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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袁氏和齊簫說話的時候,自然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不過,紫綃一直侯在外面,隱隱約約的聽了些隻字片語,再稍一聯想,自然也能猜出齊簫大概說了些什麼。

  齊簫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顯然沒什麼心思和紫綃閒聊。

  紫綃猶不死心,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少爺,今兒個少奶奶也來了麼?”

  一提到沈宜晴,齊簫立刻回了神,定定的看著紫綃,半晌都沒說話。

  紫綃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努力擠出笑容:“少、少爺,奴婢哪兒說錯了嗎?”雖然她一直希冀著少爺能注意她正視她,可這樣審視中略帶不善的目光,真是讓她心驚又膽戰啊

  齊簫緩緩的說道:“紫綃,你聰明又漂亮,又伺候了母親多年,母親日後一定會為你挑門好親事,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你又何必總想著不屬於你的東西?”

  這話說的如此直接明白,紫綃聽的身子一顫,臉色煞白,淚花在眼眶裡直打轉。

  齊簫雖然惜香憐玉,可也是分對象的。紫綃這般可憐模樣,絲毫沒令他動容,淡淡的吩咐道:“好了,我在這兒等母親醒來就行了,不用你伺候了。”

  紫綃死死的咬著嘴唇,顫顫巍巍的應了一聲,迅速的退了下去。在退出屋子的那一刻,眼淚便奪眶而出。

  她不敢哭出聲,用手捂著嘴,低頭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裡大哭了一場。

  而齊簫,卻絲毫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心裡默默的盤算著。語桐年齡也不小了,還是找個合適的人選把她許配出去好了。也免得天天在沈宜晴面前繞來繞去,讓她煩心不痛快……

  也不知等了多久,袁氏的屋子裡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沈宜晴做完了早飯過來,見齊簫呆呆的坐在那兒,不由得一愣:“母親呢?”

  齊簫皺著眉頭說道:“到現在還沒起床。”

  沈宜晴一驚,下意識的問了句:“母親該不會是生病了吧”袁氏一向早起,極少像今天這般遲遲不起的。

  齊簫被這麼一提醒,也察覺出了異樣來,霍然起身,走到了袁氏的屋子外面敲門。連續敲了四五下之後,才聽到一個粗啞的聲音傳來:“誰啊?”

  這聲音一聽就不妙,齊簫也顧不得別的,立刻推門而入。

  沈宜晴也急急的走了進去。

  袁氏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色一片cháo紅,嘴唇卻異常的蒼白乾澀。

  齊簫心裡一慌,連忙過去探了探袁氏的額頭:“好燙……”只不過短短一夜工夫,袁氏竟是發燒了。

  沈宜晴不假思索的說道:“你快些去喊大夫過來瞧瞧,我在這兒守著。”

  齊簫胡亂的點點頭,抬腳跑了出去。

  沈宜晴坐到了床邊,輕聲喚道:“母親,母親,你醒醒。”

  袁氏的頭腦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喊她,費力的睜開眼睛。沈宜晴擔憂的面孔引入眼帘。

  袁氏呆呆的看了沈宜晴一眼,昨天發生的一切忽的湧上了心頭。到最後,卻定格成了齊簫長跪不起的那一幕……

  袁氏的心像被撕扯一般疼痛,費力的轉開頭去,不肯再看沈宜晴一眼:“喊紫綃進來伺候我……”此刻她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沈宜晴了。

  沈宜晴柔聲安撫道:“好好好,我這就派人去喊紫綃過來。母親,你發燒了,頭燙的很。齊簫已經去喊大夫了,一會兒就會過來。”

  袁氏聽到齊簫的名字,手顫了一顫,心裡五味雜陳,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感受。卻是什麼也沒說,就這麼沉默了下來。

  沈宜晴走到門口,低聲吩咐蘭初:“你去喊紫綃過來伺候。”

  蘭初應了聲,便匆忙的退下了。

  沈宜晴又吩咐別的丫鬟送些熱水進來,親自擰了溫熱的毛巾,輕輕的為袁氏擦拭面孔。

  袁氏在病中也繃著臉,不肯要沈宜晴伺候:“讓丫鬟來做就行了,不勞煩你了。”

  沈宜晴無奈的嘆口氣:“母親,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不想見到我。可你正在生病,我怎麼能坐視不理?要不,你就閉上眼睛,只當我是丫鬟好了。”

