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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也不用謝我,回頭我瞧著哪裡不對,也很樂意再幫您管教管教。”

  說完她走到東側木榻上坐下,順勢將腳架上面前的小杌子。

  到底是兩日未進水米,站著說這麼多話已是有些腿酸。

  看她們不像是立馬能打發走的樣子,她總得讓自己呆得舒服點才是。

  裴姨娘與丫鬟們迅速立到她身旁,一個個望著她,卻不敢出大氣。

  她們惹不起囂張慣了的沈歆,但眼下的沈羲更讓她們心裡打鼓,她怎麼能這麼大膽呢?

  她們得站近些,倘若一個不好,便也能立刻將她護住,以免讓沈歆活活撕了她!

  “你個賤婢!”

  沈歆臉都氣綠了!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她竟敢明目張胆地動她的人?!

  她揚起手來便要扇沈羲。

  沈羲看著她,又已經抬手一擋,不緊不慢地開口了:“從來只聽說過奴才替主人出頭,倒沒聽說過主人替奴才出頭的。

  “您這個主子當的可真是跌份,奴才們不給自己省心倒罷了,到頭來還得替她們做打手給她們出氣。

  “外人若見了,還真不知誰是主子誰是奴才呢。”

  沈歆愣在原地,聞言竟不知該是進是退!

  她說的竟然也有幾分道理,她沈羲打的是她的丫鬟,又不是打她,就算是打了她,她一個千金小姐難道還要撲上去跟她撕打不成?

  主子姑娘為了挨了打的奴才上前拼命,這不管放在誰家裡可都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她倏地把手收回來,狠瞪著她。

  連番被奚落,她一張臉也止不住火辣辣。

  她咬牙指著她道:“我倒不知道你這把嘴竟是變得這麼厲害,只可惜嘴皮子再厲害也保不了你的命!”

  沈羲微哂:“這麼說來,大姑娘是來要我的命的?”

  “你這種賤命我才不稀罕!只不過你今日若不把那瓷枕給交出來,也有你夠受的!”

  還是瓷枕。

  “我不知道什麼瓷枕,你們找錯人了。”

  沈羲輕飄飄瞥她一眼,將左肘擱上桌面。

  沈歆怒道:“你少跟我打馬虎眼兒,就是昔年老太太還在時給的那隻御賜瓷枕!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死鬼娘把它留了給你,你們也把它帶回京師來了!早拿出來交給我,這次不也用不著受這番皮肉之苦了?”

  沈羲恍然了悟。

  原來她躺床這幾日,居然跟這潑婦胚子也有關!

  沈羲再掃她一眼,越發覺得她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厚顏無恥。

  她活了十六年,還真沒見過搶東西搶得這麼不要臉的。

  這會兒既知這瓷枕是昔年沈老太太給原主母親的,那麼不管它在哪兒,她都絕沒有慣著她的道理了。

  “我有些累,裴姨娘送客吧。”

  裴姨娘臉色變了變,看了眼沈歆,卻是不敢做聲。

  “你敢趕我走?”沈歆怪叫著指著她。

  “大姑娘息怒!”

  裴姨娘忍不住走過來,倉惶道:“大姑娘恕罪!我們姑娘不是那個意思!姑娘只是還在病中,她兩天沒進水米了,委實是——”

  “閉嘴!”她話沒說完,沈歆已經將巴掌扇在她臉上,緊接著手也指到她鼻尖前:“你是什麼東西?我說話的時候也容你在這裡插嘴?

  “你這做慣了赫連人走狗的賤婢,不要以為你給沈家生了子嗣就登鼻子上臉,我告訴你,打從你們進了這府門,就別再痴心妄想!”

  方才隱忍的怒氣在這一刻間全數讓她爆發出來了,因而這一巴掌真是用盡了全力。

  裴姨娘側翻在地下,捂臉望著她,惶惶然不敢再做聲。

  沈羲本打算是要去攔沈歆的,但聽完這番話,身子卻陡然停在半路——

  做慣了赫連人走狗是什麼意思?

  她就是赫連族人!

  整個大秦朝廷有七成以上的赫連人,包括帝後在內,赫連族人是大秦國內最有地位的種族人群,什麼時候給赫連人做過事變成很丟臉了?

  難道他們不是赫連人?

  當朝刑部侍郎,如此重要的官職,居然不是赫連人在做?

  她心裡疑團頓生,但是地上裴姨娘的模樣卻又使她把這些疑團壓在了心底。

  她看著已被丫鬟們扶起來的裴姨娘,起身望著面前跋扈少女:“大姑娘手段好厲害。”

  沈歆冷笑望著她:“有這份拍馬屁的工夫,不如乖乖去把瓷枕拿出來。

  “再過幾日就是劉夫人的壽日,若是這次我父親回調的事沒辦成,仔細我跟你新帳老帳一起算!”

