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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心知肚明,知道是陸詔今兒夜裡把杜睿請過去了,他這會子許是心裡正有點彆扭,便就也不去理會他,依舊低頭翻起書來。

  她知道他不是小心眼兒的人,也不是轉不過彎,要不然的話,他之前就不會跟她說要跟杜睿做朋友的話來了。她當然不指望他會與他能成為朋友,其實就算他有這想法,杜睿也未必會。她不會天真到希望這兩人能和平共處,但是,起碼為了大局,暫且拋卻這些吧。至於這結將來如何打開,一切都看天意。

  祈允灝不提起這事,琉璃也沒有主動打聽,反正只要知道陸詔在安排就成了。幾日後琉璃讓桔梗兒去給徐原他們住處送肉菜,桔梗兒回來告訴:「徐老爺跟杜大人在下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好多話小的都聽不懂,但是看得出來,徐老爺很喜歡跟杜大人說話。」

  琉璃道:「那將軍過去的時候呢?」

  桔梗兒想了想,說道:「將軍現在也還是經常過去。徐老爺笑的時候沒這麼多,不過對將軍非常尊敬。如果讓小的來說的話,徐老爺對杜大人是欣賞,就像對一個平輩的朋友一樣,可以很自如地說話。可是對咱們將軍則不像朋友,具體小的也說不上來,就是有幾分尊敬,幾分重視,又有幾分探究。唉,總之。這種感覺跟對杜大人是不同的。」

  他說不上來。琉璃也就不為難他了。徐師叔對祈允灝的尊敬。想必是因為祈家在邊關立下的曠世功勞,徐慎雖然辭官隱居,可骨子裡卻也有一腔熱血,是忠君愛國的。徐靳兩位師叔興許不一定忠君。但愛國是肯定的。祈家父子在邊關驅敵十餘年,普天之下哪個不對他們立下的功勞而心生敬祟?而祈允灝行事磊落,也並不是那種奸佞小人,所以這份尊敬很好理解。

  至於對他的重視,琉璃覺得是桔梗兒表達不清,應該是器重或者相似的意思,而這有可能是因為他與陸詔敢於推翻太子,畢竟太子的人品他已經是有數了的,這樣的人怎堪擔當大任?這種情況下任何與太子為敵的人。都有可能令他產生好感。更何況祈允灝從一開始就把所求之事告訴了他?

  再說那幾分探究,這想來就是因為他是琉璃的丈夫,在聽說過琉璃這麼多遭遇之後,徐師叔還不確定他對待琉璃是否真有傳說中那麼好罷了。

  琉璃如今出不了門,便只好從身邊人的嘴裡得知這些消息。她的身子日漸沉重。行動也越發艱難起來,有時連過個穿堂都禁不住氣喘噓噓。

  吳子薪如今上王府來的次數越來越密了,額定隔三日便來一次,祈允灝也越來越多時間留在府里,要早朝的時候上完早朝便就回府,有時頂多就去營里應個卯。定北王知道他惦記著琉璃,於是自己接手了他一部分公務,另一部分讓祈允恪代勞了。

  如今這兩父子的關係也愈見好轉,雖然琉璃知道,這其實跟他與杜睿一樣,不過是為了顧全大局而採取的權宜之計,可是王府里的氣氛的確是好轉了。定北王有時候也會上朝慶堂來坐坐,祈允灝若遇到與陸詔有關的事偶爾也主動請他過來,不過他還是不往正院裡去,因為不想見梅氏。

  祈允恪如今接手了部分公務,梅氏卻是歡喜了,她這兩個兒子裡祈允靖行事懶散,又怕吃苦,只於聲色上肯下功夫,於是並不怎麼得定北王的器重。而祈允恪雖然年紀小,可是卻難得的肯隨著父兄在邊關挺了這麼些年,回來又兢兢業業的,雖然還是比不上祈允灝,可是也算是較有成就的了,於是便日日對祈允恪耳提面命著,要他好生順從著定北王,將來也可分些兵權在手。

  祈允恪聽得心煩,如今往正院裡去的也少了,有時候聽說定北王留在朝慶堂吃飯,便也隨過來蹭吃。琉璃又不在乎這幾口米水的,他們來了自然讓人好酒好菜的往前院送。定北王早就習慣了長房的口味,謝二家的又肯花心思,同樣一條魚總能做出好幾道花樣來,於是後來祈允恪與琉璃熟絡了,有時候定北王不在府里,他也自動上大哥這邊來吃。

  琉璃覺得梅氏生下這三個兒女里,還真就只有祈允恪能入她的眼。祈允靖就是個典型的世家子,祈木蘭底子不錯,可惜缺教養,如果是祈允灝的親妹妹,那琉璃自然會想法子調教一番,好好的一個王府縣主,白白被梅氏糟踏了。可惜她不是,那她就懶得操這個心了。

  其實祈允恪當年若是留在王府,估摸著也會被梅氏養成窩囊廢,還好定北王將他拉去了西北,而且他居然還堅持了下來,於是也就有了今日這成就。

  他們爺倆都上朝慶堂來吃飯,於是梅氏那裡就只剩她跟祈木蘭吃了。梅氏自己也覺得沒勁,時常一桌子菜幾乎沒動又撤了下來。府里沒有何毓華與段文蕙,如今跟忠勇侯府又絕了交,她越發地寂寞了。京中貴婦們品級低的她不屑結交,品級差不多的要麼跟朝慶堂來往得多,要麼就是年紀大了不那麼好動的。品級比她高的,除了幾位直系皇親,就所剩無幾了,直系皇親里都是有體面的,比如幾位長公主,人家都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她如今若是有了王妃位份倒罷了,如今仍還只是個夫人,雖然別人敬你是定北王的夫人,可到底覺得低人一層。

  每每想到這裡梅氏就不由心生怨氣。葉王妃都已經死了,都還被追封為王妃了,雖然她是聖上的表妹不錯,聽說這表兄妹關係還挺好,可那到底是個死人了,她這個大活人莫非就連個稱號也給不得?她不知道定北王怎麼想的,以前祈允靖祈允恪都聽她的話,倒也罷了,如今祈允靖見了她除了喚聲母親便沒別的話說,祈允恪更是胳膊肘直接拐向了朝慶堂,如今她一寂寞著,獨處的時間一多著,這份按捺下的怨忿便就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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