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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氏氣得在榻上坐下來。

  徐瀅深怕又起硝煙,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明兒還要去的事咽回肚裡,連忙閃身進屋裡去換衣裳。

  看見跟進來的侍棋,不免又想起沒吃早飯的事,遂問起來。

  侍棋壓聲道:「表姑娘昨兒夜裡著了涼,早上奴婢去大廚房的時候,王秀娘他們都趕著給表姑娘熬藥煮點心呢。咱們的飯撂在一邊,奴婢過去的時候米還是生的。最後錦瑟忍不住這口氣,堵在門口鬧,那幫老虔婆才趕緊挑了幾樣點心現蒸了給太太送來。

  「姑娘出門後大爺見了送來的飯食才知道他們為了表姑娘怠慢了太太和姑娘的早飯,又大發了一陣雷霆,太太也哭了,又吵了一架,到大夫上門給大爺看傷才消停。大爺不讓奴婢們把這事跟姑娘說呢。」

  侍棋是徐瀅打小一起長大的丫鬟,她老子娘都沒了,兩個嫂嫂都在楊氏身邊當差,哥哥則在外院。徐瀅在佛堂里那三日,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她給馴服成了身邊不二之臣。

  「表姑娘?」徐瀅還真不知道府里還有這麼一號能擠得正經太太到一邊的了不得的人物。

  「就是。」侍棋可不知道她的姑娘已經換了個瓤,自顧自說道,「奴婢聽說,明兒是翼北侯的五十大壽,表姑娘原是今日就該回馮家準備明日去赴宴的,誰知道昨夜裡在花園裡說話貪了涼,半夜裡就犯起咳嗽來了,這不,大太太一大早就吩咐人抓藥熬藥呢。」

  徐瀅系鈕帶的手就緩下來。

  原來這表姑娘是馮家的人,馮氏的侄女,這就難怪了。徐家既然得傍著馮閣老這棵樹升官發財,他們家的小姐能到徐家小住,怎麼可能不盡心對待?

  只是這馮姑娘跟冀北侯又有什麼關係,她怎麼就這麼惦記著冀北侯的壽宴?

  不過比起這個,她更關心的還是明日的差事怎麼應付。

  徐鏞都傷成這樣了,她事情也辦到一半了,明兒回來就可以高枕無憂繼續躲起來做米蟲,所以萬一端親王真拉他去嫖妓泡溫泉,她也得提前作作準備,硬著頭皮頂上不是?

  她都已經把宋澈給得罪了,端親王這根救命稻草無論如何要抓牢了。

  她把裙帶一束,說道:「你隨便挑點什麼,去看看表姑娘。」

  既然表姑娘在徐家地位這麼高,在她搞清楚所有狀況之前,先維持下這平穩關係總是無害的,是吧?

  第7章 迫於現實

  端親王府里,宋澈正在窗下對著鏡子看鼻孔。

  看著看著他就把鏡子往桌上一拍!

  挨千刀的徐鏞,他哪裡有什麼鑽出來的鼻毛!那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讓他當著那麼多人出醜!

  「爺,坐下來!」

  流銀拿著隔夜的茶葉包,一手指了指旁邊的太師椅,沖他招了招手:「這方子可是小的跟皇上討來的,皇上經常熬夜,靠的就是這法子保養,皇上說了包準管用。只不過皇上也說了,爺這黑眼圈是熬了許多天夜熬出來的,一兩次可除不去,得多敷,連續敷。」

  宋澈沖他一瞪:「滾!」

  「爺!」

  流銀嘆著氣,拖長音道:「昨兒進宮的時候您可知道皇上偷偷問小的什麼?皇上問我爺是不是房裡添了人了?還問小的要不要讓江太醫給爺開幾副補腎的良藥。小的將爺這些日子熬夜看公文的事給說了,還把公文給了他看他才相信。您改日要是讓皇上見了還是這般,小的又怎麼解釋?」

  宋澈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來。

  他握緊了拳頭往桌上一砸:「我說了,滾!」

  流銀嘆了口氣,揚了揚那茶葉包,放在盤子裡出去了。

  宋澈瞪著他直到他出門,拿起桌上那鏡子繼續看。一個個吃飽了撐的,管了他的鼻毛又管起他的黑眼圈來,——鼻毛?哼!你才露鼻毛,你全家都露鼻毛!

  這一怒,兩隻烏青大眼圈在鏡子裡就變得格外顯眼。

  仔細再看看,還真有那麼點腎虧的意思。

  他皺著眉換了個光線亮敞的地方再看,還是很烏青。

  他這幾日竟然都沒有發覺不妥,然而他原來的眼圈是什麼樣的?他凝眉回想了下,只記得姓徐的那小子今兒瞪著他時,他似乎看到他那眼圈周圍白皙又滑嫩,難不成會是那個樣子?

  他手一抖,鏡子掉下地,一身的雞皮疙瘩也險些掉下來。

  人家是專靠臉蛋混飯吃的小白臉兒,他跟他比!

  脾氣轉了一圈,又回到徐鏞頭上去了。

  那臭小子,竟敢跟他別苗頭!

  「來人!」他踹翻了凳子,「去問問伍先生在哪裡?!」

  去衙門的事在徐鏞的命令下沒有人再提了,知道這件事的都是自己人,自然沒人傳出去。

  午飯同樣倒是沒等多久就來了,或許是因為知道徐鏞今兒在府,又或是因為錦瑟鬧了那麼一場,礙著三太太的身份,到底做不出來頓頓都給主母臉色看的事,何況在楊氏不懈努力地裝縮頭烏龜之下,馮氏跟三房不是沒撕破臉皮麼。

  不過徐瀅又覺得前者可能性居大,趨炎附勢是大部分奴才的立身之本,他們既做得出來早上那事兒,沒理由過了幾個時辰便做不出來了。

  徐瀅像是隨時準備再死一次一樣,以誓死當個飽死鬼的心態吃了頓飽飯。

  然後睡了一覺。

  正夢見在公主府里腆著肚皮曬太陽,侍棋推醒她:「老太太她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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