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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自家兒子這般人品才學,若是背負上攀龍附鳳的名聲確是個遺憾。

  如果沈家並不反對取消婚約,那麼順從他的意思也未嘗不可。

  遂就不再說什麼了。

  又過了兩日,文氏黃氏便就果然結伴往梅家串門來了。

  梅夫人如常招待,三人在亭子裡吃茶的時候,她就借著說到燕王登基的事,說到了沈嫣。

  “嫣姑娘如今可成了京師炙手可熱的閨秀了,她從小在京師長大,父母兄長都在這邊,我這幾日總在想,我們潭州小地方,會不會太委屈了她?”

  文氏還沒來得及怎麼跟梅夫人開這個口,一聽這話,立時覺得有戲。

  與黃氏對了下眼色,也就試著順她的話往下說:“長沙府倒是好地方。

  “只不過夫人說的也是,我們嫣姐兒也確是沒怎麼出過遠門,身子也弱,我們也頭疼著到時這舟車勞頓的,如何克服才好。”

  黃氏也道:“嫣姐兒身子骨還不及她二姐姐,這兩日世子妃聽說他們好事快近了,也是半喜半憂的。就怕她路上扛不住。”

  到底理虧,心裡也慌,面上笑容就顯得不那麼自然。

  梅夫人卻鬆了口氣。果然沈家也是在顧慮著,是不是嫌棄他們門第配不上不好說,最起碼也不是那麼十成十地贊成就是了。

  便就雍容地撫了撫髮鬢,揚唇道:“王爺只有世子這麼一個兒子。世子妃肩上擔子可不輕。

  “不想這些事情也累得她操心。其實照我的意思——我有句話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文氏搖著紈扇,看向黃氏。

  黃氏不動聲色:“夫人但說無妨。”

  梅夫人就道:“我就是覺得,麒瑛與嫣姑娘這婚事,會不會太急了些?

  “我與我們老爺雖然從前見過嫣姐兒,也一直都很喜歡她,盼著早日接她進家門好生疼愛著。

  “可到底兩個孩子從前並沒有見過面,脾氣稟性合不合,竟完全心裡沒個數。”

  說著她笑一下,又道:“我也是進京之後見著世子與世子妃之間如斯恩愛,心裡覺得羨慕,若是能夠給兩個孩子同樣的條件接觸接觸再議婚就好了。

  “說到底,誰不希望兒女們幸福不是?”

  文氏黃氏都有些失語。

  她們倆是奔著挨梅家白眼來的,沒想到梅夫人竟自行先暗示著這婚姻要再商量,還拉出蕭淮和沈羲來當例子,這是也有了要跟沈家退婚的意思?

  “那個,”黃氏看了眼文氏,清了下嗓子,“夫人這話細想也很有道理。那不知夫人的意思是想——”

  “我的意思是,左右六禮才走到合婚這一項,沒有下聘也還沒有完婚,不如咱們就先當這婚約不存在,讓他們就當是世家兄妹這般相處著,若是有緣,咱們再將這六禮進行下去。

  “若是無緣,日後就兄妹相稱?若是夫人們不嫌我臉大,我倒是願意認下嫣姑娘當個乾女兒!”

  黃氏聽完梅夫人這番話,心裡也不由道了幾聲贊。

  她這裡不但把想解除婚約的意思說得明明白白,並且還把話說得體體面面。

  既沒有讓人覺得下不來台,又留了一步後路在,說要認下沈嫣為乾女兒,這就完全堵住了外頭疑心沈嫣人品問題的說嘴。

  這樣面面俱到的人,就難怪會教出梅麒瑛這樣通情達理的兒子來了!

  黃氏心裡如同卸了塊大石,到這會兒若還不懂得下台就真叫傻了!

  她這裡跟文氏使了個眼色,文氏立馬說道:“難得夫人竟想得這麼周全。

  “作為嫣姐兒的母親,我縱然是恨不得他們立刻完婚,此刻也不能不從夫人所說的角度替女兒考慮考慮了。

  “姐兒乖順可愛,夫人又如此通達和善,如她能喚夫人一聲乾娘,那將是她的福氣!”

  梅夫人聽到這裡,立時也明白沈家果然是存著退婚的心思來的了。

  心裡有些不以為然是難免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沈家的意思還是沈嫣的意思?

  但仔細想想,他們既然都有了退婚的意思,卻也始終沒有憑著權勢來直接跟他們交涉,也算是給了他們面子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為著這些細節壞了交情?

