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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她的暗器,屬下曾經見她用過!但暗器上沒有血也沒有摩擦的痕跡,猜想應該是她故意掉落的!”

  沈羲目光立刻鎖定手上這物件兒,只見這暗器一面小小地刻著七九二字,一面則刻著簡單的徽印,果然是她的!

  但她光是留下一枚暗器又能有什麼用呢?

  “還發現別的什麼沒有?”戚九的本事她信得過,一般情況下她不會有危險,一旦出事,一定不是小事。

  但越是這種情況,她越是不能亂了方寸。

  “屬下粗略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怕延誤了時機,所以先撤了回來!”

  吳騰徒手抹了把臉說道。

  戚九是影衛出身,曾經在鐵營里學習過無數種逃生技能,否則的話她當年何以能從那麼多人的追捕中安活到現在?

  “準備準備,我去看看!”她攥緊了這暗器在手心裡。

  蘇言他們立刻前去準備,而她則提著裙子轉身去了蕭淮書房:“戚九出事了,應該是著了暗算,被人劫走了,我想去現場看看!”

  蕭淮頓一下,擱筆站起來:“就是跟蹤柳夢蘭背後之人著的暗算?”

  沈羲猛點頭。

  “你在家等著!”

  說完他回身取了劍,然後跨出門檻。

  “可是鐵營里那些聯絡暗號什麼的你看得懂嗎?”她拉住他袖子。

  任何一個朝代的皇家侍衛都有他們自己不為外人所知的聯絡方式。

  沈羲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恰巧有個疼愛她的皇后表姐,不光隨著她出行時看多了侍衛們的門道,也曾經享受過皇親國戚被侍衛護送的禮遇。

  蕭淮雖然有所涉獵,但如果有更了解的人在身邊顯然更好些。便沒再說什麼,牽住她便就往門外去。

  到了門下他又與侍官道:“去告訴賀蘭,就說那伙人又有動作了!讓他盯著點兒那道觀。”

  侍官得令,連忙穿過重重宮宇,來到玉瀾殿。

  賀蘭諄此刻卻不在殿裡,侍官又傳話給了他的近侍這才回昭陽宮來。

  戚九在一桶冷水澆淋下醒來。

  眼前是間實在談不上奢華的屋子,面前站著幾個人,而他們身後則是一排整齊的黑衣人。

  她被繩索捆縛在地上,而她身邊提著燈籠的,則是先前她所追蹤的在賭坊里的那個人。

  “醒了?”身後忽然傳來道深沉的男音。

  戚九腦子裡嗡地一響,仔細辯識著,卻無法確知這聲音是不是熟識。

  因為很明顯,他應該是在面巾遮覆之下開口的。

  但她也不能動,身上湧起一股酸軟,使她無法扭轉身體去看他的面目。

  “鐵營的侍衛,嗯?”

  他帶著幾分不屑,輕飄地問過來。

  戚九咽著唾液,迫使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回機敏的神思。

  自打跟隨了沈羲,她鐵營的牌子早就不曾放在身上了,但此人還是能看出她來歷,倒是不能小覷。

  “我說呢,怎麼那丫頭手無縛雞之力,卻有個武功這麼高強的貼身嬤嬤……這麼說來,徐家墳園那次在溫嬋手下來了個全身而退,卻是你的功勞了。”

  戚九不說話,一顆心繼續往下沉了沉。

  “七九……戚九,原來是這麼來的。”

  他咀嚼著她的名字,漫聲道:“沈羲是在處決了紀氏斂財的事情之後招納你的。

  “你身為大秦侍衛,而且還為她一個閨閣小姐賣命,我要是沒猜錯,在你進沈家之前,就應該已經與沈羲認識了。

  “現在告訴我,沈羲在離開沈家三年之後回來,忽然間性情大變,不光在校場上大放異彩,更而且將溫嬋母女逼死。

  “又將韓家最終整垮,弄得比他們韓家最開始的時候還要慘,這是為什麼?”

  戚九仍舊不語。

  一道黑影靠過來,突然之間攥住她肩頭,一股刺骨的力量將她整個左肩陷入無知覺的狀態。

  “都說鐵營侍衛骨頭硬,我很久之前就已經有興趣試試了,怎麼樣?疼嗎?”

  他略帶著笑意問道。

  戚九臉色煞白,胳膊處傳來徹骨的疼痛,應該是被扭脫關節了。

  她穩住呼吸,說道:“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原來連我們世子妃什麼來歷都不清楚!

