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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來,明顯又跟信不信任沾不上什麼邊了。

  存著滿肚子狐疑,她讓人把范雲叫過來了。

  「你那日交過來的帳本,我都看過了,卻沒看到裡頭有將軍的房契地契。」見了他,她撫著帳本直截了當地道。

  范雲躬身道:「將軍的房契地契,並不在小的這兒。」

  琉璃道:「我知道不在你那兒,我是說,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這裡只有帳本,而沒有那些莊子鋪子的契書,范管事是明白人,肯定知道這件事不合常理是不是?」

  范雲抬頭看了眼她,默了片刻,又低下頭去,說道:「小的無可奉告。」

  琉璃眉頭倏地皺起來了。這是這麼些日子以來,他頭一回沒給她面子。

  可是他平日做事井井有條,從頭到尾對琉璃也稟著下人對主母的禮節從未逾越,不光把她交代的事都做好了,就是交上來的帳本也沒有一絲錯處,面對這樣的人,她還真沒什麼辦法。眼下就是明知道他不說,她也不能說他有錯。像他們這種跟著祈允灝出生入死過的人,只會對祈允灝一個人盡忠,她除了懊惱,實在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你下去吧。」

  琉璃拿起帳本,起身掀簾進了裡屋。

  祈允灝每天除了白天在外,夜裡還是會回府的。

  這日他回得早,晚飯前就到府了。琉璃收到他跟前小廝秦英傳進來的消息,知道他有回府便要先洗澡的習慣,於是先傳水到前院,然後再讓月桂下去張羅晚飯。

  等他進了房,琉璃就已經在東邊大炕旁泡上茶等他了。

  「這是你的誥書。還有些規制的衣冠,稍後會有專人送過來。」

  進了帘子,祈允灝就捧著一件玉軸帛卷迎面走來。琉璃接過來打開,只見是五色絲織成的一道帛書,上頭以柳葉篆織就了聖上親批的誥命旨文,後頭蓋著當朝天子的寶印,整個帛面彩光流溢,華貴奪目,令人望之起敬,見之生愛。

  琉璃看了兩遍,唇角也禁不住溢出歡喜,從無名無份的私生女到如今名正言順的誥命夫人,她一路走的多麼辛苦。想想以前在何府的卑微,此刻越發的覺得手上這帛書無比珍貴,而對於新婚之夜祈允灝給她造成的一系列後果帶來的怨恨,竟也在這剎那間消失盡了。

  畢竟他是她的依靠,沒有他,她也得不到這份榮耀。

  她默默深吸了口氣,忍住眼眶的酸澀。

  「宮裡出了點事,這次——對不住。但是你放心,以後定還有機會。」

  他微垂頭,看著她道。

  他還這麼年輕。家世又好,人脈也廣,更是有戰功的,將來肯定前程似錦。說以後還有機會,自然不是虛話。她不為這個動容,而為那句對不住。作為女人,夫貴妻榮之時誰不想當眾接受誥封。讓人們看到她的榮寵,可是他能真心實意地跟她說句對不住,心裡頭那點不如意,竟是又算不得什麼了。

  便抬頭道:「這樣已很好。多謝將軍。」

  他盯著她兩眼看了會兒,不說什麼,轉身過去開衣櫥。

  琉璃打開旁邊箱籠,將誥書小心地放了進去,然後鎖起來。抬頭見他已坐在炕邊,自己斟茶。便走過去接過茶壺。給他添上。

  祈允灝掃了她兩眼。說道:「你這麼走來走去的,膝蓋上的傷怎麼樣了?」

  她下意識往膝上瞧了瞧,說道:「好多了。這麼走動。已經不礙事。」看看他,又補了句。「謝將軍記著。」

  他唇角揚了揚,倒是笑了,拉起她的手到跟前,等她坐了,便去撩她的褲腿。丫鬟們都退出去了。琉璃有些臉熱,卻又不便把他推開,既成了夫妻,有些事總難免習慣的,那天都已經被他揉了那久,這會子還來害羞,就有些矯情了。

  「還是要上點藥。」絲質的褲腿被撩到膝蓋以上,當初青腫了的兩隻膝蓋這會兒消了腫,裡面瘀血顏色卻沉下來,幾乎成了黑色。破皮的地方已經結了痂,銅錢的兩塊,治理得好,倒不算嚴重。祈允灝在傷口邊緣輕輕摁了摁,從炕旁小斗櫃裡熟門熟路地拿出藥膏來,挑了一點給她抹上去。

  其實這幾日消腫了的地方已經在微微發癢,琉璃知道不能抓,有時卻又忍不住,所以只好走來走去分散注意力。他的大掌微顯粗糙,這時候和著藥膏在上頭揉按著,倒是很舒服。

  所以,琉璃也沒有動。就看著他揉。也許是她太安靜了,揉著揉著他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問道:「疼嗎?」她搖搖頭。他便又繼續起來。

  傍晚的屋裡十分安靜,屋角香爐里點著檀香,順著窗紗外吹進來的晚風,繚繚地散發著香氣。

  兩個人都坐在炕上的關係,琉璃倚著他的身體,他洗過澡後身上胰子的香味也幽幽地飄進她鼻腔里,而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停止了按摩,頓了會兒,在旁邊水盆里洗了手,擦乾,然後將她抱起放在腿上,手指摩挲了她臉龐一會兒,然後俯下頭去,薄唇划過耳際,然後將她吻住。

  不同於上次,這樣溫柔的吻讓人卸去了害怕,那唇舌也是溫柔的,帶著十二分的體貼,不恣意,不掠奪。他將她放倒在炕上,小心地避開她雙腿的傷。直到品嘗夠了,才把頭抬起來。

  「明天,我讓太醫來瞧瞧你。」

  他沒有往下繼續了,而是撫著她的頭髮說道。

  琉璃卻是愣了,「太醫?為什麼?」她的腳明明就要好了,日常行動也無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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