  第3章 你來搶吧!

  沈羲冷笑。

  她還以為這瓷枕有什麼了不起的用處,原來竟是要拿著她的東西去做人情!

  “看不出來你別的本事沒有,這張臉皮倒是生的比城牆還厚。

  “不知道令尊升遷之後,是能送我十萬八萬兩銀子呢,還是會把家當銀兩全部給我?”

  她走過去,揚唇看向她:“白問人家拿東西那可是不行的,要知道可只有路邊叫花子才會白問人家要東西!”

  沈歆牙關緊咬:“你罵誰叫花子?!”

  “你猜。”

  沈歆氣綠了的臉又氣紅了,她怒道:“我父親是府里老太爺長子,他風光了就是沈家的風光,將來你們都得仰仗我們,我找你拿乃是看得起你!”

  “既是如此,那我現如今我大門敞開著呢,有本事你就搶!搶到了歸你!”

  沈羲攤攤手沖屋裡呶著嘴。

  裴姨娘等人緊張得手都攥起來了!

  沈歆氣得頭頂冒煙,往前沖了兩步,但最終到底還是停在簾櫳下。

  沈羲環著胸,背抵圓桌,靜觀不語。

  她是做好了兩手準備的,倘若沈歆真敢闖進去搜,那她立刻就衝出院子鬧得人盡皆知。

  一個刑部侍郎府,上下怎麼著也得有幾百號人,她就不信這公理良心就個個全都讓狗給吃了!

  就是真讓狗吃了,那也總有下人傳出府外去,傳到言官們耳里,自會有他們好受的。

  可沈歆竟然沒闖進去搜,那就能看出些問題了。

  她對那瓷枕志在必得,而她這房裡服侍的人加上裴姨娘總共也不超過一隻手掌,要搶的話簡直不要太容易。

  但她們卻偏偏未曾下手,如果不是腦子蠢得厲害,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丫頭雖然跋扈,但必然還是有所顧忌的。

  聯繫起她剛才的話,她說她父親還在外地赴任,又說將來家裡都得靠他們長房,可見是有叔伯兄弟好幾個。

  俗話說“父在不分家”,既然沒分家,那也就是說,眼下家裡必然還有個老太爺,而這個老太爺,八成就是刑部侍郎了。

  堂堂刑部侍郎,當然不會容許家裡人鬧得太離譜。

  否則讓言官一參,他搞不好還得吃不了兜著走。

  老太爺所顧忌的,必然也是府里人所顧忌的。沈歆當然不敢擅越。

  “你想坑我?”沈歆果然冷笑起來。

  她目光剜著沈羲,反而在簾櫳下的長凳上坐下來:“你不拿給我也成,那我就不走了。我就留下來坐在這裡,直到她拿出來為止!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拿我有什麼辦法!”

  她這麼著地耍起無賴,沈羲還真皺了下眉頭。

  別的她倒不怕,關鍵是眼下她還急著送信回張府,她昏睡的這兩日,父親母親必然已經急壞了,她得趕緊與他們取得聯繫!

  這瘟神若賴著不走,她又怎麼好行動?

  她倚著桌畔坐下來,手指頭捻了絹子半響,便就緩聲說道:“裴姨娘,你去把那瓷枕找出來吧。”

  裴姨娘愣住:“姑娘!”

  沈羲掃了她一眼,她咬唇半晌,這才又磨磨蹭蹭進了裡屋。

  沈歆以勝利者的姿態冷眼睥睨著沈羲,撫起自己塗滿鮮艷蔻丹的手指來。

  沈羲吃她的茶。

  雖說兩日水米未進,但這會子她竟不覺得餓了。隨著醒來的時間延長,她的神思也越發清明。

  但被夢裡的情景折磨了兩日,她的心腸仿佛也變得異常堅硬起來,畢竟,她可是死過一回的人,總不能再為這兩個字而吃虧。

  “來了!”

  茶喝了半盞,身邊丫鬟的一句低語,把沈羲的目光拉了過去。

  裴姨娘抱著個大錦匣子出現在屏風處,微垂著頭的她雖然看不到確切表情,但是那緊抿的雙唇與緊抱著錦匣的雙手卻毫不掩飾地透露出她的不甘。

  即便她是個連下人都不如的侍妾,也沒有被人打了左臉,還歡歡喜喜把右臉也伸出去讓人打的道理。

  “給我!”

  沈歆站起來,衝過去要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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