  “功課做得這麼差,就不怕哪天突然之間落得比溫嬋還慘的下場嗎!”

  “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倒也不怒,站起來,說道:“我也曾經見過這麼一個人,小小年紀便得盡了世間所有寵愛。

  “父親是權傾天下的首輔,母親是當代大儒的長女,祖上名臣無數,表姐還是當朝的皇后。

  “她流著那個時代號稱是最為尊貴的貴族之血。

  “從她出世之時起就恩賞不斷,她有極佳的身世,就連玩耍的夥伴都個個衿貴。

  “她比真正的金枝玉葉還要更受歡迎,因為她的身上沒有真正的公主所需要背負的各種約束。

  “但是這樣一個人,最後卻死在她親手救回來的溫嬋手裡——溫嬋死之前那段時間的恐懼不安,都是因為又看到了死人復活吧?”

  他聲音漸漸變得尖利,就連帶著的那三分笑意,都透著嘲諷的氣息。

  戚九背脊有冷汗,已分不清是因為他的踩壓,還是因為他說出的話。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什麼死人復活?你莫不是瘋了,世上竟會有這樣的事!”

  “本來我也不相信。可是,溫嬋自打她死之後,這些年再不敢做出這麼要命的事來。

  “如果不是死人復活,她為什麼那麼害怕?為什麼迫不及待地,甚至是瘋狂地要將溫嬋及韓家覆滅?

  “並且,她還拿回了張家宅子。”

  說到這裡他已經略帶了幾分自得。

  “那宅子早就改姓韓了,她就算拿過來,也不是拿走韓家的東西,這跟張家有什麼相干?你又為什麼這麼了解溫嬋?”

  “如果不是我,她根本早就死在張解夫婦手裡,你說我了不了解她?”他冷笑。

  第476章 她姓什麼

  戚九完好的另一隻手在繩索底下握起拳頭來。

  她在腦海里回想著沈羲曾經跟她說過的那些話,果然她當時的猜測不是毫無根據的,當年溫嬋在相國寺外的小胡同里把她殺了之後,這個人不但幫著溫嬋瞞過了所有人,而且這麼些年還一直都在世!這麼說來,安親王府的事也是他幹的了。

  他不但做下那一切,而且還在沉寂了這麼多年後又冒出來,先後把目光瞄向了徐靖與沈羲,他的目的是什麼,簡直顯而易見了。

  本來他已經算是高枕無憂,比起溫嬋來還要安樂不少,至少目前為止都根本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但溫嬋的例子在前面擺著,他們倆回來就是要報仇,要清算的,他又怎麼可能當真高枕無憂?他必須動,不動就得等死。

  可是一動,也就正好讓沈羲他們有所察覺。

  如此看來,他的頻繁動作,也不過只是說明他內心浮躁不安而已。

  她冷笑:“你既然有你的一套說法,又把我捉來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我雖然已猜到張盈死而復生,但是卻很納悶你為什麼會死心塌地跟在她身邊?按理,她應該是個拓跋族小姐,與身為大秦侍衛的你不說血海深仇,也該是完全走不到一起才是。是什麼使你這麼相信她?你就不擔心她會出賣你嗎?”

  “這層不勞你擔心!”

  戚九重重一啐,絕無妥協之色。

  但他卻居然把鬆開了,在她身後踱起步來:“我想,只有一個可能,沈羲不光就是張盈,而且她也還是赫連族血統。我說的對嗎?”

  戚九背上冷汗又深了一層,但她冷笑著:“閣下想像力可真豐富!沈家世代拓跋人,怎麼可能會生出個赫連族血統的小姐?”

  “你越是否認,我就越堅信。”他說道,“因為如果她血統無假,那麼你根本用不著分辯。”他聲音順著風從窗口飄過來,“這麼說來,周黔之所以會倒戈一口咬定韓頓的原因,也是因為確認沈羲是赫連人了。”

  說到周黔的時候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而非詢問,由此可見他個性里的決斷。

  戚九已不敢開口。

  她總算明白他哪裡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分明是什麼都猜透了,不過是把她抓來進一步確認而已。

  至於柳夢蘭那邊,他多半也是沒有真把他當什麼有用的棋子,而只不過借他來引出沈羲身邊的人而已——比如她!

  所以哪怕是今夜不被他捉住,也會有下次。

  “你為什麼要偷襲賀蘭諄和霍究?”她索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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