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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頓時面面相覷,對清澄真人更加好奇起來。

  那人道:“大家要真感興趣,不如我們去看看?”

  “我們什麼身份,能進去麼?”人們的心一下子被撩撥起來。

  “我那朋友說啦,因為這次是百年一遇的大喜事,所以凡是來祝賀的人,都不會拒之門外的,瑤光專門在方諸山脈的一處開闢了場地。接待我們這樣沒帖子卻想看熱鬧的人,據說在那裡有免費的靈果靈酒喝,還能看到新娘的鑾駕飛過,怎麼。你們有沒有興趣?”那人問道。

  “這還用說,走嘍!”人們擁著那人,眾星拱月般向方諸山脈走去。

  整個天元都被這場盛事攪得心思波動之時,瑤光內部的高層,卻同樣忐忑起來。

  玄火真君拿著那把招牌式的破蒲扇,背著手踱來踱去,一時想得入神差點撞上恆鐸真君,不由瞪眼,火氣不小的道:“恆鐸師弟。你怎麼杵在這兒!”

  恆鐸真君哭笑不得,摸摸鼻子:“玄火師兄,本君一直在這啊。”

  “玄火師弟,稍安勿躁。”流觴真君自當了首座太上長老,整個人顯得越發沉穩嚴肅。

  玄火真君卻沒被這份嚴肅嚇倒,揮著蒲扇嚷道:“我能不著急麼,眼看著就到八月十五了。這可倒好,新郎新娘一個都不在,你們說說,這都是什麼事啊!”

  說到這裡拿蒲扇拍拍自己的臉,鬱悶道:“難道說落陽小子,註定娶不到媳婦麼,唉,這可讓我怎麼向老葉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喲。”

  流觴真君額角青筋直跳。這老傢伙又來了,動不動就是不能讓老葉家斷了香火,不然沒法向列祖列宗交代,這,這是一位元嬰修士說的話麼!

  天可憐見,他再這麼不著調下去。是他沒法向師門的先師先祖交代才對!

  果斷的轉頭,看向一直靜靜坐著的顧離:“和光,清塵丫頭無礙吧?”

  顧離低垂了眉眼,寬大的灰色衣袖一揮,手心出現一盞小小的油燈,正是莫清塵的本命元神燈。

  “一個多月前,清塵的本命元神燈黯淡了一下,之後倒是無大礙,想來是曾經和人激鬥受了些傷。”顧離說著,又把莫清塵的本命元神燈攏入袖中。

  玄火真君看得稀奇,又是個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不由問道:“和光,你還把清塵的本命元神燈帶在身上啊?”

  顧離臉莫名的一熱,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嗯了一聲。

  恆鐸真君笑眯眯的道:“和光只有一個徒弟,難免在意些。”

  “嘿嘿,說的也是,回頭我也把落陽的本命元神燈帶在身上去。”玄火真君頓時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可就只有這麼一位後人了。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現在要討論的是那兩人到底跑哪去了,能不能回來,而不是他們的本命元神燈該放哪兒!

  流觴真君聽著這三人的對話,簡直想咆哮了。

  為什麼,瑤光的創派祖師明明是淡泊灑脫的性子,瑤光的弟子,難道不該是飄然若仙,如清風白雪般的人物麼,為什麼哪怕他堂堂首座太上長老前腳走過,那些弟子的八卦聲就能肆無忌憚的從後腳傳來,讓他想不聽都不行。

  那幫臭小子竟然又開了賭局,賭落陽究竟會不會搬去若水峰,據說,玄火真君還去下了注,那些結丹長老,更是人人有份!難道是他這位首座太上長老還不夠嚴肅麼?

  流觴真君忽然開始檢討自己的失職,不知不覺也歪樓了。

  那邊恆鐸真君還在說著:“那恐怕不行,落陽是元嬰修士了,按理說本命元神燈應該由他自己處置,或是熄滅,或是放於門中祠堂深處……”

  玄火真君眼一瞪:“元嬰修士怎麼了,他到什麼時候,也得叫我一聲高祖。”

  “夠了!”流觴真君狠狠吸了一口氣,喝道。

  玄火真君一臉無辜:“師兄,你怎麼了?”

  流觴真君黑著臉,一字一頓的道:“你們是不是該想想,要是落陽和清澄真的回不來,該怎麼辦?”

  玄火真君理所當然的道:“自然是流觴師兄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啊,你是首座太上長老嘛。”

  流觴真君一口血差點噴到玄火真君臉上,鬧了半天,這位一直走來走去,只是擔心結不成婚,老葉家沒法傳宗接代,根本沒想過成親當日新郎新娘都不在,怎麼向各方修士交代。

  再次吸了一口氣,看向恆鐸真君。

  恆鐸真君胖乎乎的臉掛著笑,顯得更加和藹親切;“一切聽由流觴師兄做主。”

  流觴真君眼前一黑,他當上首座太上長老,他有罪!

  抖著鬍子,抱著最後一絲希翼看向自己的關門弟子顧離。

  顧離隨意坐著,並沒正襟危坐,卻還是顯得身姿挺拔,見流觴真君看來,淡淡一笑:“師尊不要過於憂心。落陽師弟前去尋找清塵,無論找到與否,他都會在八月十五之前趕回來。至於清塵,和光了解自己的弟子,除非生死不由己身,但凡有一口氣,她也會回來的。”

  說到這裡整個人安靜起來,就好像被某種莫名思緒包圍,有種隔絕於世的感覺。

  流觴真君沒來由的有些不舒服,問道:“萬一回不來呢?”