  真要是弄僵了,梅家臉上也不見得好看。

  再想想此後不必娶個來頭頗大的兒媳婦進門,倒是也鬆了口氣。

  這兒女婚事,到底還是門當戶對來的穩定。

  當年若是早知道沈家會這麼發達,她也是不會答應結親的。

  這裡兩廂心裡各有計較,半盞茶下來倒是各自心裡石頭都落了地,如此倒是毫無負擔地天南地北說起來。

  回到沈家,文氏將梅夫人意思與沈崇光一說,沈崇光鬆了口氣之餘,又覺有些失落。

  第529章 踏破鐵鞋

  原本他以為這是樁再般配不過的婚事,沒想到除了沈嫣,居然連梅家居然也有這個意思。

  不免生出些自作多情的意味,接下來整日都未曾多說話。

  文氏自然立刻又將消息告訴了沈嫣。

  “梅家的大氣竟不是假的,這次得多虧了梅公子胸襟寬廣。”

  沈嫣聽完回想起與梅公子之間點滴,心裡又暗暗感懷。他是個好人,但她終究與他沒有緣份。

  只願他來日能遇上與他心心相印的,並令他心甘情願為之改變腳步的人。

  翌日文氏就帶著沈嫣往梅家以乾女兒的名義去拜見梅夫人了。

  收到消息的時候霍究正蹺著二郎腿坐在刑部公事房裡。

  沈若浦走進來敲敲他的桌子:“不是要替老夫教子弟們習武?這些日子怎麼不見你去了?”

  霍究連忙把架著的腿收回來,說道:“晚輩昨日跟王府里的侍衛副統領商量了一下,明兒開始,由他去府上擔任武師。”

  沈若浦深深看了他兩眼,又負著手慢吞吞地踱出去了。

  霍究送了他出去,又撈起一本公文看起來。

  沈羲這邊訝異了一下,再聽完經過,也對梅麒瑛的人品更讚賞了幾分。

  看看天色,想著這會兒霍究應該回來了,便就喊上珍珠往他宮裡去。

  半路上卻遇見賀蘭諄從承運殿出來,喚住她道:“這大中午的,不屋裡呆著,又去哪兒?”

  沈羲便把梅家跟沈家解除婚約的事情說了,然後道:“我去問問霍究是不是他幹的!”

  賀蘭諄好笑地看著一臉八卦的她,說道:“有那份閒工夫,不如去給梅家物色個好人選。梅夫人會感激你的。”

  說完又道:“別費神了,他不在,我們仨兒都得出去一趟。”

  沈羲正要問他們去哪兒,蕭淮也自承運殿出來了:“緩緩幫我把劍拿過來,我得出趟門。”說完便與賀蘭諄議及欽天監選吉日的事去了。

  賀蘭諄手一晃,袖子裡就掉下張紙來,恰好落在沈羲腳尖上。

  她彎腰拾起,一看上頭繪著的竟是枚玉珮紋樣,瞧著還頗有些眼熟。

  “這是什麼?”

  賀蘭諄信手收回:“原先大秦中軍都督府掌著的玄甲下符。

  “秦軍那邊洛先生還沒有安撫下來,我想尋尋看能不能找到玄甲符下落。

  “如果有了它,那麼八萬秦軍可以歸你麾下,有了這雙符在手,他們除非脫離隊伍,否則是不能不服從你示下的了。”

  說到中軍都督府掌著的玄甲符,沈羲便有印象了。

  但是這是軍中機密,她並沒有見過實物,眼下這玉佩就是那玄甲符,她便就認真細看起來。

  越看就越覺得在哪裡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

  “緩緩,我讓你幫我拿劍呢?”跟蘇言交代完事情的蕭淮回頭看到沈羲還站在那裡,不由催起來。

  “知道了!”

  還了圖樣給賀蘭,她連忙轉身回去昭陽宮。

  蕭淮的劍就放在寢殿櫃檯上,他們的寢殿除去身邊幾個親近的人之外無人能進來,她取了劍遞給侍官,餘光忽然就掃到了台上擺著的妝盒上。

  她這妝盒裡也放著幾枚玉佩,都是日常常用之物,而她不常用的小玉器佩件則都收在昭陽宮的小庫房裡。

  她扶著桌角想了想,忽然就提起裙擺往小庫房方向走去。

  庫房外的侍官見到她匆匆走來,甚有眼力勁兒地自覺將房房打開。

  她走進門後直接把裝著玉佩的楠木匣子取下來,蓋子打開一看,裡頭躺著二三十個小錦匣,每一個裡頭都裝著一塊玉。

  而盒子上則以紙簽寫上了這些物件的來歷。她一個個打開來看過,最後翻到最底層一隻檀木盒子,看了眼盒子上方字跡後她迅速打開——裡面平躺著的一枚花紋繁紋的玉赫然在目!

  “竟然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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