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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目光也變得有些異樣。
“說不定就是不想見到你!”慕九沖他咆哮,“你以為你長得好,所以每個人都要見你嗎?!”
“不是……”陸壓望著她,想說什麼又遲遲未曾出口。
慕九繼續生氣。
陸壓頓一頓,好言道:“他是我師兄的愛徒,我從來沒欺負過他。我們師徒輩人數本就不多,我不可能這麼做。而且他又不是避我一個人,他如今不是連你也避著了嗎?”
慕九不聽這話還好,再被他這話一刺,當即一口氣堵在喉嚨口,說不出話來!
他居然還沒事人似的地說琉陽連她也避著?
她怒衝上去往他胸口沒頭沒腦砸了幾拳,然後望著這成片荒林,心裡就跟被剜了塊下來也似!
他雖然混蛋,但說的卻沒錯,當初那麼疼她的琉陽還有慕華他們,那麼唯她馬首是瞻的小師侄們,走了這麼多天居然連音訊也沒有傳半點給她,沒一個人找過她,他居然也不怕她找不著他們心裡著急!他們這是不要她了嗎……
“師父……”
她抹著眼淚蹲下去,不知不覺哭聲漸大,進而號啕起來。
兩千年裡她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刻與琉陽失聯,他和山上的師兄們早就成了她的家人,現在他們突然間就把她撇下,這讓她仿佛陡然間變成了孤兒,她不知道琉陽避著所有人是不是心裡有未解的結,他為了避世,居然狠心把她都撇下。
陸壓看到她哭,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懊悔得恨不能fèng上自己這張嘴!
他急著安撫道:“你別哭,我會幫你找回他們的。”
慕九站起來推開他,狠狠瞪了他兩眼,一氣上了雲頭。
小星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見慕九兩眼紅紅走進來,不由道:“又怎麼了?”
慕九腳步頓了頓,不知道該說什麼,咬唇回了房。
小星還沒回過神,這裡陸壓又倏地在院裡出現了,他一陣風撲過去將緊閉著房門睡大覺的子境拎起來,就地化出個三尺見方的大火炕,將他倒吊在火炕上,然後往他腦門上貼了張定身符出了去!
子境在熱烘烘的火上大罵:“我去你大爺……”
慕九躺在床上心裡也仿佛有火燒,火燒完又難過到不行。
不管琉陽是誰,是准提還是別的什麼人,他都是她的師父,是拉扯她活了兩千歲,並且一直在護著她把她送上仙途的親人,陸壓太過份了!他憑什麼去查他?憑什麼去查他連招呼也不跟她打?
門一開她不必看也知道是誰,她拖了個枕頭朝他扔出來。
陸壓堪堪將它接個正著。
第二百九十六章真臭流氓
慕九緊接著又砸了個過來,然後倏地背轉身去躺著。
他兩手各拎著個枕頭走到床前,拿起一隻塞在她頭下,老實地從旁坐著。
慕九也沒有動。
屋裡就這麼靜默下來。
陸壓沉思半晌,看一眼床上的她,忽而伸手去給她捏肩,她甩甩肩膀將他抖開。
他又給她捶腿。她伸腿一踢,正中他小腹。
他悶哼一聲趴倒在床上,她呼地坐起身來,扭轉身看他,想去察看他又十分不服氣,半是氣怨半是不忍地盯著他,直到看他漸行漸好,便咬著牙,抱膝坐著不理睬他了。
陸壓側歪在床上扯她,她也不動,他用點力,她沒穩住就倒在他身上,他恰恰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鉗住她兩臂,看著半尺外她又怒又氣的臉,半點兒意氣都沒有了,蓄藏了萬千年的溫柔倒是一股腦兒湧上來,頭一低將她紅腫的眼吻住。
慕九不想讓這強盜得逞,拼命晃著腦袋,陸壓只好騰出兩手來扶她的頭,如此兩手自由了的她拳頭便跟雨點樣落在他背上,下唇咬得都滲出慘白色來了。
陸壓將她牙關掰開,一肘支在她左側,右手扣著她往胸前按:“來,咬這裡。”
慕九當真就咬下去,他也不動,也不退避,只兩眼望著前方,一動未動。
慕九咬了兩口最後停下來,翻身朝里躺著。
他也躺下,從後方攬住她的腰。
忽然他又一翻身壓到她身上,兩眼漆黑如墨,“我們成親吧。”
慕九還沒氣完,正要揚手又去捶他,聽到這話忽地愣住。
成親?!
想得倒美,剛剛還在說琉陽的事呢,居然一下就岔開話題說到成親去了……
“跟我成親吧。”他又說道。
慕九被他氣息掃得心跳如擂鼓,伸手去推他:“先把琉陽還給我再說!”
“有我還不行嗎?”他巴著她不下去。
這是什麼話!
這能相提並論嗎?!
她怒著又去推他,他卻將她整個人圈在身下:“倘若琉陽就是青衣人呢?你也要跟他走而不要我嗎?”
你個混——什麼?
琉陽是青衣人?
她忽然就頓住不能動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上方三指外的他眸色幽沉,不像是開玩笑。
他懷疑琉陽就是青衣人?
“不可能!”
