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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認識他?”他問道。

  “不認識!”慕九定定望著他,“我從來不認識這個人。”

  陸壓聽她這麼說,心裡好受了點。

  雖然他相信她,可這個時候他更需要她的親口肯定作為安撫。

  可是如果這個人從來沒有在她生命里出現,他又為什麼會以這樣態度對她呢?

  再有,在東崑崙她靈力爆發時看到的他是那個青衣人,而且他自己也沒有否認離航和緋衣那事以及雲熬兩家的恩怨是他造下的,這是不是說明除去他製造了這些案件之後,同時也說明她的身世與這個人也有著一定關係?

  ——如果他們之前確實認識,那麼至少說明他有可能見過化身為人之前的她。

  “或許那人就是這樣的人。您忘了,上次他也曾拿著丹藥給我護靈的?”梁姬察覺出他眉眼裡的凝重,還以為他是在誤會慕九跟那青衣人有什麼說不清的瓜葛,深怕他們之間產生誤會,連忙上前解釋,“我倒覺得此人城府深不可測,十分危險。”

  陸壓扭頭看看慕九,果見她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

  慕九知道他這個人愛吃醋,這一去那青衣人又各種暖昧,也難怪他會不高興,可她又不能瞞著不說,所以也只能期望他別在這當口跟她較真了。

  “不會。”陸壓拍拍她後腦勺,望著梁姬道:“我就是覺得這人可能跟她認識,說不定背後還有什麼隱情。”畢竟這個世上能躲過他的追蹤的人實在不多,而且能同時愛上一個女子的機率也不是那麼大,但眼下這種情況卻疑似出現,他難免多有疑惑。

  目前只有解開她的身世來歷才能尋求處置她體內靈力之法,無論如何這股靈力都得加以控制或者消除,否則的話她隨時都有被靈力反噬的危險。

  所以在他心裡沒有任何事情比解開她的身世之謎來得重要,至於手頭的這些案子,只不過是恰恰好與她或者她身邊人有關連,所以不得不處理罷了。

  慕九經他這一提醒也想起來:“我也覺得當時在東崑崙里會把你看成是別的人特別奇怪,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個人。這背後肯定有原因!而且他還承認,我在泰山遇到的那個人就是他。可是在東崑崙我靈力爆發之前,他從未出現。我感覺他似乎是因為我的靈力崩潰之後才露面的!”

  陸壓點頭:“這有可能是之前他也不知道你的存在,你靈力驚動天地,保不准就是那個時候知道你的存在的。”又道:“總之此人什麼目的我們還不甚清楚,在我查明你來歷並且你能駕馭靈力之前,你見到他都須十分當心,能不接近最好別接近。”

  慕九重重點頭,先前在那見不到光的暗室里差點連幽閉症都激出來了,哪裡還敢說要接近他?如今北荒的事也塵埃落定了,也沒有新的事件發生,即便是他日後真想鬧出大動靜來,她自是也要推給劉俊和天兵營去擋著。

  “就是剛才那黑屋子好奇怪,也不知道是哪裡?”她心有餘悸。

  陸壓也覺得很疑惑,按說這天上地下就沒有他去不到的地方,怎麼偏就她說的這個地方他搜尋不到她氣息?反而像是遇到了什麼厲害結界一樣……想到這裡他便說道:“你留下來先歇著,我再去查查看。”又道:“子境跟我來!”

  說完人還沒有走出門檻,他便拖著子境消失不見了。

  梁姬收回目光與慕九道:“你看,聖尊眉眼裡全都是你。”

  慕九毫無掩飾地笑起來。

  笑完她又沉默,她真不敢想像,如果剛才青衣人若要為難她的話,她還能不能見到陸壓。

  而他究竟又是為什麼不曾為難她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自作多情,反正就是覺得他對她有點特別……她不希望任何陸壓以外的人對她作出曖昧的舉動,她有陸壓已經足夠了,但是那暗室里的他,他恰到好處的示好,卻並未令她反感……

  “好了。”梁姬看出她的憂心,卻不知她憂心什麼,將手搭在她肩上說道:“有他在,你就是變成灰他也會找到你的。”

  慕九抬頭沖她笑了笑,這個她是信的。

  陸壓之於她,已經沒法兒分割了。

  如果有一天她當真壽元盡了,或者當真灰飛湮滅了,她想他真會把變成了灰的她也搜集起來吧?而換成陸壓——當然不會有這個可能,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什麼能把他們分開的。

  “那,我現在有個請求你能不能答應我?”

  梁姬挨著她坐下,忽然沖她擠了擠眼,笑著道。

  “什麼?”慕九回神,抿了口茶。

  梁姬把阿伏摟過來,嘆息道:“我想讓阿伏繼續跟著你們。回來的這些日子他初初還很高興,可是後來一直悶悶不樂,有一天我看到他拿爪子在地上畫畫,畫著你和聖尊,還有一隻兔子和一隻大鵬,那隻小九尾狐跟他伏在一起,那畫面看得我跟他父親都流淚了。

  “我想來想去,他跟著你們應該會更好些。不管是為他自己,還是為著他將來身為皇太孫的責任。軒轅晦一死,南襄也就滅了,日後有熊和南襄的國土必然由有姜掌控,我們需要培養一個更加能幹更加英明的皇儲。”

  第二百九十三章也有壓力

  慕九萬沒有想到她竟然說的是這件事,她居然肯讓阿伏回到他們身邊?

