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朝堂還在假期,政務不多,除去各府間必要的走動,他近來松閒的時間很多。

  成親王府的事情他已經著蘇言親自在辦,想來不必多久就會有消息。

  韓家這邊也相對如此。

  韓凝的婚事自打被秋氏提起來,近日便都已有些停不下來的趨勢,安氏她們都在物色合適人選,好在之前議婚的帖子還留下一些,照著去斟選也就成了。

  韓凝自己卻態度淡漠,並沒有因為他們的積極而改變日常。

  韓頓聽說後也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有時候會在看到韓凝時探究地望她一會兒。

  譚緝後來又提起過讓她嫁去燕王府的事,他也始終不置可否,於是便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了。

  因為服喪,正月里也沒有什麼賓客,但是穆氏的弟弟年前回京述職,到了韓府一轉。

  再者家裡父母與祖母總得孝順,穆氏少不得又得差人去購些山珍補藥什麼的,著人送到襄陽去。

  來來去去卻尋不到移稱心的人參,這日聽說山海閣興許有,但得他們大掌柜鬆口,底下人去了不管用,穆氏只得自己走一趟。

  女兒蘭姐兒也想去,穆氏便帶了他們姐弟一道。

  剛出大門便遇上韓頓回來,兒子韓敘見到他,當即撲過去:“父親!給我帶慈寧宮的金絲糕了麼!”

  穆氏聽到這聲慈寧宮,臉色瞬時一變,即刻下車撈起韓敘回來,著人打了馬離去!

  這裡正是大街上,沿途還有路人。

  韓頓面色冷峻地往街頭一掃,再看看遠去的馬車,而後回了屋。

  不遠處樹下立著等人的一個漢子等他進了門,隨即也離去了……

  穆氏攥著韓敘的手過了好半日才鬆開。

  回頭看看車後的韓前大門,她咬咬牙而後撐額閉起眼來。

  韓頓進了府,路過穆氏住的偏院時他頓了頓腳,而後才又徑直走向書房。

  書房裡薰籠散發的熱氣將案頭一盆水仙烘得一夜之間全開了,滿屋子的香氣有些逼人。

  他推了窗,吹了半晌冷風,然後道:“傳譚先生。”

  譚緝很快到來。

  韓頓道:“近來太太可有什麼異常?”

  譚緝凝眉:“一切如常。”他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韓頓回想起先前穆氏那匆忙的一抱,眉間黯色又深了幾分。

  “沒什麼。”他說道。

  但是沒什麼才怪呢。

  如果沒什麼,韓敘不過是說了句慈寧宮,她怎麼會那麼慌張地跑上來阻止?

  還有之前鄭太后著周福安送來的那封信。

  那封信她雖然沒有動,但她能猜不出來嗎?要知道這些年他沒有碰她,她也沒有問過他什麼。

  “明兒遞個帖子給梁將軍,明兒下晌我過府拜見。”

  他拿起大氅起身,留下這句話。

  上晌蕭淮陪沈羲上了趟街,下晌在書房忙公務。

  沈羲瞧著天氣好,便在太后底下給黃金白銀洗澡。兩隻貓體重跟吹氣球似的在長,如今身子已經滾圓了。

  戚九忽然進來:“許容回來了,韓家那邊聽到點消息!”

  “什麼消息?”沈羲接過大布帕子將貓包住,站起來。

  “韓頓跟慈寧宮恐怕有些貓膩!”

  戚九眼裡浮現出一絲詭異的謔色,然後便將許容讓了進來。

  許容再將先前在韓家門前看到的情形一說,沈羲就定住了。

  韓頓跟宮裡關係緊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平日裡來自慈寧宮的賞賜必然很多,韓敘說句慈寧宮的點心這也沒什麼。

  然而假設真沒有什麼,穆氏為什麼又要匆匆地將韓敘抱走?

  如果他和鄭太后沒有貓膩,那麼韓敘這話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韓頓當時什麼反應?”她忙問道。

  “什麼都沒說,也沒有什麼特別反應,甚至整個前後也不過一瞬,街頭路過的人有看到了的,似乎也沒有太把這當回事。”

  沈羲沉吟起來。

  之前在察覺小皇帝對韓頓的敵意她就隱隱有種感覺。

  但又自認這猜測太過荒唐,所以下意識地避開了。

  畢竟如果韓頓與鄭太后有jian情,別的人不知道,難道畢太傅會不知道嗎?

