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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蝶君神色堅決:“莫道友,你有能力收服廣寒冰焰是你的機緣,就算你不收取,我也無能收服。這並不能混為一談。”
莫清塵喜的就是羅蝶君這一點,雖然人有些冷傲,卻品性高潔,不願占人一點便宜。
“羅道友你就不要推脫了,冷月冰蓮的花朵雖珍貴,我拿了卻用處不大,倒是它的精杆我有大用途。各取所好,皆大歡喜。”莫清塵語氣不容置疑。
羅蝶君猶豫了一下,默默收取了冷月冰蓮的花朵,把碧翠的精杆推給了莫清塵,同時推過來的還有寒竹清涼傘:“既如此,我就把花朵收下,但這寒竹清涼傘請莫道友收下,不然這花朵我也不要了。”
莫清塵笑了笑,伸手把冰蓮精杆與寒竹清涼傘收了起來。
分贓完畢,二人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離開了。
日日去小湖探查卻尋不到出路,隨著一天天過去,二人知道一場惡戰恐怕難以避免了。
“莫道友,你看,這裡應該就是出口。”羅蝶君指著一處白茫茫的地方道。
她們已經到了廣寒山邊緣,發現這裡白霧茫茫看不到前方,抬腳走去,卻發現有一道無形的牆擋住去路。
莫清塵面色凝重,伸手觸及了那道看不見的牆。
“九月的二哥若是前來,定然是出現在這裡。莫道友,你是不是擔心他帶人來?”羅蝶君見莫清塵神情嚴肅問道。
九月的二哥本來已經是五階頂峰的妖獸,若是還有人隨同前來,那她們處境就堪憂了。
莫清塵緩緩搖頭:“我的靈獸火烏鴉是五階的,若是打起來,至少能牽制住一個五階妖狐。在妖族中,五階妖獸也不是遍地都是,九月的二哥奉族長之命來帶走九月和七夕,頂多會有兩隻妖狐前來。”
“既如此,莫道友還擔心什麼?”羅蝶君有些納悶。
莫清塵一點點摸索著那道看不到的牆壁:“我是擔心從這裡出去了怎麼辦。蠻荒之地在天元大陸以北。這廣寒山四季飄雪,定是位於極北之地,那定然在蠻荒深處。我們即便從這裡逃出,在妖族的地盤。恐怕也寸步難行。”
羅蝶君面色也難看起來:“你說的不錯,蠻荒之地、太白域這些異族地盤,別說是我們築基修士,就是結丹修士都不敢深入。那些化了形的妖獸,是不會容忍人類在此出現的。”
“正是如此,我們從廣寒山出去,面臨的幾乎是一條死路。”莫清塵道。
羅蝶君咬了咬牙:“留下也是死路,出去也是死路,難不成天意如此?”
莫清塵豁然抬起頭來:“羅道友,你敢不敢陪我賭一把?”
“賭一把?如何賭?”羅蝶君眼中有了光彩。
“羅道友,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來的吧?”
羅蝶君點點頭。
莫清塵繼續道:“當日我被大鵬金翅鳥追殺,為了逃命,就把數百顆震天雷全都丟了出去。沒想到劇烈的爆炸打開了時空之門,我們二人才被傳送到這裡。”
羅蝶君眼睛亮了起來:“莫道友,你的意思是?”
莫清塵點頭:“我手中還有數百震天雷,若是全在湖底引爆,說不定同樣能炸出時空fèng隙或者激發氣旋,把我們傳送出去。只不過這種隨機傳送,我們二人不知道會流落哪裡,也許直接落到某個化形妖獸的老窩也說不定……”
羅蝶君笑了起來:“莫道友,我覺得自己的運氣,一向不錯。”
莫清塵同樣一笑:“那我們就試試?”
“試試。”羅蝶君肯定的點頭。
說運氣不錯,那不過是一句玩笑。
但明知一成不變是死路,就不如賭一賭,未知,往往也蘊含著生機。
潛到湖底,莫清塵拿出一個竹籃,沉甸甸的,裡面擺滿了震天雷。
“莫道友,等一下。”羅蝶君忽然開口。
莫清塵目光投了過去,就見羅蝶君拿出五彩繩系在自己的手上:“莫道友,我們系在一起,這樣就不會分散了。”
等羅蝶君把二人牢牢系在一起,莫清塵對著竹籃輸入一絲靈力,隨後把竹籃拋了出去。
驚天動地的響聲中,湖水猶如瀑布般倒掛起來,足足有數丈高,接著咆哮著向下落去,氣勢驚人。
那個瞬間,一個氣旋飛速旋轉,把莫清塵二人裹住,轉瞬在原地消失。
三日後,廣寒山來了兩個男子,偌大的廣寒宮空無一人,也無打鬥的痕跡。
令二人吃驚的是,九月和七夕常去玩耍的小湖乾涸見底,只看到一個深洞。
“天衡兄,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九月和七夕也像小姐一樣跑了?”一個男子神色無比驚訝。
另一個男子神情驚怒,正是九月的二哥:“她們不可能離開這裡啊。”
前一個男子一聲冷笑:“怎麼不可能,小姐能離開,說不定就把法子告訴過她們!這下好了,原本族長念在她們在廣寒山孤苦,只打算略施小懲,這一逃跑,罪過可就大了!”
