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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道:「我前前後後都問過,僧侶們並不記得父親,我又現捐了五兩銀子,才央他們翻出十年前的捐客簿子,倒的確是查到有父親的名字。當時他是捐了五十兩銀子及五十斤香油。是法號圓真的僧人接手的。我於是又尋到圓真,圓真倒是記得有這麼回事。」

  徐瀅道:「一次捐出五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徐鏞點頭。「而且捐錢的日子就在父親救回崔渙回來後的第三日,結合母親的說法,那就應該是他捐過香油錢之後就回來跟母親提過了。

  「我又問了些當時的細節,因為他當時是京官。圓真倒也還記得些。他說父親是一大早去的,身上還穿著官服。捐完錢後他還在菩薩金身下跪坐了有小半個時辰才離去。」

  徐瀅凝眉想了想,說道:「我記得蘇嬤嬤曾說父親回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顯得心事重重,他一次捐這麼多錢,還在佛前默坐。難不成那夜為著救崔渙,他曾做下過什麼有愧於心的事?」

  她會這麼想,主要還是之前想到崔渙在被救之後當場即主動提出締結婚約。這本身也不合理,崔渙必是有什麼把柄在徐少川手上。才會這會急迫地想要拉攏徐少川,那麼徐少川會不會就因為幫著崔渙遮掩什麼,所以才會於心不安呢?

  這案子來龍去脈在徐瀅腦海里其實已經有了大概輪廓,只是需要證據證實。

  徐鏞沉默了會兒,說道:「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印象中父親品性高潔,他不會因為想給你許個好人家而做違背原則的事。」

  他每個字都說得沉而穩,不似徐瀅的疑惑。

  徐瀅也不再往下說。徐鏞對徐少川的感情到底比她對徐少川的感情要深得多,她分析這件事本身就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不像徐鏞,他在挖掘真相的同時還帶有對徐少川的懷念。

  此去伍門寺雖然又剝了點皮,但崔渙要找的東西仍沒找到。

  「鏞哥兒回來了麼?」

  這時門外傳來楊氏的聲音。

  屋裡的靜默被打破,徐鏞站起來,起身去換官服。

  徐瀅在門口迎了楊氏,將徐鏞此去探得的結果說了說。

  楊氏道:「你說接收你父親香火錢的僧人叫圓真?」

  徐瀅訥然:「哥哥是這麼說的。」

  楊氏面上忽然浮出一片疑惑之色,「圓真,這個名字好熟……」

  徐瀅立時挺直了背脊:「母親想到什麼了?」

  楊氏凝眉苦思一陣,忽然站起來,抬步出了門去。

  徐瀅不敢怠慢,連忙上。

  楊氏回到房裡徑直進了裡間,也沒讓丫鬟進來,自己搬了繡墩站在靠牆的大壁櫥前,開了頂上的櫃門,抱出個兩尺來長的木匣來。下了地後打開箱蓋,只見是些零碎的文字契約什麼的,而且紙質都已呈不同程度的泛黃,看得出年代久遠。

  「你看看這個。」楊氏從箱子裡翻找了一陣,拿出個很尋常的信封。

  信封是常見的信封,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

  徐瀅伸手往裡掏了掏,夾出一張紙,卻是張當票。

  當票的落款寫的是圓真。

  「這是怎麼回事?」三房雖然不富有,但也絕不至於要當家財的地步。

  「這是當年我收拾你父親的書房時找到的。」楊氏凝眉道,「這當票當期是十年,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沒到期人家也不肯透露。但是我清點過小庫房所有的東西,在那期間都沒有缺過什麼,你剛才說到圓真,我才想到還有這麼一張當票來。

  「這上頭寫的雖是圓真,但字跡卻是你父親的筆跡!」

  「裕恆當?」徐瀅看著當票上的抬頭,站起來,「當的是個赤金磚。長五寸,寬三寸,厚五分。當期正是至今年為止,當的是定期活當,還有兩個月期限……」

  當期十年的當票!而且典當的日期還與方才徐鏞所說的捐香油錢的日子乃是同一日!

  這就說明很可能是徐少川在去完伍門寺回來之後,又去了典當行,順口把圓真的名字借來當了落款!

  徐瀅忽然覺得頭髮絲里都是勁了!

  十年之期,如今十年不就到了麼?十年前她和徐鏞是六歲,崔渙和徐少川當初也是約定好等她滿十六歲之後成親,如果徐少川沒死,豈不正就是該贖回這東西的時候?也正是她將嫁入崔家的時候?

  她直覺這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也正是崔家要找的東西!

  可一塊金磚難道就能使得崔家重新富有?

  「當年我就著蘇嬤嬤拿著這個上裕恆當去問過了,他們說提前一天都不能贖。」楊氏道,「裕恆當是京師有百年根基的老當行,背後又有好幾家權貴參股,他們的信譽極好,但規矩也緊,莫說我去了不成,就是你父親在世,要提前也是拿不到。

  徐瀅沉吟起來。

  她沒有上過當鋪,但套路她卻是懂的。

  楊氏說的她能明白,但這東西既然是崔渙心系之物,自然不能再放在外頭,而且,到底這東西有沒有貓膩,是不是崔家要拿走的,她總得先弄清楚不是?

  她揚聲喚來侍棋:「去請大爺過來。」

  侍棋走了一轉回來,說道:「大爺已經去衙門了。」

  徐瀅訥了訥。

  徐家這裡鬧騰了一上晌,到晌午後暫時落於平靜。

  崔夫人自昨夜崔伯爺鎩羽歸來,卻是又弄得整宿沒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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