  顧離抬眼,兩鬢垂下的兩縷銀絲微微晃了晃,聲音低沉清雅:“若是回不來,落陽師弟自舉辦結嬰典禮就是,取消雙修典禮,又何須向旁人交代。”

  若是回不來,清塵定然遇到了非同小可之事,他只願她一切安好,除此之外,都是小事罷了。

  顧離的話,反倒讓流觴真君恍悟過來,是了,那一日本就是兩個典禮一起舉行,只要落陽在,就足以應付的過去了。

  千里之外,一艘雕欄畫柱的華麗大船從西方緩緩飛來,一個身著緋色宮裝的女子憑欄而立,遙遙望著方諸山脈的方向。

  “秀兒,在想什麼?”一個身穿白色金邊道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到她身邊。

  宮裝女子緩緩回頭,一雙杏眼大而明亮,更襯得容光照人,微微咬著下唇道:“爹,您說他,真的要成親了?

  ps: 晚上還有一更。

  第五百零四章 疑似故人來

  那女子杏眼桃腮,身姿窈窕,容色分外出眾,正是如玉真君的外甥女,落霞門門主的獨生愛女,阮靈秀。

  阮門主看著美目生波的女兒,暗自嘆了口氣。

  秀兒是資質上佳的雙靈根,各類靈丹妙藥天材地寶不缺,若是不出意外,博一個百歲結丹的美名未見得是難事,只可惜自遇到葉天源,就一顆心全撲在了他身上,又求而不得,久而久之心生執念,修為進度就這麼愣生生耽擱下來了。

  所幸早年曾得過一枚增加結丹機率的靈藥,再加上這些年不著痕跡的勸解,總算是金丹有成,他不盼著女兒能走到結嬰那一步,只希望她一世安好,活得快活也就夠了。

  “爹,你怎麼不說話?”阮靈秀蹙著眉,拉了拉阮門主衣衫。

  阮門主收回心思,笑得溫和而無奈:“秀兒,你真是個傻丫頭,我們喜帖都收到了,還能有假不成?”

  阮靈秀死死咬著嘴唇,不吭聲。

  阮門主駕馭著華麗大船往前飛行,語重心長的勸道:“秀兒,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我們修行,既修身又修心,修身使我們擺脫老、病,跳出生死,而修心,則是平息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這四種慾念了,到如今,你還沒有明白麼?”

  阮靈秀一雙杏眼睜得大大,似有水光浮現:“爹,這些我都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阮門主憐愛的摸了摸阮靈秀的頭髮:“所以,你才要更加努力修行啊。”

  阮靈秀咬了咬唇,神色漸漸堅定:“爹。您還記得我一直困於築基大圓滿時,您勸我的話麼,您說我要是再執迷不悟,一輩子困在築基期。那和他就永遠沒有可能了。爹,我沒法做到放下,因為我的結丹心魔就是他啊,我能結丹。本就不是因為放下,而是為了求那一絲在一起的可能,您現在讓我把這些統統拋開,那我的道就沒有了方向。我也就不是阮靈秀了啊!”

  看著女兒堅定的神色,阮門主怔然。

  萬千大道,各花各眼。這些又怎麼說的清。

  看著遙遙可望的方諸山脈。阮靈秀深吸一口氣,直直的望著阮門主:“爹,所以女兒求您,幫我。”

  阮門主愣了愣,才緩聲問道:“怎麼幫?秀兒,你該不是想大鬧婚禮吧?要知道你已經是結丹修士了,再不是仗著出身背景。一句年少無知就能遮掩的,這事,爹斷然不能答應!”

  築基期的女兒要是鬧一鬧,可以說是小孩子無傷大雅的任性罷了,可結丹修士這樣鬧場,成親的人又是元嬰真君,那就傷到兩家門派的情分了。

  阮靈秀黯然一笑:“爹,您想到哪裡去了,我又不是以前不懂事的時候了,自從姨媽死了,我就常常在想,我們修士日日修煉,和天斗和人斗,說不準哪一日就灰飛煙滅了,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這又是為了什麼。若是如此,還不如趁活著的時候順著心意,活個痛快。”

  阮門主長長嘆了口氣,卻失了說話的興致。

  如玉真君自爆丹田,拼著灰飛煙滅的結局挽救了千萬修士,她在最後一刻,定然不會去想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只可惜她的胸懷,不是眼前的女兒能理解的。

  他並不是不願教導女兒,只是這孩子,靈根雖佳,卻終究是差了點悟性。

  好在如今比以前好了許多,來日方長,或許有醍醐灌頂的一日。

  “爹,您幫不幫我?”阮靈秀催促。

  阮門主笑笑:“你想讓爹怎麼幫?”

  阮靈秀臉頰閃過一抹緋紅,聲音吶吶:“您替秀兒和瑤光首座太上長老說,秀兒願效娥皇女英……”

  阮門主勃然變色:“胡鬧,我靜言真君的女兒,怎可與人為妾!秀兒,此事斷斷不可再提,否則,休怪爹爹無情,不認你這個女兒!”

  阮靈秀臉色慘白,嘴唇張了張嘴,終究一個字沒說,眼淚撲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華麗大船的某個房間裡,一個紅衣女子高挑著眉,冷笑道:“莫非煙,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就是四門八宗之一的落霞門,堂堂門主之女,上趕著要去當人家小妾,好不知羞!”

  端坐著的白衣女子面色如冰,一雙眉眼仿佛被冰霜籠罩,聞言淡淡道:“莫染衣,你如今在落霞門門主的船上,還是收斂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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