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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園子裡七八株木芙蓉正盛放,錯落有致地點綴在別的林木之間。這讓蕭瑟的秋天也變得嫣麗起來。

  徐瀅興致不錯,前世里她也常常整這些花哨之事消磨時間。難得小丫頭肯低下驕傲的頭請茶,她當然沒有不盡興之理。

  程筠因為知道徐瀅登門,故而早早就出了門去。

  街上轉了兩圈,想想與其這般瞎轉悠,又還不如直接前往中軍營尋宋澈,便就打了馬往承天門來。

  宋澈正在埋頭處理堆積的公務,盧鑒近幾個月馬不停蹄地查訪流失的駐軍土地去向,如今雖然進展不多卻也略有所獲,而同時他們這樣動作,也還是驚動了對方。

  「盧將軍最新查訪的是海津滄州二衛,他與武將軍裡應外合,衛所里有些人嗅出了苗頭,已經坐不住了,眼下人手有限,盧將軍也不便出手反擊,正在等待大人下令調度。」

  掌管軍報的吏官許丘如此稟道。

  宋澈沒有馬上做聲,直等看完了手上冊子才抬起頭來,「你傳個話給盧鑒,就說但凡涉案之人,如有檢舉揭發之功,又證實舉報屬實,可酌情減罪或免罪。也不要公開,只讓盧鑒悄悄地漏出絲風聲下去便好了。」

  許丘垂首:「不知武將軍處可也需報備一份?」

  「不必。」他擺擺手,「盧鑒懂得怎麼做的。」

  許丘便就頜首出門。

  迎門便與程筠撞個滿懷。

  宋澈見到程筠也是愣了。

  程筠笑笑地在偏堂坐下:「前兩日酒勁牽動了舊傷,悶了兩日,今日天氣見好,出來走走。」

  宋澈走過去坐下,小吏沏茶進來,他接過來潑了,又吩咐道:「去倒杯白水。」程筠還在服藥,大夫說是要忌茶的。又想到他的腿,便問:「都這麼多年了,也該康復了,怎麼還是時不時地犯病?宮裡那幫太醫也太沒用了!」

  「怪不得他們。」程筠領了他的心意接過那杯白水,「當時保住這腿就已經很了不得了,那透骨釘又不是尋常暗器,我記得是連骨頭都被釘穿了的,見過這東西的人都不多,更何況說要保它完好如初?你該記得,當年已經是曾丟過一條性命的。」

  宋澈想起當年,也皺了皺眉。「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兇手恐怕早不在世了!」

  能對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下手如此之狠的人,其心之毒可想而知,說不定早就被雷給劈了!

  程筠覷了他一眼,沉吟道:「難說。」

  宋澈恍覺自己說錯話,微頓,便說起別的話題來。

  程筠也沒留多久,吃了杯白水又看了看他新近得的兩套文房四寶,便就又悠然信步辭了出去。

  宋澈只覺他這趟來得有些突然。

  回到案後一抬官服袖子,方想起徐瀅今兒去了程家,再一想,才又揣測到他此番來意!

  程筠原先喜歡過徐瀅他是曉得的,眼下徐瀅去了他們家,他卻又偏偏跑到他這裡來閒晃,這不是來告訴他他此番並沒有跟徐瀅碰面,好讓他放心麼!

  跟著徐瀅在一起小半個月,他也不覺開了些竅,眼下越想越覺是這麼回事,心裡不免有些羞臊。(。)

  第241章 屢試屢爽

  他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身為他妻子的徐瀅去程家串門是多正常的事,就算他眼紅程筠比他聰明也比他有學問,使他覺得很危險,可他媳婦並不是別人能輕易拐走的不是?這個程筠,真是的!

  默了片刻他忽然站起來,快步出了門外,順手在廊下折了枝芙蓉花,在承天門下趕上程筠,說道:「瀅瀅獨自上你們家,恐怕有些拘束,我眼下有事不能去你們家作陪,煩你幫我把這花帶給她。回頭我把方才那套端硯送給你!」

  陡然間跟外人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他臉還是有些紅的。

  不過管他的!他就是要吃醋也要光明正大的吃醋,要守老婆也是坦坦蕩蕩地守老婆,才不學人家那麼嘰嘰歪歪地暗地裡算計。他就是相信徐瀅心裡只有他宋澈,也相信程筠心裡的敞亮!程家那是他程筠的家,憑啥因為徐瀅去了他就要出府避嫌?

  程筠望見他眼裡的真切,握著馬韁的手不覺緊了緊,枯澀了幾日的心裡忽然也如春風吹過的柳岸,暖洋洋四身盡顯舒暢。

  他最擔心的是因為這件事而變得處境難堪,他自知無可不能對人言,即便是對徐瀅曾有情愫,也不怕坦坦白白對宋澈講,但既然他們在乎,他就只好埋在心底里等待風化,然而宋澈這麼樣坦蕩,他還有什麼好憂慮的?

  他接了花,在手裡看了片刻,揚唇道:「聽說她們今日賞的正是芙蓉花,但必然沒有你這枝美艷。我正好也該服藥了,就幫了你這個忙。只是那端硯可別忘了好生給我包起來,還有你那幾塊新安墨。不如一道也送了我。」

  說完他眼裡也浮出絲狡黠,笑著駕馬出了衙門。

  宋澈笑罵了他一句,也回了房。

  冀北侯夫人這裡正與沈曼商量著午飯的菜單,府里的丫鬟就帶著抿淺笑捧著芙蓉到了徐瀅跟前:「方才大爺從中軍衙門回來,說是小王爺托他帶給世子妃。」

  亭子裡幾個人都愣住,徐瀅拿起那花看了看,再想了想。眉眼裡就有了笑意。

  還是她調教有方啊。沒想到這麼快宋澈就學會揣摩人情世故了。

  旁人紛紛向她投來羨慕的眼色,程淑穎卻不解道:「巴巴地捎枝花來,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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