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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羲沉吟:“他這次倒是機靈了,知道直接來找你。”

  “我要是沒猜錯,應該是乾清宮的主意。”蕭淮停下扇子,說道。

  “梁修論智謀比不上小皇帝,但他勝在忠心,小皇帝無論如何會保他的。

  “而我一直暗中幫著韓頓逼梁修,等的也是這一日。

  “但是小皇帝偏偏在這個時候讓他來尋我——我還以為,他起碼還得過上好幾個月才會下決心的。”

  沈羲道:“你是覺得他行事太早?”

  蕭淮嗯了一聲:“我覺得他那邊可能也遇到了什麼事。”

  說完將手擱在膝上,沉思起來。

  沈羲不知道說什麼好。

  過了一會兒,蕭淮回神:“我們先處理韓頓這邊!”

  “我就是想問問你看有什麼想法。”沈羲把手放下來,目光灼灼看過去:“這一次,我總得讓他知道點厲害。”

  蕭淮搖了兩下扇子,想起先前梁修那番話,也勾唇道:“是該收網了。也許梁修的建議不錯。——蘇言!”

  蘇言轉眼進來。

  他將扇子一收:“即刻去問李琛,凌雲閣押送雲南來的囚車還有幾日到京?再把他此去情況全部打聽清楚,然後你再親自去探探囚車裡的虛實!”

  蘇言聽到命令隨即出去。

  沈羲垂頭將碗裡最後一顆蓮子吃下肚,說道:“還有,穆氏想這兩天送走韓敘,但那法子有漏洞,我怕沒那麼容易成功。”

  蕭淮帶著些微疑惑看過來。

  這一夜沈羲在別院呆得比較晚。

  臨走時順便從打探消息回來的蘇言處得知了早上蕭淮讓他去查的事情。

  “已經分別去承運殿尋人問過王爺,去畢府問過貼身服侍過的老僕婦,都說畢太傅自稱那疤是十歲那年留下來的。

  “至於姑娘說的‘少爺’,沒有任何消息出來。”

  仍然是沒有少爺的任何消息。

  一個個眾口爍金,令沈羲都對自己的判斷開始動搖起來。

  皺了眉頭,略頓之後她又抬頭:“那可曾打聽到關於太傅少時的事情?”

  “完全沒有。”蘇言搖頭,“太傅祖籍通州,家人兒女全部死於戰亂,關於少時之事,沒人知道。”

  “曾與他交好的那些朝中老臣呢?”

  蘇言頓了下,說道:“其實,如果太傅府能有消息出來,便沒有燕王府不知道的。”

  沈羲默語。

  之前曾聽蕭淮提及,燕王不太想與畢太傅槓上,雖然說得不甚清楚,但她覺得並非燕王槓不起畢尚雲,而是不願意。

  但自碼頭出事之後,燕王又確實去畢府尋過畢尚雲,這說明,他心裡還是忌諱著他的,那麼,最了解畢尚雲的人就應該是燕王。

  而賀蘭諄是燕王身邊最為親近的人之一,或許比蕭淮都還要親近,所以燕王知道的這類消息,賀蘭諄很可能也知道。

  如果連賀蘭諄都不知道,那麼旁人應該是更加挖不出什麼來了。

  另外,畢尚雲手上的疤來自於十歲……張盈若活到現在,也是六十七歲,這麼說來張盈與畢尚雲年歲相同。

  那麼他十歲的時候張盈也是十歲,而他祖籍通州……通州就在京郊,那麼他手上這疤,跟她印象中的疤痕是同一道嗎?

  如果是的話,如果畢尚雲這道疤的確是她所知的,她少年時常與徐靖在一起,那徐靖有印象嗎?

  所以,或許她真的應該去找找賀蘭諄?

  ……沈羲最終還是沒有去。

  也許是最近的事情多到令人頭疼。

  也或許是她終於在害怕些什麼。有些事情在她心中已經漸趨明朗,只不過她反而不再有當初的勇氣。

  有時候她反倒也羨慕著沈嫣,她自未來而來,對將要面對的人和事總歸有幾分篤定。

  但她不是,她是自過去而來,雖有還魂之說,但對前路仍然只能靠摸索。

  一大早戚九從韓府捎回的消息,韓頓近日春風得意,昨夜裡難得地抱著韓敘教他棋藝。

  早飯後晏綏卻忽然來了。

  是帶著被打折了一條腿的柳夢蘭回來的。

  “柳叔去寺里上香,回來路上被人打的。”

  一段時間沒見,少年已似脫胎換骨,不但手腳伶俐,而且氣色也很好。

  略顯白皙的皮膚上有細汗與紅暈,襯著他秀氣的五官與清澈的眸子,有著介乎於男子與女子之間恰到好處的俊秀。

  再加上整潔的衣袍,越發顯得出色。

  許是為了照顧柳夢蘭的面子,他特地走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跟沈羲說話。

  沈羲道:“是什麼人做的?”

