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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這個,何修原眼眶忽地又泛起紅,再一看地上聶氏正縮成一團哭得不能自已,而燕華也早已渾身血肉模糊,昏迷得人事不知,當即便咬了咬牙,擲了鞭子大步出了門去。

  琉璃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聶氏,扯了扯嘴角也跟回後院。

  這時紅梅春香已經把抿翠抬上床,見得何修原回來,春香二話不說便跪在地上。紅梅迎上琉璃,悄聲道:「她方才總說自己活不了了,要姑娘行行好替她喚她兄嫂進來收屍呢。」琉璃看了眼春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床上抿翠已經被簡單清理過,總算不那麼恐怖了,只是五官因為死前過度痛苦,總還扭曲著,而且雙目圓睜,看來死不瞑目。何修原哭著坐在床前地下,捧著她的臉在懷裡,口裡喚著她的名字,手又輕輕撫上她的腹部,一個富貴窩裡出來的漢子,此時因著這對逝去的母子已然肝腸寸斷。

  琉璃在旁看著,眼眶也禁不住酸澀。rs

  ☆、126 另有蹊蹺

  由著何修原哭了一陣,琉璃才又迴轉屋來。抿翠慘死於燕華手中,雖則有何修原待她這片心意為她復仇,到底不能由著他這般任性下去,老太太那裡遲早得知,回頭若知道他對個妾侍這般上心,這於誰都沒有好處。

  於是雖然不忍,也到底去到跟前,勸道:「四叔節哀,如今這模樣也於事無補,不如且讓人把姨娘梳洗好了,好好安葬她,也讓她有處得以棲身。」

  何修原一動不動,只顧抱著抿翠。琉璃看這模樣也知勸他不動,便喚紅梅近前:「去前院瞧瞧吳大夫得空沒?讓他來一趟。」

  紅梅點頭出門。琉璃見春香還跪在地下垂淚,待要上前喚起,忽又想她這般恐懼也不是沒有原因,抿翠自打懷了身孕後便把她提做了管事丫鬟,何修原如何要緊著抿翠肚裡的孩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不光是孩子死了,就連抿翠也一併死去,何修原自然會遷怒到她身上。加之如今何修原打得聶氏母女半死不活,聶氏來日又怎會放過她?左右都逃不過一死,故而也就先請琉璃傳她兄嫂來收屍了。

  琉璃想起原先借她之口慫恿抿翠去向聶氏提出搶奪浣華婚事這一事,終究是得過用的,便存了救她之意,於是招手喚了她近前道:「你是正院裡撥過來的,不用怕。」春香正一派將死戚戚之色,怔怔聽得她這一句,便似得了底氣,眼神也活了,連忙地點頭退在她身後。

  這裡正等著吳隱中,忽地院子裡又闖進一人,道:「大夫人來了!」琉璃驀然一頓,自打燕華偷了毓華的文書去選秀後,余氏這一房便將聶氏母女視為了眼中釘,這層連老太太都知的,按理說今日出這檔子事她很該呆在長房偷著樂才是,如何又巴巴地跑過來?便是幸災樂禍,有老太爺老太太在,她身為大嫂,當著何修原面她也樂呵不到哪裡去。

  琉璃心裡道著奇,一面想來方才溜出去那幾個下人定是去了與她送消息,這一來自己出面倒不好了,於是走到床邊與何修原道:「四叔,大夫人來了,且迎迎吧。」

  何修原內心裡倒底是懼著余氏的,這便就將抿翠放了,印了印眼眶站起來。

  才轉得身,余氏就已經跨了進來,見著屋裡這情形,一張臉就緊繃了,三步並作兩步到得床前一看,伸出去的手半路就停下來,失聲道:「當真死了?」

  何修原在旁紅著眼眶,躬身道:「大嫂來遲了,翠兒她,已經去了。」

  余氏這才於怔愣中回過神,看了他一會兒,無聲地步出房門來。

  何修原連忙上前讓她到了隔壁小廳內坐,琉璃也默默跟了上去,等余氏在上首主位上坐定,便也站在左首簾櫳之下。

  余氏掃眼看了看四下,忽然見琉璃也在,便皺了眉道:「你怎麼在這兒?」

  琉璃只得站出來,避重就輕說道:「我在此等吳大夫。」

  這裡話音剛落,忽就見吳隱中急步從外而來,見了余氏也來不及道安,便與琉璃說道:「九姑娘急著找在下?」琉璃不妨他這麼問,支吾著便道:「我不過怕四叔傷神過度,讓你來給幾顆安神藥他服下罷了。」

  吳隱中道:「這個容易!」說著打開藥箱,從一堆藥丸之中拿出兩顆來,遞給琉璃身後的春香:「拿溫水化開,讓四老爺服下。」等春香領著藥下去了,他才又朝余氏拱手道:「大夫人恕罪,小的方才去察看四夫人與五姑娘傷勢來遲,並非有意懈怠。」

  余氏見得他如此說,便只好順勢道:「無妨,我也只是聽說這裡出了事,過來瞧瞧。」言畢看一眼何修原,又心不甘情不願問吳隱中道:「四夫人和五姑娘,傷勢如何?」

  吳隱中嘆道:「四夫人傷勢倒是無礙,五姑娘卻——這麼說吧,性命無礙,只是受傷甚重,怕是趕不上在半個月後大婚之期前痊癒了。」

  余氏目內閃過絲嫌惡,接過馮姨娘奉來的茶,仍是顧著面子沖何修原道:「也是你的親閨女,如何下得了這手?這奉安伯府也是蔭封之家,並不好惹,你這把他們未過門的夫人打得下不了地,人家指不定還以為咱們有意如此。」

  說到底即便奉安伯府怪罪,也不關她長房丁點事,余氏說著這話,面色也就淡淡地。

  何修原仍是不服氣,「抿翠肚裡懷的也我的親骨肉,她殺了我的孩子,我為什麼連打她也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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