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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侍衛們當著梁家僕從露牌子出來其實是徐瀅授意的。否則的話堂堂親王世子身邊的侍衛豈會有這麼不小心?

  宋澈得到徐瀅的提醒,立刻也變得配合起來。

  當笑成了菊花臉的僕從提著一大罐解暑湯到房裡來,殷勤地勸著他快快喝時,他看到僕從微顫的指節,以及湯罐周邊幾顆粉末,兩眼就現出了殺機。

  徐瀅在桌子底下扯他的袖子,一面笑呵呵將僕從挽到了門外。

  屋裡幾個人趁僕從不備將湯水統統倒進了多寶閣上的罈罈罐罐里,然後一個個打的打嗝抹的抹嘴,看上去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就連宋澈都拿帕子仔細地印起薄唇下的一點茶水來。整得跟演技紅透大江南北的小生似的。

  僕從欣慰地拎著罐子走了。

  何竟不知打哪抽出根銀勺往盛了湯的罐子裡舀了半勺出來嗅了嗅,又灌了不知幾時捉進來的一隻肥鸚鵡一嘴,扭頭回來道:「下的是極強的迷藥,並不是會致命的毒藥。」

  宋澈道:「叫個人去看看他打的什麼主意。」

  何竟點點頭,吹了聲口哨。自己人卻沒動。

  徐瀅也不覺稀奇。

  像宋澈這樣的身份,身邊豈能沒幾個影衛?按規矩,他應是配有六個影衛的,就算隨班輪值,此時暗處也應該埋伏著有四個人。加上何竟他們五個,就是九個。生命安全是不成問題的,倘若梁冬林真敢下毒。那麼她敢擔保他不會留著腦袋到京師。

  窗外有蛐蛐叫。何竟出去了一下回來:「梁賊的陰謀是打算將咱們餵下迷藥,然後棒擊後腦,棄去驛道洗清嫌疑。」

  大梁軍中流傳一種刑術。用棍棒重擊人後腦某個位置,可以使人心智受損,變得呆痴。

  宋澈一隻杯子被握成渣,他狠瞪著窗外:「派個人去追商虎。讓他們在驛道等!本官兵今日非要拿到他謀害本官的真憑實據不可!」

  何竟剛吹了口哨,有眼尖的侍衛就進來道:「門外來人了!」

  說罷沒有任何猶豫。腳一軟就在癱倒在桌子底下。

  宋澈瞧見對面廊下飄過來的衣袂,也一把撈了徐瀅在臂彎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一起帶趴在地下。

  徐瀅猝不及防,胸脯壓在他臂上。立即彈起來要換個姿勢,被他死死按下,又瞪了一眼。

  門外有了腳步聲。

  徐瀅在桌子底下陰影里睜大一雙眼望著近在咫尺的他的臉。連呼吸也忘了繼續。

  她的胸不但正好壓在這兔崽子一截手臂上,而且還有一半剛剛好貼在他的手掌心裡!雖然她是裹了胸沒錯。但裹過的胸它們還是胸,並不會變成沒胸!

  來到的兩個人四處轉了轉便就站到門外去了,他們顯然是來看守的。

  宋澈其實也覺得有點奇怪,這個徐鏞身子居然比他自己的要軟很多。上次在龍舟賽河堤上拉他的手時他就有感覺了,這次又是,而且沒想到他的胸比他的手還要軟,——雖然說感覺上還是蠻緊的,但是卻是那種又緊又軟的感覺……難道他都不用扎馬步練拳腳的嗎?

  這麼花拳繡花腿的,還去考武舉?

  他有些鄙夷地看過去,哪知道正對上她一雙要吃人的眼。

  他也瞪過去,毫不客氣。騙他的名額還敢瞪他!

  徐瀅吐了口氣,微微扭頭看了眼站在門下低語的兩人,壓低聲道:「縮回去!」

  宋澈揚眉,什麼縮回去?

  徐瀅遂低頭往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他疼得倒抽冷氣,把手縮回來。

  徐瀅冷哼著,換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躺著。

  宋澈剛要有動作,外頭就有了聲音:「人可都齊了?」

  門下兩個人連忙道:「回將軍的話,一共七個人,都在。」

  「怎麼只有七個?還有一個呢?」這是梁冬林的聲音。

  「已經報了吳總管,正帶人前後去查了。」

  不見的那個正是商虎,屋裡趴著的幾個人立刻屏息裝死。

  有腳步聲進來,徑直到了宋澈和徐瀅面前。然後便又有雙手翻動衣袂的聲音,完了一隻手又伸到徐瀅衣襟來。徐瀅猛地彈起打了個嗝,突然大幅度的動作使得那隻手立時彈開。然後就聽梁冬林色厲內荏地道:「拖到車上,送出去!」

  很快他們便被抬出門去,到了輛寬大的馬車裡,梁冬林也上了另一輛馬車。

  這麼大件事,這麼重要的人物,他是不可能放心交給他們去做的。

  車軲轆一啟動宋澈就睜開了眼睛,望向同坐在對面的何竟,借著車輪碾壓路面掩護說道:「何竟去驛道打探看顧得全他們來了不曾,梁友去打探好他們下手的目的地,然後配合顧得全他們埋伏在附近。林琛出去傳話給鹿甲他們幾個,讓他們派兩個人回去取梁賊的罪證,剩下兩人給我緊盯著梁賊!」

  三人道了聲遵命,便就立刻各取了把小刀,劃開車壁底側的蓬布,借著黑夜如魅夜一般閃身出了去。

  車廂里只剩了兩名侍衛與宋澈徐瀅。

  宋澈臉色還很不好看。他可不是人人都有膽子咬的,也不是人人都能咬過之後還能安然無恙的!這姓徐的竟敢咬他!

  他又往徐瀅瞪了一眼。

  徐瀅似笑非笑往他胸口溜了溜,眼裡也有寒光。

  即便是咬了他也難解被摸胸之恨,還敢瞪她!等下到底要不要搞點媚藥啥的餵了林子裡的母狼,讓它們「侍候侍候」他以解心頭之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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