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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晦煉鬼靈居然要梁姬坐在旁側?

  “先把她帶回天庭再說!”陸壓蹲在水邊看了看,立馬站起來與世殷道。

  世殷經歷過方才的激動之後,如今看到真的梁姬反應稍事平靜了,他大步上前將梁姬從水裡抱上來,等陸壓將水底的七煜靈石拿上來,便就立時駕雲出了這山澗。

  慕九站在雲上運一柱雷火下去,先前貼在上空的五張斬靈符立刻焚化成烈火。

  回到天庭時天邊晚霞正紅火,世殷如一陣風衝進家門。

  正與睿傑吃著點心的阿伏不知怎麼突然間狂奔向門外衝去,堪堪好就迎上了雙雙回來的他的父母!

  他一眼便見到世殷懷裡的梁姬,仿佛已經看不到這些日子替他梳毛替他洗澡的父親,而全部所有的擔憂和牽掛都落在了母親身上,——這可是獨自養育了他三百年的母親啊!那三百年裡她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他跳著吼著眼淚就出來了,眼裡的熾熱與激動令人看了也心酸。

  “阿伏快讓讓,母親生病了,我們要先治好她。”

  世殷含淚安撫著他,然後跨過他去衝進了自己房間,將梁姬平放在床上。

  小星他們全都出了來,隨後進來的慕九趕緊道:“你們快去弄兩套乾淨的里外衣裳和帕子,送到世殷房裡來!然後看看家裡有沒有靈芝,有的話就熬點湯,沒有的話就趕緊去買,梁姬回來了!”

  小星和上官筍頓時連驚嘆也來不及就分頭行事去了。

  睿傑十分擔心阿伏,也跟著他進了房來。

  但凡只要沒到魂飛魄散的地步,陸壓都有辦法把人救回來,這點大家都不擔心。而梁姬的情況雖然不容樂觀,接連服下兩顆丹藥之後鼻息也逐漸開始翕動。陸壓又給她下了安神咒,這才示意眾人跟他出來。

  阿伏乖巧地坐在床頭地下望著母親,一刻也不肯離開。

  世殷喚他不動,只好囑他仔細照看著。

  這一刻的心情真是難以形容,五百年的分別時間對於有情人來說不算短,他在桃花樹下蹲著出了好幾回眼淚,又回頭看了窗外的母子好幾回,這才雙手捂臉抹了淚水,走到陸壓房裡,對著他跪拜起來。

  “聖尊於世殷的大恩大德,世殷一家沒齒難忘。”

  陸壓把玩著手上的龜甲道:“這事可還沒有完。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他勻勻氣說道:“我打算等梁姬醒來便帶她回去完婚。她連我們的孩子都生下來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先給她一個正式名份。然後軒轅晦這廝我定然不會放過,回去之後我會發兵南襄,誓將軒轅晦這廝碎萬段!”

  陸壓沒有說話。

  世殷望著他,旁邊給他收拾著文具的慕九也看著他。

  “等梁姬醒來,先問問她究竟怎麼回事再說。”陸壓放了龜甲,起身道,“你去陪陪她,有什麼動靜再來告訴我。”

  等世殷告退出去,他又從袖口裡掏出那顆七煜石擱在桌上,燈下的它看起來更加黯淡無光了。

  慕九走過來:“這石頭真的就是煉鬼靈的石頭?”

  “那是你以為的。”陸壓支額望著它,“它雖然是所有七煜石里個頭極大的,是煉鬼靈最有用的,但我卻不認為軒轅晦會那麼輕易將煉靈之石留下。他到底是個有心機的,我猜真正的煉靈之石還在他手上,或者說,已經被他帶走了。”

  慕九在他對面坐下來:“這麼說,他是故意拿來擾亂視線的?”

  “不排除。我剛才趁探脈息的時候略略測過她的過去,發現她既不是被擄走的,也並不像是自己出走的。”陸壓說到這裡頓了頓,接著道,“所有的疑點,只好等她醒來再解答了。”

  慕九雖有驚訝,但是也只能如此。

  梁姬這夜應該睡得不錯,天庭里的仙氣也是很有利於她靜養的。

  翌日早上起來,就見阿伏房門前站著個身材纖細的青衣女子,呆呆望著院裡盛開的花,鳴叫的鳥,繚繞的仙氣,以及晃眼的朝陽。她脂粉未施,頭髮也未綰,衣裳也是小星買回來的不算太好的普通衣裙,但是整個人就是有著說不出來的美。

  第二百六十九章奇怪的人(1)

  “早啊。”慕九走過去,跟她打招呼。

  她扭過頭,雙唇微微一揚,說道:“姑娘早。”

  這聲音也是極好聽的,像流淌的山泉,出谷的百靈鳥。

  梁姬被她這樣望著有些不好意思,撫臉道:“我臉上髒麼?”