  要知道韓頓自己是畢太傅的門生,如今圍繞在他身邊的擁躉也有很多是畢太傅的人。

  內閣與六部除去後來提拔上來的官員,建國初期的高官多數都是當年李錠的謀士與畢太傅的手下。

  畢太傅一心輔佐李錠,他能容忍韓頓背著他與鄭太后禍亂朝綱?

  然而穆氏的反應太令人費解了,連戚九他們都能看出來她是在迴避什麼,慌張什麼,那她還能把韓頓與鄭太后之間想像得那麼單純?

  這就怪不得那日朝上小皇帝會那麼堅持了!

  韓頓總攬朝綱,直接影響的便是他的實權!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敲打他?

  他就是登基時間再短,也不可能對危及自身利益的事情沒反應!

  但韓頓通過這件事必然也會察覺到小皇帝的心思,他接下來又會做什麼?

  “你們接著洗!”

  她來不及想更多,將貓丟了給他們,然後轉身往書房裡走去!

  第326章 他的恃仗

  到了書房,蕭淮正站在簾櫳下與蘇言說話,看到她進來,他隨即吩咐了蘇言退下去。

  “急慌慌的,怎麼了?”他說道。

  沈羲凝眉到他跟前:“許容查到點事兒,韓頓與鄭太后似有jian情。”

  蕭淮正準備坐下的身子頓在半路,拗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沈羲幫忙將他往下扯了扯,他這才順勢坐下來,略帶駭色地望著她。

  等到沈羲把許容所見情形說出來,他這才擰緊眉頭沉吟著道:“這就難怪了……他竟有這樣大的膽子!”

  沈羲也是覺得這事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確定韓頓與太后有染,那很多事情就都能說得通了,穆氏為何多年無孕,為何前世會避去田莊,為何身為首輔夫人,在韓家之前卻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

  這麼說來,穆氏應該是早就知道他們這檔子事,就是不知她如今又會是什麼心態?

  她避去田莊,究竟是韓頓的意思還是她自己心傷退避?

  跟太后偷情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穆氏住去田莊,豈不是等於露了破綻給人?

  韓頓應該不會傻到給自己挖坑,更何況目前為止,外面並沒有人傳說他與穆氏之間不和。

  她所有的信息都是從沈嫣口中以及自己打聽得來,可見韓頓對於這層遮羞布還是看重的。

  那麼就很有可能是穆氏自己的意思。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跟方才的事一樣,她是故意在藉故向外傳遞著什麼訊息?

  “穆氏娘家是什麼身份?”她忽然問。

  蕭淮看了她一眼,將撐住下巴的右手放下來,說道:“跟韓家是遠親,穆家在襄陽,也是個大戶,家底是有的,也有人做官,但是跟韓家比差出一大截。”

  跟韓家有差距那是必然的。

  畢竟當今天底下幾戶人家能跟他們家相比?

  穆氏知道這件事,絕不可能鬧,她一鬧,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她就只有忍。

  可是但凡有些骨氣的女子,這樣的事情如何忍得下去?

  她不能鬧又不想忍,那便怎麼辦呢?便只好藉助外力來除恨。

  所以,這麼說起來,方才的舉動出於故意,竟是十分之可能……

  可是在那種情況下,她能夠那麼快速地反應過來,可見是早就有了打算。

  而這份打算,又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仔細想想,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她這裡正琢磨著,蕭淮忽然又道:“但是我們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眼下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沈羲頓住。

  他目光清冷地投過來:“畢太傅對李室的衷心勿庸置疑,而親軍十二衛的兵權又在鄭太后手上。

  “整個皇宮的消息被鄭太后壟斷了,韓頓仗著首輔之名在宮裡進出,旁人就是猜到也沒有什麼用處,因為根本拿不到實證。

  “除非——”

  “除非能把親軍衛爭取過來。”

  沈羲學著他的樣子咬起了唇角。

  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在五軍營幾十萬兵馬都被燕王掌在手中的情況下,親軍衛這幾萬人就等於是宮裡母子的保命符。

  而這幾萬人又是當年李錠從自己的人馬里挑出來的重中之重,對李錠一脈的忠心在正常情況下是絕對沒有問題。

  燕王府的強權,一定程度上又已經迫使著親軍衛堅定站在了鄭太后那邊。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