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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嘉!」馮清秋嘶喊出來。
崔嘉含淚瞪視了她一眼,緊握著劍柄,抬腿大步跨過了門檻。
「崔嘉!崔嘉!」
她追隨他的腳步撲過去,但是被屏風腳一絆,人又跌倒在地下了。
她曾經幻想過一百種與他脫離關係的辦法,但從來沒有想過會以今天這種方式呈現,她從來都把他當作身邊的累贅,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日會如此不堪他斷然離去帶來的重負!
她眼淚突然就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十指緊緊地握成拳頭在齒間齧咬,痛哭的聲音像涌動的潮水,不停地拍打著人的耳膜。
徐鏞嘆了口氣,望著宋澈,宋澈抱胸挑了挑眉,給了侍衛一個眼色,侍衛便就會意地出去追了崔嘉。
這裡徐鏞又指著司音,示意她把馮清秋扶起來。
司音也是滿腔哀慟,勸慰著馮清秋幾句她不動,她只好強行將她拉了起身。
馮清秋背對著他們起了身,然後轉過來,一張臉蒼白到在燈光下有些糝人。
徐鏞道:「你今兒出來之前,可曾告訴過別的人?還有你坑世子爺這事,還有沒有別人知道?」
馮清秋兩眼無神望著他們,並沒有說話。
司音連忙代答:「回徐將軍的話,奶奶只把這件事告訴了奴婢與全貴,再沒有別人知道的!就是方才出來,也是假稱去馮家才出得來!」
徐鏞與宋澈對視了眼,又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崔大奶奶如今是想破罐子破摔呢,還是想將功折罪?」
馮清秋猛地抬頭。
司音連忙跪下:「請將軍開恩指條明路!」
徐鏞看了她一眼,又望著馮清秋:「崔大奶奶給句話吧。」
司音怔住,扭頭去看馮清秋。
馮清秋神色略動,幾次張嘴,卻都說不出話來,他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將功折罪?!
「我們今天的目的,想必你已經很清楚,很簡單,我們要捉拿欽犯並不是非得靠你,但如果你能主動配合,那麼不但馮家不會有事,崔家也不會為難你。」徐鏞道,「現在就看你打算怎麼走了。或者,你還挺喜歡跟朝廷欽犯共謀大業的?」
馮清秋蒼白的臉又漲紅了,她衝上來道:「我根本就是被騙的!」
「那你現在要不要為了自己而反過來騙騙他?」徐鏞道。
「怎麼騙?!」她胸脯急速起伏著,不知是因為急迫還是激憤,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了。
「假裝你計劃成功了。」徐鏞定定望著她。
馮清秋屏息著,突出的眼珠似要瞪出眶來。
樓下崔嘉被侍衛堵在走廊里,臉上一片灰敗。
「崔公子就算是不為大奶奶著想,也該為崔家上下想一想。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你若就這麼衝出去,若是讓對手瞧見,豈非正弄得親者痛仇者快?你或許不在乎自己,可是你的母親呢?她可是為你操碎了心,而你的舅舅前不久也才撥了兩間鋪子給你讓你振作。」
崔嘉睚眥欲裂,半晌也沒有動彈。
他腦子裡亂極了,像是塞了一整腔的麻團,他已經顧不上別人,什麼崔家,什麼父母,什麼親戚的期望,馮清秋是他一直的理想,可是他的理想破滅了,他哪還有精力顧得上其他人?
他繞開侍衛,舉步又往前。
侍衛在他身後轉身道:「我聽說,崔公子醉酒夜歸那天夜裡,乃是跟一個姓雲的人喝的酒?」
第377章 不大相信
姓雲的?崔嘉停住腳步。
侍衛又說道:「大奶奶去幽會的這個人剛巧也姓雲,崔公子真的不想弄清楚此人到底在你們夫妻間做了什麼?」
崔嘉倏地轉身,兩眼似要把侍衛給盯穿來!
宋澈這裡等到馮清秋他們離去,見前去打聽柳余蟬的蘇靖還沒有回來,便就起身先回府。
他們到府的時候徐瀅還歪在床頭看話本子,聽說他們一行回來,立刻從床上蹦起來了。
到了書房把來龍去脈一說,她也點起頭來,本來約馮清秋出來就是為了誘出楊峻,崔嘉這一來,反倒促使事情變得更容易了,只要風聲不走漏,她敢擔保楊峻還會跟馮清秋聯絡的,而不管馮清秋怎麼選擇,實際上楊峻只要一出現,都是逃不脫他們掌握了。
「不知道她回去後崔嘉會怎麼樣?」她問。
「崔嘉那邊已經打點好了,就沖他對馮清秋的執著,理應不會壞事。」徐鏞頜首,「這小子也是得栽幾個跟頭才清醒得起來。」說著他沖她笑了笑,這兩年的經歷與沉澱,使他看上去越發像個胸有丘壑的男子了。
徐瀅對他們辦事自是放心。
這裡正要琢磨下一步,蘇靖卻是快步回來了:「爺,那戶人家說這姓柳的半個月前就已經走了!而且也並不知去向!」
幾個人聞言又是一愣,徐瀅望著程筠:「小侯爺可還有此人別的落腳地址?」
程筠想了下,立時提筆把他所知道的關於柳余蟬的所有居處全寫了出來,「我與此人從未談及過琴棋書畫以外的其他,因此從未想過他竟然與欽犯有染!這是所有我所知道的他的居處,你們可以即刻派人過去搜查!」
宋澈沒說二話。立刻喚了商虎進來下去辦事。
徐瀅凝眉想了想,說道:「照你的說法,這柳余蟬不大像是楊峻易容的,既不是他,那他又會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