  這動作自然得來略帶羞澀,都已經是三百歲孩子的娘了,居然還跟未出閣的少女似的。慕九道:“不髒,乾淨得很。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嫻雅的你,怎麼會養出一個那麼頑皮又可愛的兒子,我還以為,你這樣的性子教出來的孩子,應該是睿傑那樣乖巧的才對。”

  前方石頭下正吐納著的兩隻扭過頭來。

  阿伏屁顛屁顛跑向母親,手腳全掛在梁姬腿上,梁姬也不惱,伸手撫著他後頸,蹲下來。

  “這孩子,打從我懷他的時候就沒有老實過。跟他父親一樣,最淘氣最頑皮,路過的螞蟻他要拍一拍,飛過的蝴蝶他抓一抓,說他兩句吧,他還拿腦袋頂你的胳膊大腿撒嬌。

  “我拿他沒有辦法,常常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嚴厲一點。可是他不淘氣的時候,簡直就是世上最可愛的孩子,我發呆的時候他會舔你的手心陪著你,出去玩回來會叼野花送給你,於是我又常常覺得,他定然是上天派他來替他父親陪伴我的。”

  她的話像清風一樣溫柔,慕九卻聽得心裡一陣陣發暖。

  但她無法想像在軒轅晦手下她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她想了一晚上,始終沒有想出個靠譜的猜測。

  “梁姬,我們先去拜見聖尊吧。”

  世殷正好走過來,洋溢著幸福光彩的他沖她呼喚,臉上的滿足與依戀像是重新得到了全世界。

  梁姬自他出現起也早將目光投向他,先前還帶著幾分拘謹與疏離的眼神忽然變得柔軟。

  慕九望著這又人,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變輕快起來。

  東廂房這裡睿傑在給陸壓沏茶,而陸壓正在南牆書架下翻書。

  等他們行完禮他點點頭,指著屋裡凳子讓他們坐下,然後走過來看看梁姬氣色,說道:“沒什麼大礙了。但是元氣傷得厲害,少說還得修養幾百年。”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瞥了眼世殷又說道:“至少,三百年內不宜再生養。”

  世殷立刻臉紅。梁姬也羞紅了臉。

  陸壓當作看不見,低頭接過睿傑沏的茶喝了,然後道:“說說你這趟到底怎麼回事吧。你究竟是被黃斑虎擄去了,還是你自己尋上門去的?”

  梁姬聽到提及這個,臉上的紅暈剎時退去,深深勻了兩口氣才說道:“回聖尊的話,我既不是被擄去,也不是自己尋上軒轅晦。”

  陸壓挑眉:“接著說。”

  梁姬雙唇微翕,眼裡仍有餘悸:“事情還得從五百年前說起。

  “那會兒正值我們即將成親,宮裡瑣事繁移,而那幾日恰逢世殷不在宮中,記得那日我像往常一樣帶著宮女去庫房裡挑緞子,我挑著挑著四面的燈突然就全熄了,宮女也不知去了何處,而那個時候庫房裡卻突然間多了個人!”

  “什麼人?”陸壓問。

  “我不知道。”梁姬面色蒼白,兩肩緊收著,交握的十指不停地纏繞:“我到如今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當時我看到他的時候他一切都是正常的,但只要他一走我就完全沒有印象了,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長過五官一樣。

  “一直到後來這麼多年,我見他的次數不下於十次,但對於他的面貌全無印象!只有我在看到他的時候才會想起來那就是他!”

  “那他身上什麼打扮你記得嗎?”正好走進來的慕九問道。

  “一身天青色袍子,十分簡單。”梁姬起身望著她道,“其餘再沒有別的,他整個人的裝束就是很簡單,跟他的人一樣,說話行事目的也是直接而簡單!”

  慕九迅速看了眼陸壓,當初雲嵯在說到傷他的那人時也是這般描述的。

  很顯然,兩者就是同一個人。

  陸壓凝眉片刻,說道:“這是迷魂術之一,此人會的旁門左道竟還不少。”

  慕九隻知道狐族的迷魂術甚為厲害,沒想到此人竟然也會。

  她略頓,又問向尚在餘悸之中的梁姬:“在庫房裡的時候,不知他跟你說過些什麼?”

  “他問我想不想給我姐姐報仇!”梁姬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道,“我當時因不知道他來歷,而且對於他居然能穿過有姜王國重重障礙而感到十分恐懼,再有就是我習慣於跟世殷商量一切事情,他不在,所以我一口回絕了這人。

  “我並且還請他離開,我還試圖呼喚大王和王后,但是整間庫房卻如同銅牆鐵壁,我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外面的動靜也完全進不來!我就像是進了個完全無法破解的黑暗結界,只能任由他對我勸說,而毫無反抗之力!”

  說到這裡她的語速開始加快,並且還有些微不穩,仿佛光是這樣回憶,那人也在周圍盯著她似的。

  世殷輕輕摟住她肩膀,幫助她平息。同時道:“梁姬的父親是我有姜的名將,她和嫵真從小都是習武的,後來進了有姜宮中,她們也沒有將武藝落下。”

  “可即使是這樣,我也仍然拿他毫無辦法!”

  梁姬接著他的話尾說道:“他讓我答應他,幫他監督軒轅晦做一件事,事成之後他便讓我殺了軒轅晦雪恨。我開始還是不信,也問他為什麼要我去?因為他既有這樣的本事,要挾制軒轅晦做事簡直輕而易舉。

  “但是他說他不想這麼做,因為軒轅晦還有他自己的野心,他不但有了脫離有熊國控制的心思,更有統治北荒的決心。他給我看了許多證據,都是南襄宮內的密檔!我久在宮中居住,對辯識真假文書還是有些信心的,那些確實是軒轅晦暗中計劃吞併北荒各部落的戰略!”

  “可是,他是法力那麼高強的人,你怎麼能肯定這一定是真的呢?”慕九道。

  “我能夠肯定!”梁姬道,“我當時也想,會不會是他化出來騙我的?可他似乎又沒有必要做出這些事來騙我。而後我當著他的面取出心血滴入驗證——你該知道,我們這樣有著一定修為的神族,心血也也具有極強的破解妖法的能力,那扎檔案無論怎麼驗證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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