  “不知道。”他說道,“我發現的時候他就已經傷了。是他託了人來書塾給我送訊的。”

  第440章 囚車來了

  沈羲點點頭,卻似不大關心這件事似的,轉而問他:“你這段時間跟著賀蘭大人,怎麼樣?”

  晏綏肅然起敬,說道:“先生待我很好,教會了我很多。不過可能我還是愚鈍了些,偶爾也難免被先生責備。”

  說到末尾他赧然一笑,雖是說到受責,但神情坦坦蕩蕩,卻沒有半點怨懟的樣子。

  沈羲問:“你不惱他麼?”

  “不惱。”他搖搖頭,笑道,“我很珍惜的。”

  沈羲也笑了笑,沒多留他。

  柳夢蘭這邊她也沒多問,他自己是大夫,不過是傷了腿,喚個小廝服侍幾日便就成了。

  至於被誰打的,他支支吾吾地說無意中得罪了街上的混混,她權且就信了吧。

  梁修這邊還在等蕭淮。

  翌日下完早朝,承天門外每日裡蕭淮的必經之路上,二人便就再次相遇了。

  “蘇言去前麵茶樓里挑間房。”蕭淮不慌不忙說道。

  梁修聽到他這話,當下便來了精神。

  這裡分開後,又分別以不同的路線進入了茶樓。

  “梁將軍的要求我不是不能答應,不過,我卻還有個條件。”蕭淮一面沏著茶,一面慢吞吞地說道。

  梁修鄭重地道:“只要梁某能辦得到的事,定無推託之理!”

  蕭淮笑了下,說道:“有梁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這頓茶吃到日上三竿,蕭淮直接回別院,沈羲已經在等他。

  “都打點好了,囚車距離京師還有兩日路程,不出意外的話,應是明日夜裡到達京郊,你可以去跟穆氏通氣了。

  他一進門便說道。

  然後又望著她:“你也必須到場,而又不能讓人知道你遠離京師打糙驚蛇,便只能等他們到達京郊再行事了。”

  沈羲點頭:“我知道的。我這就讓戚九去傳話。”

  打從他問及囚車路程的時候她就猜到他想做什麼,更何況又還說她必須到場?

  晌午後,穆氏正準備午歇,丫鬟們剛退出去屋裡就又多了個人。

  戚九像是魅影一樣來了又去。

  傍晚,穆氏在上回被韓頓發現的綢緞鋪里見到了沈羲。

  經蕭淮打點過,韓頓自然沒有發覺。

  每個人都有他擅長的一面與欠缺的一面。

  在防衛上,應該是沒有人能與燕王府的人匹敵。

  而這個時候,韓頓正在書房裡與眾門客議事。

  “囚車已到了滄州。估摸著明日夜間就能抵達京郊。”

  陳祺道:“凌雲閣這次隨行的有十個人,領頭的許桐以及他的徒弟蔣哲正是與我們聯絡的人。

  “其餘幾個雖然沒通氣,但是許蔣二人會安排他們調開,以方便行事。”

  韓頓嗯了一聲,說道:“蕭淮有什麼動作?”

  陳祺微頓,說道:“沒有什麼動作,只是今日早朝後梁修追上他說了幾句話,但沒多久便散了。

  “而後下晌在午門前侍駕馭馬時二人又起了些小爭執。蕭淮態度強硬,末了還是皇上出面勸了兩句,他才罷了休。”

  韓頓冷笑:“梁修這是病急亂投醫了。”

  說完他身子前傾,手臂擱在案上沉吟片刻,又道:“加派二十個護衛前去接應許桐,不許他路上出丁點意外!一直到沈家被一網打盡為止。”

  眾人皆應下不提。

  這裡再說了幾句,韓頓又端茶問起來:“府里近來有什麼事麼?”

  目光微閃,似想到了什麼似的又道:“太太這兩日可有什麼安排呢?”

  譚緝聽到這裡,便就欲言又止。

  韓頓擺了擺手,其餘人退下去,譚緝這才上前道:“半個時辰前,太太藉口去北城買綢緞,已經親自去弄了些蒙汗藥回來。

  “而且,照原來的安排東北角門上守夜的婆子該是陳忠家的,但忽然又換成了劉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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