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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道理她都懂,關鍵是敖姜和陳平之間能發生什麼把她也牽連了進去呢?

  這兩個人雖然是異母兄弟,但憑其母立場來看,也完全應該是水火不容啊!

  這一日敖姜沒有找她。

  上晌基本上她就是巡羅了兩場,然後就在小房間裡睡了個覺了事。

  下晌出來巡最後一次的時候剛巧在宮門口碰上了他,他停步狠瞪了她兩眼,轉而又風光霽月地與同行的二公主說話去了。

  二公主敖嬌看了眼慕九,眼神淡然微帶探究之色,然後沖她微微頜首一致意,便就走了,這才是王后的子女們應該有的正常神色,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慕九可是幫他們除去他們父親的jian生子的大功臣啊。

  如此過了四五日,慕九這裡一點進展也沒有,不但敖姜像是死了心似的沒有搭理她,就連敖琛也一次都沒有露面,反倒是陸壓每天帶回的鮮果點心什麼的都快撐破她肚子了,此外就是龜丞相偶爾會往東凌宮來走走。

  這日眼見日近晌午,她巡了周圍一遍,回到小房間正打算好好睡一會兒,迷迷糊糊間卻聽得哪裡傳來砰地一聲利落但是不大的輕響,抬頭看看窗外,蝦兵們在走動,便以為是他們鬧出的動靜,合了眼又繼續。

  哪知道合上眼沒三秒,一聲呻吟卻又傳入了耳里!

  她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坐起來,這次她絕不會聽錯,就是呻吟,而且是忍耐著痛苦的那種低吟!

  ——有人受傷了?

  她快步跳了出去,四處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

  再凝神一聽,這動靜竟然來自後殿!

  敖姜一早就出門了,後殿裡此刻應沒有人,誰會在那兒呻吟?

  她略略頓了下,便就跨入門檻,輕悄悄進了內殿。

  後殿裡正廳門是開著的,但是其餘房間關著。慕九一間間排查過去,最後到了正廳的屏風前。

  眼下即使是白天,在屏風簾櫳以及各種隔斷下光線也十分昏暗,暗到不運真氣的話連屏風上的圖案也看不甚清。

  第一百五十三章闖了大禍?

  但是那忍耐著的氣息聲卻清晰地傳到耳里來了!

  她拔出長劍猛地一躍到屏風後,劍尖所指之處卻有個人捂著肚子癱倒在地上,蒼白的臉上儘是錯愕之色,而他身上的白衫以及右側肋下的地上卻被鮮血染紅了一片……

  “敖姜?!”慕九吃驚得連稱呼都不曾講究了!

  地上的敖姜也是大驚失色,仿佛見了鬼似的身子變得僵直!

  “你怎麼來了!”

  他邊說邊看著她身後,一面又扯下簾幔覆在腰身上,明顯一副不想讓她走近的樣子。

  慕九也不想過問,可她是東凌宮的護將,這傢伙受了傷,回頭敖琛問起來她可是滿嘴都說不清!而且幸虧她留神進來了好麼?她那日分明沒招他沒惹他他都能栽她一句衝撞的罪名,倘若她沒進來,他反口一咬說她護衛不力,或者乾脆說是她動手傷的怎麼辦?

  跟這種人打交道,不能不多留個心眼兒。

  想到這裡她已經不由分說把他身上的簾幔扯開了,敖姜驚得打了個滾滾到床底下,想喝斥又不敢喝斥,想咒罵又不敢出聲的樣子活似個被強盜擄進黑風洞的小媳婦!

  慕九可不覺得自己像小流氓,這小子這幾分姿色還入不了她的眼呢!

  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必須在有人進來之前將他的傷醫好,絕不能讓他有絲毫機會誣陷!

  “你是怎麼傷的?”她蹲下來專注地看著他的傷勢。

  “要你管!”敖姜瞪著她,翻過身掙扎著往床頭的櫥櫃爬去。

  但是既然是要用到爬了,顯見傷勢已絕對不輕了。

  慕九走過去幫他把抽屜打開,裡面的瓶瓶罐罐全拿出來擺在他面前。“哪個是止血的?”

  她自己雖然隨身就帶著有傷藥,但是也許他們龍宮的傷藥更厲害呢?而且她的傷藥都是琉陽親制的,在她回洪蒼之前簡直用一顆少一顆,她才犯不著浪費在這沒素質的小兔崽子身上。

  敖姜大口喘著氣,伸手去夠前面的藍色瓶子,手指抖啊抖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軟下去了。

  慕九便就伸手將它拿過來,從中拿出顆丹藥讓他服下。

  血有沒有止住她不知道,他的衣服擋住了傷口,而且慕九是絕對不會讓他脫下來給他療傷的。

  但是他的臉色稍顯松馳了些。整個人也從最開始對慕九的抗拒變成漸漸適應,他說道:“我要喝茶。”

  慕九耐著性子給他倒了一杯,又拿了角落裡的銅盆給他打了盆水來。

  傷在肋骨上方,也就難怪會痛到呻吟了。

  慕九掀開傷處的衣裳看了看,只見血是沒流了,但傷口卻尚未癒合。

  看來這龍宮的傷藥也不怎麼地嘛!

  “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

  這裡正凝眉觀察著,恢復了些許力氣的敖姜忽然惡狠狠地沖她說。

  慕九冷冷橫他一眼,將衣裳放下來。

  “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哪,她這替他忙前忙後的,居然就換來他一句恐嚇!

  “你不用知道!”他也冷冷地瞪回來,側彎著身子舒緩身體的痛感。

  慕九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去八卦他個小龍崽子怎麼跟人打架?

