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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還想說點什麼,她知道他內心也希望能夠有平反的一日。但是看他如今這樣,她也不忍心去打破他的幸福。如果連外公那樣的人都甘於平淡,的確沒有什麼人可以抱怨命運對自己不公了。

  「難得見一面,那師叔再坐坐吧。」

  琉璃似近央求地道。

  徐原看了看她,復又坐下來,除了眉眼下那抹淡愁,其餘神色已然平靜了。「聽說你如今跟著長公主身邊的女官習讀,那是很好的。長公主當年也是才貌雙全,身邊的女官都不是等閒人。如果師父當年不是刻意與宮闈拉開關係的話,他至少都已經是附馬爺了。」

  琉璃被嗆得咳嗽起來,「你是說長公主當年也看中了外公?」

  「那倒不是。」徐原道:「是四公主,當時叫宜泰公主,如今是威遠侯夫人。她那個時候對師父情有獨鍾,但她也是個非常爽利的女子,在師父拒絕了她,轉而與師娘成親後,她就放下了這番心思,與師父結成了兄妹。將來你是嵐青先生的外孫女這件事披露出去了,你或許可以跟她多親近親近。若是她還記著與師父當年的情誼,應會幫助你的。但是現在不知道聖上對師父的心思,暫不宜告知。」

  琉璃不料還有這麼一番振奮人心的內幕,威遠侯夫人她雖未見過,但她哪能不知?沒想到她竟然就是仰慕過外公的宜泰公主!當下把徐原的話謹記在心裡,只等將來有機會見面再說。

  看著徐原獨酌,因想起幼時陪他喝酒的還有個靳宣,一想教得自己一手爛棋的靳宣也是多年不見,不由道:「要是靳師叔也在就好了,好想你們。」

  徐原道:「他如今又開了兩家麵館,已經成了員外爺了,成日裡忙得很。」

  琉璃道:「是了,靳師叔又是如何認得外公的呢?」

  徐原頓了頓,看了她一眼道:「等他將來自己告訴你。」

  琉璃好不失望。

  這一聚便從晌午直到太陽下山,直到徐原的隨從進來催請說要趁天色趕回驛官,琉璃這才知道原來他竟然還住在京外驛館之中,看來這位竇家小公子果然對京城還有著無比的忌諱,竟不肯在這片天地里過上哪怕一夜。琉璃為竇府冤死的那一百多口人心疼,更為他心疼。但是無論朝堂還是深宅內院,有人的地方就有弱肉強食的規則存在,這個永遠也無法杜絕。

  徐原這一趟帶給琉璃的,不止是來自親人之間的慰藉,證實了外公就是傳說中的嵐青先生,還留給了她許多未可知的疑問。

  首先是開銅匣子的那把鑰匙究竟在哪裡?外公既然說給了她,那就一定是給她的,可她為什麼想不起來?然後是先皇當年給他的那道聖諭上究竟是寫的什麼?為什麼外公一定要等到祈元帥還朝後才讓徐師叔把鑰匙給她去拿出來?這道聖諭除了先皇和外公他們幾個,還有誰知道?

  何蓯立一直讓雙喜在她身邊尋找東西,找的會不會就是這個?

  如果何蓯立真的是為找這個,那他找了用來幹什麼?

  琉璃讓蕊兒拿著那把銅匙對照著在屋裡所有放東西的地方找了兩遍,還是沒有找到半根可疑的鑰匙。因著心裡老壓著這事,這日在梧桐院裡上課出神時,便就被郭遐敲了幾下爆栗。

  散學後郭遐把她留下,嚴肅地道:「你今日上課在想什麼?總這麼三心兩意,怎麼學得好功課?」

  琉璃連忙向她深禮了一禮,說道:「是學生的錯,學生心中有疑問未解,故而走神了。」

  「什麼疑問?」郭遐以為是書本上。

  琉璃抿了抿唇,才道:「先生,我跟您打聽一件事兒,您知道延平二十四年少師竇珏一府被抄家滅口一事嗎?」

  郭遐猛地睜大雙眼,屏息了半日才道:「誰跟你說的這事?!」

  琉璃看她這模樣不免有些緊張,吞了吞口水道:「是我師叔說的。我師叔前幾日從川蜀來看我,順便提了兩句這事兒。我有點好奇,想先生您當時應該是知道的,故而問問。」

  郭遐的臉色有些發白,盯了她半日才把臉轉過去,盯著牆壁上的一副奔馬圖,說道:「那太慘了!凡是當年見過竇家被滅口的人,沒有一個願意去回想這件事。他們的房子臨近王府大街,當時我初為女師,在陳王府上授課,那天夜裡忽然聽到少師府方向傳來連綿不絕的慘叫聲。陳王妃在佛堂禮佛,不讓我們出去看。總而言之,如今沒幾個人願意提起這件事,你以後也不要提了!」

  「可是,」琉璃咬了咬唇,說道:「沒有人覺得這是個冤案嗎?」

  郭遐轉過身來,凝眉走到她面前,「先皇斷出來的,怎麼會是冤案?!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許你再追究下去了!」

  「謹遵先生吩咐。」琉璃只得點頭稱是。

  此事到底成為她的心病,往後竟一直持續了許多年。

  徐師叔離京那日琉璃在院子裡往南去的方向敬了杯酒,然後又回歸到這大宅院的生活里。

  她不得不回歸來,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淑華來了。

  「這個事情只怕宋夫人也辦不成了。」來了以後她面色凝重的說。「今兒早上宋夫人在坤和宮得到的消息,聖上預備在八月十五為祈家父子封王授爵之際,從進宮赴宴的朝臣閨秀中為祈允灝當場指婚!還說到時五品以上官員必須攜妻帶女參加。」

  當場指婚!這不就意味著是場變相的選秀麼?聖上竟然對祈家重視了到了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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