她腦中立時閃過這幾個字,卯著勁又去推他,但是推不動,他像座山一般壓在她身上,而他的目光像幽潭,深不見底。
而他的氣息很平緩,平緩到有些異常的規整。
她忽然也說不出話來,——雖然她下意識認定琉陽絕不會是那種雙面人,可若順著他的話想下去,青衣人從來沒有見過她,她對他也從來沒有任何印象,他為什麼就對她那麼熟悉,而且居然還一點都沒有為難她呢?
最熟悉她的人而且還本事高強的人就是琉陽啊!
她跟他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跟陸壓在一起的時間都多得多!
像是黑暗裡突然照進了光,許多疑惑忽然也一股腦兒湧上來。
那青衣人既然是作為反派而存在,那麼必然沒有理由對她和善有加,陸壓說的沒錯,他肯定是認識她的。琉陽作為她的師父,肯定對她十分了解,所以他知道她愛吃嶺南的桔子,還會細心的把桔子剝開來給她——他本來就是個細心的人啊!
同時琉陽的避走也大為讓人不解!
……然而即使輕易就挑出這麼多疑似之處,她也仍然無法相信琉陽是這樣的人。
這兩千年裡他的為人她還不清楚嗎?他從始至終都在引導她和師兄們行善,他即使避在洪蒼也絕沒有過憤世嫉俗的言語,當她為了與陸壓的事情苦惱和頭疼時,他也是一直在鼓勵她的,她絕不相信他會是這麼精分的人!
如果她沒有親眼見過青衣人,沒有近距離與他接觸過倒也罷了,或許她也會認同陸壓,可是她無論怎麼回憶,也沒有從青衣人身上找出半點疑似琉陽的痕跡來,那個人的從容自信,雖然琉陽也有,但琉陽流露出來的氣質更多的是儒雅安然。
而琉陽行事有度,從不與她過份親昵,從來沒有做過親手剝桔子討好她、還主動想要牽她的手這樣的事情——既然從來沒有做過,又怎麼可能會突然之間在她面前將這類事情展現得那麼自如?
若不是足夠熟悉,不可能那麼自然……所以絕對不是琉陽!
“青衣人絕不會是琉陽!”她胸脯起伏著,篤定地把結論告訴他。
“真確定嗎?”陸壓鼻尖挨著她的鼻尖,輕輕從鼻翼摩挲到耳際,“我也希望不是。”
他也不想這樣認為,可是琉陽消失的太奇怪了,而且關鍵是——慕九對他的評價非常高,她還曾說過她連自己師父都沒有動過心這類的話——這表示什麼?表示琉陽在她心目中的確是極具魅力的,她在他陸壓心中也同樣具有非凡魅力,那麼朝夕相處之下,琉陽就絕對不會對她動心思?
方才在洪蒼山上他陡然想到這個可能。
雖然他並不確定,可是光這樣想想也令他無法平靜,青衣人那樣對她,使他有種被剝奪了某種權力的感覺,他不能接受還有另外一個人如此囂張地罔顧他的存在,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有資格以那樣親昵的態度向她示好。
倘若對方當真是琉陽,他確實夠份量,也確實有資格令他亂了方寸,也確實令他不能不嫉妒——他們相識在他之前,而且還朝夕相處過兩千年那麼長的時間,他總共與她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兩年——兩千年的時間,能發生多少事!
他驀然就有些委屈,當日在目睹過青衣人與她接觸之後產生的空洞又無法自抑地襲上來。
他的她,憑什麼被人覷覦?
他咬她的耳垂,氣息粗得像野獸。
慕九雙唇微翕,然後又緊抿起來。
她被他撩撥得漸漸也有些無法自已。
她也感覺到了他的衝動和偏激,他是在吃琉陽的醋嗎?還是——青衣人?
這個醋精……
還沒等罵出口,下巴忽然被他抬起,他已俯下來將她雙唇齧咬住。
第二百九十七章趁人之危
慕九心裡還有氣,好想一巴掌將他拍出去,但到底還是沒忍心。
算了,看在她也沒法兒解釋的份上。
昨天看他沒事人兒一樣她還以為他真的沒計較呢,沒想到這才一天就憋不住了!
他順著她的唇吻到她的下巴,再順著下頜到她脖頸,清瘦的鎖骨泛著她的體香,他忍不住,鬆了她的裙帶,拂開衣襟,去向她細嫩滑膩的肩。
——這可不行!
慕九心跳到似要破膛而出,呼吸也變得微粗,她下意識撫住衣領,另一手抵著他的胸膛——他們還沒成親呢!為什麼不等她能堂堂正正以神仙的身份與他站在一起時再再再那啥?而且這個時候她還在跟他吵架,這樣子像話嗎?
他也休想使使美男計就能讓她放過他!
“你,你滾……”她拼命擠出些力氣來說道。
但這哪裡像什麼威懾?這麼樣帶著些嘶啞的低喃,聽在他耳里卻如同誘惑之音。他愈發肆意地吻她的脖子,她的肩膀,以及肚兜上方露出來的那一小片雪膚,還有吸吮她的手指頭。他甚至在齧咬她,像一頭桀傲而狂野的獸。
她簡直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吃了她!
他吃了春藥嗎?
她一面抵著他的胸一面跟自己狂跳的心作搏鬥,——太過份了!他這是趁人之危!
“滾啊……”
聲音從她齒fèng里溢出來,本來準備了很大的勁,但注意力被分散,最後只剩下一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