  不過按理說常在外打架的身邊怎麼著都有幾顆金創藥,這傢伙什麼都沒帶,看來是不常在外惹事的。可是既然不愛惹事,他又為什麼會披著這身傷回來?而且他還說這麼害怕被人看見,他找誰打架去了?在防著誰?

  這事雖然跟她沒有多大關係,可他的安危就是她目前的使命,她必須得弄清楚。

  “你要是不把傷你的人說出來,那我這就去稟你爹。”她虎著臉渾身上下都是正經。

  “都說了不關——”

  話沒說完慕九起身就走。

  他趕緊撲過去:“你回來!”

  慕九轉身,他恨恨瞪著她,穩下一口氣,說道:“我說了你也不認識。”

  “我只要知道名字就好。”慕九可沒那麼容易放棄。

  他咬咬牙,又瞪她道:“雲晰。”

  慕九沒聽清楚:“什麼?”

  “我說雲晰!玉嶺山雲家的老四!”敖姜的臉因為牙關咬得太緊而顯得有些扭曲,“雲家你聽說過嗎?你這個才活了兩千年的化神,肯定沒聽說過!”

  慕九還真就愣了。

  玉嶺山雲家老四,這個玉嶺山,不就是敖琛的姘頭火鳳凰家的地盤麼?她姓雲?敖姜跟他們家的誰幹上了?不過這才正常,敖姜作為王后的兒子,確實有與雲家勢不兩立的理由,也就怪不得他會不想讓人知道他跟雲老四打架的事了。

  但是關鍵是敖姜連她這個殺了陳平的人也一樣仇視,這就讓人看不懂了!

  如果敖姜立場如王后,那他為什麼要仇視她郭慕九?

  如果他站在敖琛這邊,跟雲家交惡就不合情理了。

  不……雲家火鳳凰?

  這幾個字怎麼這麼耳熟?

  是了,她想起來了!

  她宴請劉俊與同僚們的那日,曾在鳳蹁躚聽鳳老闆八卦來著,當中提到的雲家,難道就是敖琛的這個姘頭火鳳凰?她記得鳳老闆說雲家因為須得涅磐以渡天劫,所以至今族中人數仍然不多,還有個當人外室的姑小姐,這豈非正就是說的陳平的母親?

  “你會去告密嗎?”

  敖姜看她半日未曾出聲,不由又出了聲。

  慕九垂頭看他,只見他臉上仍然兇狠,但卻又含著絲憂慮,顯然當真是不想敖琛知道的。

  她說道:“我對你的事沒興趣,只要你別變著法兒地來整我就好了。”

  敖姜瞪著她,卻是爬上椅子坐了下來。

  慕九打量他片刻,又說道:“我可以幫你瞞著,可你這傷怎麼瞞過去?”

  他盯著前方扯落的簾幔失神半刻,說道:“我可以說我有別的不適,暫時不露面。”

  慕九冷笑,他當他爹跟龍宮的大夫是傻的麼?居然這麼蹩腳的理由都想得出來。

  算了,為了不至於讓敖琛以此為把柄跟她過不去,她就勉為其難送顆仙丹給他吃好了。

  她掏出兩顆生肌丹來拍在桌上:“吃下去。”

  敖姜盯著這兩顆蠟白的丹藥,皺眉道:“這是什麼?”

  第一百五十四章有無吃醋?

  “化腐生肌的良藥,吃下去尺長的傷口三日內能脫痂。”慕九狠狠地睨他一眼,將下巴高高揚起來。

  別看她只是個小化神,可是在他這個冰湖龍子面前,還是不倒威的好吧?

  敖姜半信半疑將藥拿起來,放到鼻前嗅了嗅,又看了慕九兩眼,而後視死如歸拍進嘴裡,吃了下去。

  她投毒藥給他吃的可能性是不大的,除非她跟她自己過不去。

  既然沒毒,那試試她是不是在吹牛也是好的。

  沒想到這藥服下去後傷口處立刻傳來陣冰慡沁涼之感,先前的熾熱火辣全不見了,而冰慡的同時又還伴隨有微癢的感覺,他連忙撩起衣裳看去,只見三尺長的傷口這時竟然已經在緩緩長出新肉,滲血的地方也凝固成了新痂!

  慕九看到他臉上的震驚簡直滿意極了。

  光是琉陽的仙丹就讓他吃驚成這樣,那是還沒讓他見識到陸壓的神技呢!

  “算我領你的情。”敖姜沉默半日,悶悶丟了句話過來。

  慕九斷無不受之理,彎腰做了個樣子之後便出了門去。

  敖姜在她面前慫了的樣子真是讓人心裡痛快,下衙後直奔回營,正好陸壓也回來了。

  她便把敖姜受傷之事說了給他聽,他腳踏著板凳沉吟片刻,也說道:“這個敖姜好有問題。”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她躊躕滿志說道:“我覺得這裡頭有好幾種可能,第一,他跟雲老四是私仇,跟敖琛扯不上。第二,他恨死了陳平,恨不能手刃他,誰知道被我捷足先登把陳平給殺了,他氣不過,所以才恨上我。還有第三——”

  說到這裡她停下來,定定望著陸壓。

  “第三又是什麼?”陸壓也不禁好奇了。”

  她嘿嘿一笑,說道:“第三便是,有可能敖琛父子倆一道看上了同個女人,但是敖琛仗著是父親把火鳳凰從兒子手上搶了去,兒子明里爭不過只好暗裡搶,雲家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當然不會讓他這樣胡鬧,於是他便跟雲家起了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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