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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對於勸說徐師叔歸附陸詔也沒有把握,她也不想勸他做不想做的事,畢竟聖上當年對竇府做的太絕了,這種血海深仇徐師叔不找他陸家報已經算是很難得,要他反過來幫他給聖上找解藥,這換成了任何一個人都難以做到。

  所以,琉璃的來意,其實再純粹不過的,就只是來看看他們。

  她沒有乘品級大轎,也沒有帶府兵,只是乘著普通馬車,然後帶著月桂還有葉同劉威就出來了,祈允灝則另派了兩名侍衛在暗中保護。除了祈允灝,沒有人知道她往哪裡去,即使知道,她去自己的宅子,也沒有人會起什麼疑心。所以一路順暢。

  到達半瓶胡同時,馬車繞進小巷從宅子西角門進了院子,月桂先下車,然後就聽有闊別許久的聲音試探地道:「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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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9 當務之急

  琉璃下得車來,看著面前徐原與妻子沈氏,眼眶一酸,奔過去道:「徐師叔!師娘!」

  眼前的徐原夫婦與她印象中相差太多了,那年徐原到何府來見她時,還稱得上是風度翩翩,可是眼下,他臉面憔悴,眼窩深陷,鬢間白髮也生出好些了。而沈氏原先雖稱不上花容月貌,可是面容姣好,肌膚白皙,也是個清秀佳人,如今卻是面色暗黃,眼角魚尾紋也出來了。可見這些日子,乃是受了不少苦的。

  「好了,」沈氏印著眼淚扶住她:「你慢點兒,小心身子!」

  琉璃點點頭,指著屋裡道:「進去說話吧。」

  上了石階,門檻內便探出個圓滾滾的小腦袋來,撲楞著一雙大眼睛盯著琉璃看。琉璃停在門下,驚喜地回頭看著徐原與沈氏:「這定然就是你們的孩子了?」

  徐原點頭,澀然的目光忽然轉變成疼惜,「寰兒,快叫姐姐。」

  三歲的徐寰從門後站出來,背著雙手在後,側頭打量著琉璃,略帶羞澀地喚道:「姐姐。」

  琉璃心下激動,伸手欲抱,沈氏與月桂忙攔住了,說道:「抱不得。」琉璃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有一個,便且止住了,讓海棠把帶過來的見面禮拿出來,什麼金鎖金項圈金掛墜金穗子,足有一大包,一股腦兒全給了徐寰。又與沈氏道:「我原本還想再準備幾套小衣裳,可是又沒見過寰哥兒身量多少,便就且不敢動。海棠去量量尺寸,回頭準備好了再送過來。」

  沈氏也是個實誠婦人,連忙道:「這些已讓讓我們愧受了,哪裡還敢勞動你?」

  「什麼勞動不勞動的,你們是我的親人,我娘家也沒人了,你們就是我的娘家人。如何還計較這個?」琉璃說著,眼眶又紅起來。「真要算起來。往年我得過你們的關照還不知多少,那年如不是徐師叔和靳師叔上京來安排我跟我娘,我們只怕連落腳處都找不到。」

  沈氏嘆氣。徐原道:「說這些做什麼?師父對我的恩,便是要我的命來償還都不為過。我與你還有你娘這輩子不是至親,卻甚似至親。」

  「說的是,」琉璃點頭,含笑擦了眼淚,說道:「往後你們就住在這兒,我們一家人就算團聚了。將來再把靳師叔也接上京來,到時就更圓滿了。對了。」她忽然想起來:「靳師叔呢?」

  徐原面色黯下。說道:「你靳師叔自從知道咱們家裡被人盯上。他就關了麵館去守護,等我趕到那裡時,他卻不知去哪兒了。我只在宅子裡找到他住過的痕跡,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也不知道他是吉是凶。我們安頓好後一直在找他,那日忽然就碰上了太子的人,所幸——所幸被大將軍所救,才倖免於難。」

  他與靳宣一直都把徐慎原先的宅子稱作自己的家,對他們來說,那座小小的宅子就是他們最美好最溫馨的回憶。

  琉璃道:「靳師叔會不會被太子的人抓了?」

  「很難說。」徐原搖頭。

  琉璃方才輕快點的心情再次又沉重起來,靳宣與徐原對她的感情是一樣的,她不願意看到他們任何一個人有危險。同作為徐慎的後人弟子,不但他們對琉璃有著看護的責任。就是琉璃對他們,也同樣有保護的義務。

  「師叔,靳師叔究竟有著什麼樣的身世?」上次徐原來京時,她也曾問過他這個問題,可是被他迴避過去了。讓她自己問他。可是事到如今,為了尋找靳宣下落,她不能不問清楚。

  「靳宣他,」徐原頓了下,眉頭皺起來,「他是永王的遺腹子。」

  永王的遺腹子!琉璃瞬間震驚了。她真沒想到靳宣居然是永王的兒子,竟然會有這麼曲折的身世!

  「那年永王下了大獄後,師父四處收集他蒙冤的證據,永王身邊的一名姬妾那會兒因為不在皇冊,竟然僥倖逃脫了。那名姬妾得知師父要為永王平反,某一日就挺著肚子找到他,向他請求庇護。師父不敢輕信,進大獄問過永王,永王承認那姬妾的確懷的是他的孩子。師父便將她藏在白馬寺,直到孩子生下來。

  「後來師父辭官的時候,先帝前來挽留,師父便把這件事告知給了先帝,懇求先帝饒下孩子的性命。師父這樣做,是仔細考量過的,永王犯的是謀逆之罪,即使他伏誅,太子也不會讓他的後人有絲毫復仇的可能,所以一定會暗中查探他所有後人的去向。師父告訴了先帝實情,有了先帝的旨意,太子自然就不會再尋上師父。永王的生母生前並不得先帝的寵,可是永王也畢竟是先帝自己的孩子,許是因為愧疚,他答應了師父,然後命師父好生照顧這孩子。師父做到了,他並沒有向靳宣隱瞞這些,而是像教化我一樣,從一開始就用仁愛化解了他的仇恨,所以這些事,我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可是如今的太子暴戾陰險,而且早已盯上師父多年,只怕已察覺出靳宣的身世也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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