  低聲下氣到這個份上,袁氏想發脾氣也發作不出來了,索性閉上了眼睛,任由沈宜晴伺候她淨面漱洗。

  沈宜晴極為小心的扶著袁氏坐了起來,正打算替袁氏穿衣,紫綃便進來了,很自然的走上前來,接替了沈宜晴的事情。

  沈宜晴瞄了紫綃一眼,立刻察覺出異樣來。

  紫綃素來俏皮伶俐,臉上總掛著討喜的笑容,嘴又甜又乖巧,因此也最得袁氏的歡心。可這次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說一個字。眼睛也紅紅的,像是哭過了一般……

  沈宜晴不動聲色的將心底的疑惑按捺了下去,轉身吩咐道:“香菱,去把早飯端進來。”

  香菱立刻應了,利索的去飯廳端來了早飯。

  袁氏此刻也總算收拾的能見人了,懨懨的坐在桌子邊,顯然毫無食慾。

  沈宜晴笑著盛了碗燕窩粥:“母親,你現在病著,也沒什麼力氣,我來餵你吃吧”說著,已經舀了一勺子遞到了袁氏的嘴邊。

  袁氏蹙眉,聲音還有些沙啞:“不用了,你站在我面前,我哪有胃口吃飯。”

  沈宜晴的笑容有些僵硬,卻還是堅持道:“母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等你身子好了,怎麼責罰,我都絕無二話。可千萬別折騰自己的身子……”

  袁氏忽的笑了,那笑容有些說不出的悲涼:“你不用說了,我可擔待不起。”顯然還在為齊簫昨天晚上說的那番話耿耿於懷。

  沈宜晴還待再勸,就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晴兒,我來餵母親吃飯吧”卻是齊簫回來了。

  府里的大夫也過來了,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外。

  齊簫一路急匆匆的跑回來,深呼吸幾口氣,才平靜了些。走上前來,接過了沈宜晴手中的碗和勺子,穩穩的遞到了袁氏的嘴邊:“母親,張口吃一點。”

  袁氏抬起頭看著齊簫。

  齊簫雖然竭力克制,可眼中的歉疚和自責卻是一覽無遺,近乎謙卑的站在她面前,哀求著又說了一遍:“母親,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吃一口吧”

  袁氏的眼眶濕潤了。這麼多年來,她幾乎把全部的愛都給了齊簫。只要齊簫高興,她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往日裡,都是她千方百計的哄齊簫高興。這還是齊簫第一次這麼努力的討好她……

  想及此,袁氏心底的酸澀忽的散去了大半,眨眨眼,將眼角邊的淚水咽了回去。然後緩緩的張口,將那口燕窩粥喝進了口中。

  那清甜的滋味,立刻在口腔里瀰漫開來。

  袁氏緊繃著的臉柔和了不少。

  齊簫心裡一喜,忙又舀了一勺遞了過去。就這麼一勺一勺的餵著,竟把一整碗都吃光了。

  破繭成蝶第四百六十四章有了轉機

  袁氏這一病,卻是整整病了大半個月。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此話一點不假。袁氏一開始只是發燒,後來又染上了風寒,每天不停的咳嗽。喝藥也總不見好。

  齊簫心裡愧疚不已,每天除了在書房裡讀書,剩餘的時間都陪在袁氏身邊。

  沈宜晴更是寸步不離,每天守在袁氏的身邊。熬藥之類的事情,不肯假手他人,全是沈宜晴親自動手。至於貼身伺候的事情,沈宜晴更是二話不說搶著做了。

  袁氏依舊沒什麼好臉色給沈宜晴看,時不時的譏諷幾句。

  沈宜晴一聲不吭,任由袁氏奚落譏諷,每天都硬是等著袁氏入睡之後才回院子休息。第二天又早早的起床過去。

  還不到一個月,沈宜晴的臉頰便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愈發顯得黑眸沉靜明亮。

  齊簫心疼不已,私下裡說道:“晴兒,要不,從明兒個起你就別去母親那兒伺候了。院子裡丫鬟婆子多的是,你這麼貼身伺候也太辛苦了。”

  沈宜晴笑了笑:“母親生著病,心裡又不痛快,數落幾句也不算什麼。你不用擔心,我能撐得住的。”

  齊簫長嘆口氣,緊緊的摟著沈宜晴,半晌都沒說話。

  袁氏這一病,之前的那個話題自然也沒人提及,便這麼擱置在了一邊。每每想及這個,齊簫的心便七上八下的不踏實。

  齊簫低聲說道:“晴兒,你說母親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

  袁氏顯然還沒消氣,見了沈宜晴也沒個好臉色。對他的態度也比往日疏遠了不少。可是,卻也沒拒絕他和沈宜晴的陪伴。

  齊簫琢磨了許久,也猜不出袁氏到底在想什麼。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沈宜晴輕笑一聲:“母親一時半會兒還是轉不過勁來。我們好好的表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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