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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4 獻個主意

  廷邦忙彎腰拱手行了個禮,說道:「娘教訓的是,邦兒多日都未曾給娘請安,是邦兒錯了。 」一面直起腰來,說起道:「這幾日因學堂里伍師父的母親過世了,伍師父與師祖母感情深厚,又沒有兄弟幫襯,故而我與學裡師兄弟們都去了師父家幫忙料理後事,幾日都未曾回來。」

  聶氏道:「師父家裡死了人,乃是他的私事,耽誤了授課不說,反倒要你們去幫忙,哪有這理兒?」

  廷邦好脾氣地道:「話可不是這麼說。誰家裡都有幾件為難事,我們不過幫忙打打下手,算得上什麼?再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有事需要幫忙,學生豈能袖手旁觀?先生也是以身作則,教我們在孝道上盡責嘛。」

  聶氏嗔他一眼:「就你能耐!」到底看著面前他挺拔俊秀,磊落大方,又不由心生憐愛,到底比他那個爹要強多了,起碼知恩圖報。也就不與他深究,說道:「你有什麼好消息,說來聽聽?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要為娘的去說親?」

  廷邦頓時臉紅到脖子根,「娘說話怎地這般口沒遮攔?兒子是那樣輕浮的人麼?是爹的事,爹被任命為吏部員外郎的消息傳下來了,方才我去戶部找大哥,他親口告訴我的。還說這兩日就要走馬上任!」

  聶氏身子一震,騰地下了床來:「當真?」

  「還有假不成?」廷邦笑道:「孩兒知道娘盼這日已盼了許久,故而立馬回來告訴!爹這會兒在哪兒呢?我去告訴他!」

  聶氏一聽問起何修原去處,頓即拉下臉來。「在後邊兒呢!」一屁股又坐回榻上。想著自己為著他的事四處打點,簡直急白了頭髮,他倒好,成日裡窩在抿翠屋裡不出來,心裡那火氣不免又堵住了胸口。廷邦知道他娘心中癥結,當下也不免嘆氣,勸道:「娘也別老為這些事想不開,爹總算是好的,不曾在外亂來,若是如大伯那般——娘別怪我說話不中聽,有時候您也該收斂收斂些脾氣,男人們都好面子,總得給個台階讓爹下才成。」

  聶氏心酸起來:「我還要如何給他台階?竟是十多天都不往我這裡看一眼……想想我也是命苦,瞧瞧你大哥,才二十多歲都當了員外郎好幾年了,而你爹都三十好幾了才混上個員外郎,還凡事都不上心,盡讓我個婦道人家上跳上竄地找路子,他自己成天就困在那溫柔鄉里,也難怪人人都瞧我們四房不起!」

  廷邦十分無語,「娘也太偏激了,大哥本身天賦就高,為人又穩重,自小在右丞府與尚書府之間走動,官場上的事見得多了,自然遊刃有餘。再者他不是還有個當丞相的外祖父與當尚書的岳父當推手麼!像爹這樣的年紀爬上五品位置的,又豈止一個兩個?」

  聶氏哼了哼,抽出絹子來拭臉。見得他在前,忽地又坐起來,道:「所以說,這聯姻聯姻,也得找能幫得上咱們的人聯才能成姻緣,你未來的媳婦兒娘可得為你看準嘍,不是那種家中有實力的大家閨女咱堅決不要!」

  廷邦眉頭越皺越緊:「娘怎麼越說越不調了?我是什麼樣的人,如今一無功名二無官職,人家有實力的大家閨秀憑什麼嫁給我?我看您真是在屋裡悶出心病來了,平日裡要是無事,還是多出去走走吧!」

  說完之後,他也沒有了再停留的興致,轉身便出了門去。

  聶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拍著榻板罵了聲「小兔崽子」,負氣又歪了下去。

  廷邦出了聶氏房門,想自己從未曾在權術心機上下過工夫,伍師父也一向教導自己要稟持端正之風,聶氏方才竟將他的前途拴在了一個尚未出現的女子身上,實在有辱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尊嚴!不免越想越氣,然想起府里一輩叔伯兄弟似乎走的正是這條路子,再往上父輩們也無一不是,心下又不免生出幾分茫然,竟在廊下發起呆來。

  「四少爺?」

  後院裡出來的一人忽把他拉了回神,他抬頭一看,遲疑著做了個揖:「翠姨娘好。」

  抿翠點了點頭,打量了他片刻,「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廷邦整理了一下思緒,想起原本是來找何修原報喜的,不料竟在聶氏那裡落了個沒趣,因而略帶了幾分頹喪道:「我是來找父親的,剛聽說他在後院——」

  「你爹他走了,剛才大老爺派人傳話讓他過去說話,走了有片刻。」

  廷邦哦了聲,不料也撲了個空,於是也沒了往下再說的興致,揖手與她告了辭。

  抿翠等他走後,便進聶氏屋裡來。

  聶氏還在為廷邦方才那般頂撞而著惱,這會子丫鬟進來稟告說抿翠來了,心裡便覺十分不耐煩。也不大起身,只塞了個枕頭往腰後靠著,便道:「喲,這會子早不早晚不晚的,翠姨娘怎麼有空上這兒來了?不用侍候老爺麼?」

  抿翠本是聽馮姨娘說她這幾日身上有些不爽,故而前來看看。平日雖然她恃寵生驕頗有些不守規矩,但知道自己終歸是妾,何修原再怎麼寵她也越不過妾大過妻這個理去。眼下見著她這般,心裡也知她今日有幾句刻薄話說,面上卻仍撐著道:「聽說夫人身子不爽,今日可好些了?」

  聶氏哪會當她是好心,只當她是來看笑話的,頓即冷了臉道:「怎麼這麼快就等不急,想著我等死了好扶正麼?你這主意卻打差了,我不只如今死不了,便是死了,也不能讓邦兒燕兒喚你們一聲娘去!且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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