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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瓊花台挑款式的時候劉凌按本錢給了她,他笑道:“沈姑娘可是咱們鋪子的財神,豈能賺她的錢?”

  裴姨娘樂得挑多了兩件。

  沈羲這幾日則打聽了下韓家女眷的行程。

  秋氏那邊聽說沈家這次得獲殊榮,也是派人來打過招呼的。

  以她的身份當然不需要來巴結他們這樣的人家,可錦上添花這種事,做做也不會吃虧。

  何況溫嬋也說過,憑她的才情日後於韓家還會有用處,她自然樂得多給幾分臉面。

  此番除去設法阻止赫連刺客飛蛾撲火之外,沈羲還有件事情想弄清楚,溫嬋或者說韓家,手上究竟擁有多少張家的舊物?

  但憑她這個外人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於是她就得在韓家內部下手,且還得找准一個能摸得清這數目的人。

  韓頓與韓二老爺韓建彰毫無疑問肯定知道,但這兩塊骨頭她目前啃不動。

  韓凝姐妹,宋姣,秋氏,都有可能,但沒有說給她聽的道理。

  此外便就只有她身邊掌庫房的下人清楚了。

  溫嬋自己能有什麼下人?她嫁去韓家,陪嫁的必然都是張家過去的人。

  就算是這麼多年過去,總還能留得下幾個。而她就算硌應張家,也不可能這麼多年一個貼身的丫鬟也不曾留下來吧?

  她死後醒來到如今,不過三四個月,當年她房裡那些人,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初六夜裡她便就拿紙寫下來幾個名字,分別拿了給珍珠元貝:“介時到了宮裡,你們倆就想辦法找機會跟韓家下人套套近乎,打聽打聽這幾個人還在不在韓家。

  “倘若在,那他們的下落,處境,這些都設法問一問。”

  珍珠元貝鄭重點頭。

  沈嫣拿了服飾頭面過來讓沈羲把關,因此也在場。

  聽她幾次打聽韓家,心知她有事待辦,也不敢打聽究竟。

  但想了想她又還是走過來:“韓閣老與夫人,似乎關係不是很好。”

  沈羲扭頭望著她。

  她說道:“因為我記得,韓閣老位列三公沒多久,他的夫人就搬離正院,去往南郊如意鎮上的別院住去了。

  “反正一直到最後我死時,也還沒有搬回來。”

  沈羲猜測過韓大奶奶徐氏在韓家地位微妙,但卻沒想過跟韓頓關係不好。

  按理說,有個如此出色的夫婿,徐氏應該悉心輔佐才是。

  而韓頓倘若內闈不和,又怎麼在朝堂上毫無顧慮地走到風生水起?況且,他們年紀還沒到兩看生厭的時候。

  “他可是有妾?”她問道。

  “沒有。”沈嫣篤定地搖頭,“韓閣老之所以德高望重,可不僅僅是因為他理政才能極高,同時他私下裡也十分檢點。

  “極少參加朝官邀約應酬,就是去了,聽說也是清水局。家裡沒有妾侍,連通房也不曾有。”

  那就奇怪了。

  清水局就是不請任何官jì歌姬的飯局,韓頓既是如此檢點,那跟夫人徐氏為何內闈失和?

  再想想秋氏在溫嬋面前那般膽小謹慎,家裡女眷必然也難做人,這失和的原因,該不會跟那老婆子也有關係?