  “這個,你們捨得嗎?”她問。

  “沒有什麼捨不得的。又不是看不到他,只不過不是天天能得見而已。在這之前我也已經與世殷的父親母親商量過,他們也很支持,還擔心聖尊會不會答應。”梁姬笑著將阿伏摟進懷裡,說道:“是我說阿伏已經跟你們是一家人了的。”

  慕九這才注意到她已經把阿伏稱作為“阿伏”而不是少白。

  “只要你們捨得,當然是沒有問題的。”她望著阿伏,方才還透著惶惑的一顆心,忽然就暖化了。她永遠不會忘記,在東崑崙與陸壓吵架的那晚,是阿伏義無反顧地追上來馱著她回家呀。

  “阿伏會保護姐姐的。”

  阿伏操著奶音,也抬起爪子抱著她的膝蓋,眼裡的眷戀柔得如同一汪水。

  陸壓帶著子境又回到南襄王宮裡四處搜尋了一遍,也在先前慕九墜落的地方以靈力勘察了一番,並沒有發現地下有任何異常,不由得又立在當場沉思。

  青衣人的出現如同落在他心湖裡的石子,激起的波瀾並非三幾下就能停止。

  他一次次想說服自己青衣人對慕九並沒有特別之處,如梁姬所說只是他生性是那樣的人,又或者對慕九別有企圖而已,可他一顆心卻總在半空飄,他發現他竟然無法接受這個可能,接受還有另一個人也在惦念著慕九的可能。

  ——他到底還是自私的,他怕的不是有人戀著她,而是怕她本來也戀著他,只不過是被封印了記憶,所有一切也都被封印。

  所以他說出來巡查看看,應該也是個藉口吧?

  他心太亂,別人對青衣人全無印象,偏他就只讓慕九記得那麼清楚,無論他怎麼找理由,這都是明顯的疑點,他覺得這青衣人至少是認得她的,至少對她是特別的,這點絕不會錯。

  而他偏偏又在她靈力爆發時出現在她的幻覺里,那麼他究竟是與她本身有淵源,還是說與她身上的靈力有淵源呢?

  再想想他半承認了的這幾件案子,每件案子看著都是在朝危險的方向行進,可是最終又都並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前兩件案子倒也罷了,畢竟始終他都沒有出現,可是從東崑崙之後開始他的身影就明顯了,至少在這之前他還曾在泰山與慕九打過照面。

  但從他露面到如今,他應該有很多機會沖慕九下手,他都沒有動作,而且在知道阿伏就在慕九這裡時他還拿靈丹護住梁姬不死,如此看起來竟像是等著他們來解救她一般,他既然知道阿伏在他們身邊,那麼會執著地尋找梁姬應該也在預料之中,他如果有心要躲,為什麼不轉移?

  就算是因為要煉鬼靈不能轉移,起碼梁姬是可以轉移的。

  如果他當真認識慕九,那麼他做個順手人情給她助她早日飛升,真的一點都不可能嗎?

  然而,他又並不覺得他設下這麼大個局,純粹只是為了送人情給她,否則他煉鬼靈做什麼?他拿走那批法器做什麼?還有五千年前東崑崙黑水潭邊他修的是什麼靈?

  若只是為了助她成仙,那這力道使得未免有點過大,不管他與她的情分去到哪裡。

  陸壓望著這還飄著血腥的重重宮宇,也陷入了迷茫。

  他忽然不知道青衣人設下的“這些”或者說“這個”局之於慕九而言,究竟是以什性質而存在……

  他也忽然有些不那麼想去揭開她的身世之謎——

  也許現在這樣就挺好,他同樣會竭力護得她積滿善緣羽化成仙,會與她有美好的未來,他們會用餘生生好幾個孩子,看著他們在青玄宮吵吵鬧鬧——打從記事起到如今他不明白什麼是害怕,但他現在卻有些害怕她身世揭開之後的真相他能否承受得起。

  ……是的,他第一次有了一絲害怕的感覺。

  有姜這邊,籠罩了北荒許久的陰雲,今日忽然悉數掃盡,晴空萬里,晚霞燒紅了半邊天幕。

  因為軒轅晦的死,國內各地都開始狂歡慶祝起來,人們因此知道了他們才回宮不久的小太孫是如何英勇地擊斃軒轅晦,並且勇闖敵人老窩把父親親自救回來,無數的人們涌到街上,奔走相告這大好消息。

  皇宮裡也是一片沸騰,白虎王要隆重宴請陸壓一行。

  陸壓回來時已經晚霞堪堪燒到山巒頂上,四處傳來鑼鼓與鞭炮聲,姑娘小伙都在城裡歡笑,孩子們順著街道拿著煙花在奔跑。

  宴席上慕九將梁姬讓阿伏跟他們回去的事跟他說了,他抿酒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慕九被所有人興奮的心情所感染,餘光瞧見與白虎王交談的他談笑風生,隱約也發覺與平時有些不同。

  陸壓決定多呆一日再走,不管怎樣,他也還想再看看能不能查到更多關於青衣人的消息。

  不過他並沒有跟慕九提及,他不想讓她覺得他很把那人對待她的態度放在心上,雖然他平日裡的確很小心眼,但他和她都知道,那樣的小醋只是用來怡情,即便也有摩擦與不快,但並不足以真正動搖他們的感情。

  可這次不同,青衣人的出現使他莫名變得謹慎。

  慕九隻覺得他有一點心不在焉,以為他累了,本來還想應梁姬之邀去看看他們的夜景以及參加他們在山上舉會的篝火舞會,如此也推了,飯後便伴他回了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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