬟遞來的書信,展開與蔡琰細細一看,凝眉說道,「妹妹,依你之見,當如何行事?」

  蔡琰深思片刻,輕聲說道,「如此且讓妹妹陪姐姐去一趟吧……」

  「唔,也好!」

  就在秀兒與蔡琰更衣且要出府的時候,許昌城中刺史府門前已亂成一片。

  兩千神情憤慨的虎豹營將街道堵地水泄不通,聞事趕來的高順與麾下陷陣營錯愕地看著這場鬧劇,竟也不知究竟該如何處置。

  若是一般軍隊如此造次,高順早就下令格殺或是捕獲了,但是面對著兩千虎豹營,高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更何況,同為江哲麾下兩支重兵,高順也想與虎豹營鬧得太僵。

  如此一來,高順只好將周圍圍觀的百姓驅散,令副將陳旦領數十陷陣營牢牢把持住刺史府大門。

  幸好虎豹營士卒也不是真心想來鬧事的,只是氣不過荀彧等人將袁術一行人放走了罷了。

  望著兩千席地而坐的虎豹營士卒,望著他們身上纏滿的布條,望著他們仍在滴血的鎧甲,高順不得不暗暗讚嘆一句:虎豹營真乃虎狼之師!

  陷陣營副統領陳旦一臉敬佩得望著自己身前身人,虎豹營副統領、領統領職務楊鼎。

  昨夜虎豹營的事跡早已傳遍大街小巷,要不然剛才豈會有如此多的百姓前來觀望?

  陳旦猶豫一下,對在自己面前席地而坐的楊鼎說道,「楊統領……」

  「末將是副統領!」楊鼎吭聲說了一句,語氣中隱隱帶著滿腔怒火,在他心中,只有江先生才有資格……不是,是除去江先生之外,無人有資格統領虎豹營。

  「……」陳旦面上稍稍有些尷尬,但是心中卻無一絲一毫的怒火,皆是虎豹營昨夜的驍勇不畏生死深深震撼了陳旦,「好吧,楊副統領,你等先回去可好?如此行事……」

  「哼!」楊鼎瞪著陳旦怒聲說道,「我等三千弟兄擋近一萬五千袁術兵馬,一戰折損了近千弟兄,然我等不怪任何人!先生早有言在先,入地虎豹營,食最好的肉食,飲最好的美酒;同樣,承受最嚴格的訓練,赴戰最嚴峻的戰事!但是我等就是想不明白,袁術昨日敗亡在即,為何要放其離開?如此可對得起戰死的弟兄?九泉之下的弟兄有豈能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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