  第154章 伺機而動

  沈嫣當然給不了她這些答案。

  這裡把翌日該穿的衣裳選定,便就各自回房好生歇息。

  翌日凌晨剛過,大街上就滿是馬蹄與車軲轆聲了。

  沈若浦早早的穿戴完畢,乘著轎子從正門上了大街。

  官眷們並不必去那麼早,文武百官在辰時大典後才會從端門進入宮中,她們只要在辰正前入宮即可。

  沈羲把珍珠元貝,憑霜憑雪都帶上,馬車往皇宮一靠近,她心思便就全撲到了這上頭。

  大周的皇宮也是大秦的皇宮,那也可算是她的故地,在宮裡怎麼走動她完全不擔心。

  雖然說此程也有風險,可只要保證謹守規矩不惹事,出意外的事情還是極少極少的。

  上一次進皇宮還是死前一個月的時候。

  正值冬月,肖皇后又懷上了,派了軟轎來接她入宮說話。

  她記得那天的雪也是極大,她那不過三十歲,卻已經早生了華發的表姐夫捧著摺子坐在坤寧宮薰籠前,一面理政一面陪著表姐。

  但說是陪著,其實他又往往入神到皇后連連在殿裡喚他他也聽不見。

  那樣勤勉的皇帝,不知道為何終是沒能將三族矛盾給快刀斬亂麻地解決。

  以至於大秦守了近四百年的皇宮,突然就易了主。

  今日城內幾條主要大街全部設了禁,路上車水馬龍,別提多熱鬧。

  宮門下更是車馬如梭,端門內換了轎,直入宮廷內。

  到了百級玉階之下,下轎步行。

  今日女眷主宴場在慈寧宮,但是不拘行走,只要沒有羽林軍把守的地方,皆可通行。

  其實能走的地方也不外乎乾清宮、慈寧宮以及御花園,正殿與後宮尋常人自然是不能去的。

  沈羲引著沈嫣到了乾清宮與沈若浦碰頭。

  沈若浦道:“你若拘得慌,宮宴過後便可出宮回府。等到夜裡再來,也可尋尋熟悉的女眷走走逛逛。”

  沈羲不置可否。

  倘若沒有沈嫣說的這件事,那麼她興許真會應個卯就走。

  可是既然知道有人要涉險,她總歸得想辦法守住這一刻到來才是。

  誠然她沒有辦法進到乾清宮搶在韓頓之前防備對方行動,也沒有辦法幫助刺客逃脫,可是,誰又肯定她沒有辦法阻止韓頓貪得這個功績呢?

  這幾樁里但凡做到了一樣,她也算是沒白來這趟!

  這裡回應了兩句,便就問沈若浦道:“今兒隨侍在皇上身邊的人都有誰呢?”

  沈若浦道:“自然是燕王世子與韓閣老等人,旁人也沒幾個有這體面。”

  蕭淮也隨在皇帝身邊?那這就不應該了。

  以他的本事,不可能會讓刺客得手的。

  再抬看看四周圍,除去隨處可見的侍衛,還有親軍十二衛的將士,方才進宮時也還看到有中軍衙門的將士層層把守。

  這麼密不透風的,真會有人吃飽了撐的來送死?

  她這裡疑惑著,沈若浦回頭看了眼殿內,已擺手揮了揮他們,進了殿去。

  “我們現在去哪兒?”沈嫣問。

  沈羲想了想,說道:“元貝去打聽韓家女眷在哪兒,珍珠去打聽燕王世子何在。”又道:“可記得事出在具體什麼時刻?”

  沈嫣略想,說道:“應是在宮宴後半段。女眷們不吃酒,席散得早,那會兒文武校場也快開始了的。”

  沈羲看看天色,還不到午時,那顯然還早。便說道:“我們先去西路走走。”

  宮裡如今人不多,西路應是空著的,沈羲記得那裡有處小花園,倒是還精緻僻靜。

  今日宮廷禁衛她看在眼裡,確是崗哨密布。

  思來想去,她倒是寧願沈嫣這世的軌跡在這裡也發生了變化。

  因為只要平安無事,那麼韓頓再往上爬的機會便少之又少,而赫連人也不必多一個出來送掉性命關鍵是,她極擔心這個人會是戚九!

  戚九這些年一直呆在京師,而且她還是大秦皇宮的侍衛,萬一她真愚忠到為了一個早就死去了的舊主豁出性命的地步呢?

  但是一路過來,卻與她前世所見毫無二致,只除了陪她來的由紀氏換成了她。

  所以如今她最為期待的,便是這個人不要是戚九。

  其次便是蕭淮一直呆在乾清宮不要動。

  她們剛踏入西路甬道,珍珠就回來了:“燕王世子如今在東路紫曜殿,今日中軍衙門調來了兩千人馬加援,紫曜殿便是蕭世子的臨時理政處。

  “但最多半個時辰他就要回乾清宮了,因為燕王出京去了各軍營巡視,世子今日有護駕之責。”

  半個時辰後約摸也就是宮宴開席的時候,他只要在開席之前回去,便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只不過,也不知道前世里他究竟是為何原因中途離席的?

  她原地停步想了想:“還是先去坤寧宮轉轉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就這半個時候里刺客出現了呢?

  乾清宮她進不去,但坤寧宮離乾清宮近,也是今日女眷們可活動的,離乾清宮最近的去處。

  倘若戚九來了,那她便有機會在事出之前截住她。

  倘若不是戚九這宮裡她熟,一旦事出,她說不定也可以視情況設法營救營救

  於是一行人便就徑直往坤寧宮來。

  沈嫣見她目不斜視一路向前,不帶半點猶豫,仿若行走在自家庭院一般輕車熟路地,按理說她應該是沒曾來過,倒比她這來過一次的還要熟悉,心下便不免暗暗稱奇。

  卻也不敢多言,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十分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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