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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見他又耍太極,想是問不出什麼來,懊惱之餘,見有紙筆,便隨手寫起了字。

  「大師算是這世上目前我唯一說得上話的人,此番給些提示,將來等我揚眉吐氣之時,便捐上幾百上千香火錢,以謝佛祖,豈不善哉?」

  永信卻無點頭之意。

  琉璃起身,待要行個禮,永信忽然拿起她那張字條看起來。「懿貞,是你的名字?」琉璃點頭。紙上寫的兩句話:懿貞亦假,亦假亦真;壹次心死,涅槃重生。琉璃字寫得好,常自得,以為中了他下懷,遂滿懷希望:「如此能點撥一二麼?」永信搖頭:「不能。」

  琉璃挫敗至極,門外偏又傳來問門聲:「在下何修傆,敢問大師,可否撥冗一見?」

  琉璃連忙頓住,何修傆是四老爺,不知他怎地也來了?去看永信,只見他神色自若,卻沒有意外之色。

  這一夜的佛堂當真熱鬧,永信取消經會,看來眾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琉璃死了心,與永信作了個揖,「還望大師勿要泄露懿貞行蹤。來日有機會,再親上白馬寺叩謝。」

  言畢迅速遁原路退了回去。何修傆推門進來時,永信已不動聲色將那張紙條反扣在缽盂下。

  ***

  琉璃回到小跨院時屋裡沒人,不知翠瑩去了哪裡。遂自行到廚房舀水洗腳,揭鍋蓋時發現一旁菜鍋里還有剩下的肉湯,想是府里連日齋戒,終於這幫子人忍耐不住,偷偷開起葷來了。

  琉璃仍將鍋蓋好,洗漱完回房睡下。

  半夜翠瑩才回來,帶著一身酒氣舉燭往床上照了照,然後在腳榻旁鋪被躺下。

  翌日早上依舊有人送飯食過來,一碗粳米粥,兩個春捲兒,還有一碟子醃筍和兩隻燒麥。琉璃收拾完畢後坐在桌畔,趁翠瑩背對她挑揀今日要穿的衣裳,拿銀釧兒試毒。最後試出來粳米粥春捲兒和燒麥是無妨的,銀釧兒放進醃筍里,立即便黑了一個鈴鐺。她暗地將醃筍包進手絹,放到荷包里。

  琉璃問送飯來的婆子:「這醃筍是哪個媽媽做的,忒好吃。」

  婆子有些得意又有些鄙夷:「這是大廚房二管事娘子毛姐兒做的。毛姐兒醃的小菜四夫人最愛吃,甭說您了!姑娘也是好福氣,正碰上錦瑟姑娘在,順帶也就給您添了點兒。」

  錦瑟是聶氏身邊的大丫鬟,五姑娘正是聶氏的女兒,若說這毒不是何燕華一計未成再施一計的作品,打死琉璃都不信。

  只是她又不是毓華,為什麼也跟自己死磕上了呢?是因為聶氏一向依附余氏的關係?

  頌經會於辰時開始,如今才是卯時,琉璃坐在窗前翻經文。翠瑩打開窗簾子,清早的霧氣撲進來,帶著清冷。

  桌上擺著兩碟果子,琉璃拿了個蜜桔,翠瑩道:「姑娘坐開些罷,仔細涼了身子。」

  琉璃對於她的「關心」總是很配合,隨即搬了張小杌子,拿著經文來到廊檐下。作勢回屋拿罩衣,一看那桌上果子果然已不見了。

  廊外一丈就是水井,有兩個人正面對面蹲在薔薇花下洗衣裳。琉璃看著薄霧出神,想起原先那次因晩上也連著頌經,她是直接住在佛堂的。永信忽然取消頌經,何家接連有人前去拜訪,除了何老太爺與何修傆,不知道後來還有沒有別人?永信那般淡定自若,不知是不是正等著他們。

  忽然井畔有了嘩啦水聲,洗衣的兩人一人攥著被褥的一頭站起來,左右相擰。

  琉璃這才看清,左邊這個穿灰裳的年紀大些,頭髮全往上攏,拿根木釵綰住,是個婆子。右首的卻很年輕,十**歲,穿藕合色素衫,芙蓉面,吊梢眼,頭上一根紅珊珊簪子,忒地扎眼。

  琉璃頓時想起了那盤綠豆糕。

  深宅大院裡不乏**之事,昨日那青衣男子鬼鬼祟祟送了綠豆糕到那房裡,壓在盤子下的珊瑚釵偏又插在這女子頭上,沒貓膩才怪。只是那男子看著眼熟,又作的管事裝扮,是哪個院兒的人呢?

  只聽那婆子開口了,「我今日當中班,剩下的可沒工夫洗了。你幫我拾掇好,回頭再謝。」說著往衣襟上擦了擦手,預備離去。

  ☆、007 有驚無險

  那女子道:「王嬤嬤只管去,只是我托您那事兒還請費個心。」

  王嬤嬤擺手:「依我跟錢大叔的交情,那都不算個事,你只管把心放肚子裡便是。」

  女子千恩萬謝,一笑,那吊梢眼裡儘是風情。王嬤嬤一拍大腿:「就沖娘子你這好相貌,都斷不能讓你跟著那賴五去受苦。趕明兒這事一了,娘子定能找到個好官人!」

  敢情兩人都沒察覺到廊下有人,聲音並沒有壓得很低。聽得王嬤嬤離去,琉璃從柱後杌子上轉過來,那媳婦臉泛紅光,正掐了朵薔薇拈在手裡把弄。

  想那賴五戴了綠帽,此刻蒙在鼓裡,更想不到不日連老婆都要丟了。

  翠瑩走過來:「姑娘,咱們該去佛堂了。」

  琉璃望著那媳婦兒,「她長得真好看。」

  翠瑩嗬一聲道:「那是外院裡趕車賴五的老婆,叫馮春兒,今年才來。府里長的好看的多了去了,她算什麼!」

  琉璃哦了一聲,抱起經書去佛堂。

  她到的算早,才只有三房四房的人伴著老太爺在,浣華與六少爺廷賦在一處說話,揚首見琉璃來,便要起身,廷賦拉著她搖了搖頭,便又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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