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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雲拿著院雅室修改的圖紙來給琉璃看時,順便也提醒道:「鋪子裡的桌椅板凳是沿用原先的,還是重新購置?」

  琉璃倒是早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事兒多忘了交代,當下便就道:「重新布置。既然地方也不算小,大廚又是從西湖樓出來的,那就索性弄好些,慢慢把招牌打響出去。原先咱們建這王府的時候乃是工部里的人設計建造的,你再去找找人,請他們內行的人指點個門道出來,使咱們這酒樓往高檔雅致的路子上走。」

  范雲聽畢,說道:「如果這麼著,那費用上必然又要增加。」

  琉璃道:「這個不怕。頂鋪子省下來的那九千五百兩修個溝渠以及改個雅室綽綽有餘,你先用著,不夠再說。」原先她就備著幾千兩銀子預備翻新,即使是這些所有費用加起來,也還是在預算內,所以錢不是問題,儘快把它正經操辦起來才是要緊。

  范雲記下,又道:「那麼酒樓該定什麼名字還得請奶奶擬好,是木雕描金還是直接書寫然後拓上去,也要有個主意。」

  琉璃想了下,說道:「這幾天我擬好給你。招牌的話還是木雕描金罷,到時釘在門楣上即可。對聯就用漆寫,你到時把木板裁好拿回來,我寫上去便是。」

  范雲點頭,問問沒有別的話,便就下去辦了不提。

  下晌午睡起來,桔梗兒這裡又來回話。

  「奶奶,青雀胡同那裡摸出門道來了,原來那鋪子開了已經有六七年,每逢一四七日下晌,那太監都會上繡線鋪子裡來,似乎除了咱們府上,還有別的人往那裡送消息。小的尾隨過兩個,其中一個是宋毗大人府上的,另一個則去了中書省如今的左丞相郭定的府上。」

  「你確定嗎?」

  琉璃坐直身,那繡線鋪子裡的人居然不止是為含瑤務,居然同時還在為另外幾位重臣傳遞消息,這鋪子後頭究竟藏身的是什麼人?

  桔梗兒道:「絕對能確定!小的不但跟蹤他們,而且還半路買通了個小賊,偷了他們身上的紙條讓街頭代寫信的書生看了,就是說的宋府與郭府內宅的事無疑。他們提到的也是宋大人與四姑爺的關係,而郭大人那裡寫的卻是他與兵部侍郎郭敬的關係。郭定與郭敬乃是同祖父的叔伯兄弟。」

  琉璃越聽心裡越沉了,分開看起來這都是各家私底下的事情,可是合到一起來看,宋府與郭府還有祈府都是朝中股肱重臣,宋子玉、郭敬、祈府這些子弟都在朝為官,各府里向繡線鋪子遞送的消息,看起來怎麼都跟朝政相關。

  太子心思狹隘,難免會在各府上安插人監視他們是沒錯。可是他有這個能耐嗎?那鋪子能夠經營這麼久不曾換人,顯然是一早作為聯絡點為宮裡遞送消息的,太子七八年前雖然也是太子,可是那時候應該更加魯莽無知,他真的能夠做到設下一個點在京中,然後一直沒讓人發覺嗎?

  可是如果不是他,會是誰?皇后嗎?

  琉璃沉吟片刻,說道:「下回,你就去盯著那太監,查出他是哪宮裡的人。」

  桔梗兒哎了一聲點頭,下去了。

  琉璃在榻上又坐了半日,最終嘆了口氣,起身進了屋。

  時局定不下來,弄得內宅也不安寧。琉璃有時真不明白聖上是怎麼想的,明明立了太子,卻又縱容著駱貴妃與慶王,明明寵愛著駱貴妃多年,一眾皇子中對陸詔又器重有加,卻又偏不把太子之位給他。如果他糊途昏饋倒罷了,偏偏又是從當年的浴血爭奪中穩住江山的,沒有幾分謀略,怎麼會有眼下盛世?

  可是既有謀略有眼光,為什麼不快刀斬亂麻終止這一切紛爭?

  祈允灝回來時,琉璃就把這番不解跟他說了。他看著她道:「你不明白,其實我也不明白。但是有一點我知道,大局已定的那一天,就是我祈府交出兵權的那一天。我們又不是真正的皇親,只不過是個得寵的臣子,沒有一個皇帝不害怕臣子功高蓋主,不害怕兵權旁落。忠勇侯當年也是在擁護聖上登基時立過大功的,可是聖上登基之後,他們的兵權就上交了。我們手上沒了兵權,也就跟如今的忠勇侯府一樣會落入只能任人操控的境地。」

  琉璃怔怔無語,半日道:「那如果陸詔登基之後呢?也會這樣對你?」

  祈允灝摟著她,下巴抵在她頭頂上,「也許會,也許不會。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就算會,我也不怨旁人。只是可能你會因此受朽。」

  琉璃搖頭,「跟著你往下走,這條路也是我選的,我也不怨誰。我只是奇怪聖上的想法,他不下旨處罰太子與陸詔其中任何一個,反而任憑他們去斗,去把朝政攪亂,這個時候除了定北王府手上的兵權可以保護朝廷社稷,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呢?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聖上有意在維護著定北王府在朝中的地位和威望似的?」

  祈允灝頓了頓,說道:「聖上不阻止,是他自己也無暇顧及。另外,我也覺得他是有意在攪亂朝局,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在逼著這些人站隊,等他們都站好了,知道誰保誰了,將來無論誰登基,用起人來的時候心裡也有底。」

  琉璃抬頭看他,追問道:「你真的不覺得聖上是在保定北王府嗎?」

  祈允灝頓住,別開臉去,「不可能的。」

  琉璃嘆了口氣,她也知道不可能。聖上是皇帝,他姓陸不姓祈,祈府如今攤上這麼大個功勞,怎麼可能不會防著他們趁亂生事呢?可是聖上偏沒有這麼做,反而還對定北王一府恩寵有加,怎麼看都覺得不合理。

  但是,聖意難測,她也與他沒見過兩回,很難真正揣測到什麼的。不過說到忠勇侯府立過功——她坐起來,轉身面對他道:「對了,忠勇侯府當年立過什麼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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