天衡面色難看:“別說了,趕緊回去稟告族長。”
另一端,莫清塵和羅蝶君睜開眼睛,發現呆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裡,抬頭是枝杈樹葉把天空遮蔽了大半,四壁是枯枝雜糙混著泥土。
更稀奇的是,身旁還有兩個圓滾滾光滑無比的石頭,白色為底,其上布滿了黑色斑點。
“這是哪兒?”羅蝶君訝然。
莫清塵敲了敲石頭,又站直身子望了望,看向羅蝶君的神色有些奇異:“這裡可能是……鳥窩!”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意不絕人
“鳥窩?”羅蝶君一愣,隨後面色古怪起來,“莫道友,沒想到你說話還挺靈驗的。”
莫清塵臉皮動了動,默默望天,這算是讚美麼?
“羅道友,這裡既然是妖獸的老巢,我們還是早點離開為妙。”莫清塵打量了一下枯木雜糙混合著泥土鑄成的四壁,當機立斷的道。
她這麼說,羅蝶君自然不會反對,誰知二人剛剛站起來就感到一股極強的威壓傳來,鳥巢口那塊巴掌大的天空瞬間被黑藍色的陰影遮蔽,巢內光線暗了下來。
二人立刻趴下身子,就聽一聲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道:“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莫清塵二人相視一眼,抬頭往上看去。
就見遮蔽天空的暗藍陰影漸漸移開,竟是一雙巨大的藍色翅膀,隨後就聽啾的一聲清鳴,盤旋於半空的大鳥化作一個女子身形,輕盈的立在巢口。
這女子身量頗高,面容白皙的近乎透明,隱隱泛著一絲藍色,額頭正中點綴著一朵藍色梅花,更襯得美人如玉,姿容姣好。
羅蝶君臉色隱隱發白,這化形的大鳥可不是雪狐那種能提前化形的妖獸,而是實打實的化形妖獸!
莫清塵面色卻有些古怪,這大鳥化作的女子,她見過!
當日山陰真人被一個現了原形的藍翎大鳥所傷,那藍翎大鳥化作女子模樣時莫清塵雖只是驚鴻一瞥,卻正是眼前的女子無疑,因為她清楚的記得那女子額頭有一朵藍色的梅花,很是特別。
莫清塵目光微微掃過女子的衣衫,藍色的裙裾一角呈黑藍色,濕膩膩的。
它受傷了!
一聲尖利卻不失清脆的冷哼傳來:“哼,你們人類果然狡詐,堂堂元嬰修士落井下石,趁我剛產子身子虛弱就想置我於死地,這倒也罷了,居然派你們兩個小小的築基修士摸到我家來,想傷害我的孩兒,真是惡毒至極!你們人類,難道就不敢光明正大的行事麼?”
莫清塵悄悄掃過順著它暗藍裙角往下滴落的暗紅色液體,低伏著身子儘量讓自己的態度看起來溫和恭謹:“回前輩的話,晚輩二人是無意流落到此,並沒打算傷害您的孩子——”
話未說完就被藍裙女子打斷:“笑話,好一個無意到此,居然能無意流落到我家來?”說完上下打量了莫清塵一眼,“小丫頭修為不咋地,巧舌如簧的本事倒是一點不差!今日我就取了你們的性命,要怪就怪你們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師門長輩派你們來送死吧!”
藍裙女子冷笑著衣袖無風自動起來。
化形妖獸的一擊,哪怕這個妖獸看樣子受了不輕的傷,也絕不是兩個築基修士能抵擋的。
“前輩!”莫清塵緩緩抬起了頭,一手抱著白點黑斑的鳥蛋,一手拿著一把黯淡無光的匕首,鋒利無比的匕首尖正抵著鳥蛋下端。
另一邊,羅蝶君也抱著個鳥蛋緩緩站了起來。
藍裙女子滿頭青絲忽然飛揚起來,臉色冰冷如霜:“你們敢!”手卻下意識的一顫,本來無風自動的衣袖垂了下去。
她剛才和兩個小丫頭多費口舌,就是投鼠忌器怕她們傷了自己的孩兒。
她以十階妖獸的氣勢施壓,本以為這兩個小丫頭定然會被嚇破了膽不敢造次,自己再趁機會取她們性命易如反掌,誰知道這兩個小丫頭居然搶先一步,以孩兒威脅自己!
莫清塵甜甜地笑了起來:“前輩,晚輩當然不敢。”
話雖如此說,手中的匕首卻動了動。
女子長挑的鳳眼一眯:“小丫頭,你敢威脅本王?”
本王?
莫清塵二人互視一眼,神情難掩驚訝。
藍裙女子咯咯地笑了起來,就如流瀉出一曲清脆動人的樂章:“看來你們的師門長輩果然是沒想過你們能活著回去的,竟然都沒告訴過你們,本王是蠻荒四大妖王之一麼?”
四大妖王?
莫清塵心中哀嘆,看來她們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不但掉到了妖獸的老巢,這妖獸還是他娘的妖王!
儘管心中哀嘆,面上反倒平靜下來,望著自稱妖王的藍裙女子笑意盈盈:“晚輩二人竟能一睹妖王風采,實在是三生有幸。”
一旁的羅蝶君雖沒開口,面色卻冷淡平靜,看不出一點懼色。
藍裙女子薄唇抿了抿,她真是沒想到兩個築基期的小丫頭居然有這種膽色,她一再以言語相迫就是為了尋到她們驚慌失神的機會,卻沒成想這二人在她的威壓之下竟能面不改色。
可恨自己受了傷,如若不然,哪怕是她們把孩兒抱在懷中,又豈能威脅的了自己!
莫清塵面色平靜,一動不動的望著藍裙女子。
她不知道女子心中這些想法,卻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有一絲大意,面對十階妖獸一旦心神失守,那就是滅頂之災!
藍裙女子的氣勢忽然一收,整個人氣質柔和起來:“罷了,我也不跟你們兩個小丫頭計較,只要你們放了我的孩兒,本王就允你們自由離去,絕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