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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還是不夠膽,還以為你長進了。」徐瀅把手收回來。笑眯眯又把衣裳系好。
宋澈捂著肚子滿臉通紅,瞪著她翻身躺到了炕上去。背對他。
這裡才躺下,旁邊窗戶就被流銀戰戰兢兢地叩響了:「世,世子妃,外面崔。崔老爺求見!」
宋澈又羞又窘中,哪料到三尺之隔窗戶外還有人?而且還趕在這當口把窗戶給敲響了,當即抓了個枕頭砸過去:「催催催。催個鬼啊催?!」
窗戶外流銀脖子一縮,趕緊匿了。
徐瀅卻聽出重點來:「崔老爺?是崔渙來了?」
流銀攀著門框從門洞裡又冒了頭:「回世子妃的話。正是崔渙!」
徐瀅就笑了,坐下來玩味地啜了口茶,說道:「就說我忙著呢,有什麼事,讓他尋世子爺說去吧。」
早就知道崔渙不是個蠢人,吃了那一塹之後能不學乖?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她自然清楚。但這老小子也不老實,就算榮昌宮當真是她作主,他這麼公然把她擺在宋澈前面又是何道理?還得讓他碰碰釘子才成。
「我憑啥去?我不去!」宋澈還在捂著胸脯慪氣。
徐瀅挨著他坐下,笑微微搖著團扇:「那你衛所那案子破得怎麼樣了?」
他頓了頓,咕噥道:「不怎麼樣。」
打王府出事之後,各衛所下面也沒他動靜了,什麼馬三爺,跟人間蒸發了似的。一點點風浪就驚得沒了影兒,都是群不成氣候的東西。
這兩個月他下令撤了一批將領,衛所秩序逐漸在恢復,因為太子的干預,許多忠臣將領也率先站出來服從了宋澈,雖然還是有一大攤子的事,但最起碼,他們想要再陰損地以侵吞屯田的方式挑起軍戶與朝廷矛盾的事情是不用再肖想了。
可以說只要他們不聯合幾萬人馬突襲某地,是起不了什麼大風浪的。
但是即便如此,案子卻還是沒破,頂多算是亡羊補牢。
宋澈也知道不抓到這個藏在幕後的傢伙這案子就不算完,因此有點心虛。
徐瀅抬手拍他屁股:「既然不怎麼樣,那你還不趕緊去見人家!」
宋澈不覺得崔渙能起到什麼作用,但是他怕再不動的話徐瀅又要掐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下了炕。
正坐榻上扒著外袍的阿陶見到他爹這熊樣,哈哈樂得一雙大眼睛都看不見了。
崔渙揣著雙手在王府門外等了足有兩三刻鐘,眼見得太陽西斜了,兩腳都站得有些酸麻了,那緊閉的朱門還沒有一絲動靜。直到他幾乎要放棄時,才突然聽見門裡有人聲傳出來,緊接著門開了,流銀跨出門來,鼻孔朝天道:「世子妃有話,請崔老爺有什麼事去見世子爺說。」
崔渙一張臉頓時垮下來,這死丫頭片子架子還端得真高!這不明擺給他釘子碰嘛!
但也沒辦法,誰叫他敗在人家手上呢?
這裡勻著氣,就掏出錠銀子陪笑遞過去:「敢問世子爺現下何在?」
流銀瞥了眼那銀子,這才把鼻孔放下地來,笑了道:「崔老爺好運氣,世子爺正好在王府里。」
崔渙喜出望外,他知道宋澈那毛不好捋,本是作好了三顧茅廬的準備的,沒想到這一次就成了功。連忙撩袍入內,隨著流銀往榮昌宮來。
宋澈頂著張臭臉坐在前廳里等待。
欲求不滿外加被徐瀅趕出來會客這令他心情很不好,尤其還是這個姓崔的要見他。他是不會忘記當初他怎麼設計要把徐瀅弄回去當他兒媳婦的,更不會忘記他把他算計出了京,然後害得徐瀅挺著大肚子出面給徐鏞解圍的事!
「你來幹什麼?」他皺眉望著面前拱手的人問。
第352章 甘願效勞
崔渙雖然是高位上退下來的,但這大半年裡嘗盡了酸楚滋味,這會子已沒法把臉面當回事,因說道:「回世子爺的話,在下乃是向世子爺請罪來的。 」
宋澈沉沉地哼了聲,甩了記眼刀丟給他。
徐瀅等宋澈出了門,也踱到了前廳,站在屏風後靜靜聆聽。
崔渙接著說道:「在下自知罪孽深重,當年不該財迷心竅聽信奸人誘惑,從而誤入歧途,以致於後來一錯再錯,深陷泥沼無力自拔。這大半年裡在下閉門自省,悔悟愈深,深感不親自登門請罪,難贖我往日之過錯,因而今日特來請世子降罪。」
宋澈一碗茶端在手裡半日沒動,他打小便見著崔渙跟端親王一塊吃酒會友,也是豪氣干雲一條漢子,倒沒想到他今兒會在他這個晚輩面前說盡好話,——平素那些來硬的他好對付,這種來軟的的他卻不知道怎麼辦了。
打他一頓?好像勝之不武。回頭端親王也饒不了他的。
原諒他?他又做不出來。
他下意識地往後方瞥去,這種事情他媳婦兒拿手,應該她在場啊!
他咳嗽道:「你對不住的不是我,是世子妃,你該向她請罪才是。」
崔渙對他們倆這推來推去的也無語了,只好道:「若是世子妃能出面自是最好。」
宋澈身後這屏風乃是上好的雙面繡,不是那麼透明的,但他怎麼說也是打小習武的主兒,那屏風後光影一動他就知道來人了。這榮昌宮裡敢在屏風後傾聽說話的除了徐瀅還有誰呢?
徐瀅也是心知肚明,推說讓他見宋澈不過是為著宋澈的面子,宋澈對她的意義重要過一切。她怎麼可能去壓他的風頭?而這老小子居然不明白,先提出來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