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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弟子擺擺手道：“誰也沒贏，二人打得昏天暗地，把如玉真君和若曦真人都驚動了。如玉真君見外甥女如此不懂事，很是不快，可還沒等得及處置此事，更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說”莫清塵就當自己聽故事了。
“咳咳。”那弟子清清嗓子，繼續道：“葉師叔來了，說出的話令如玉真君都坐不住了，他居然要退親”
“什麼”莫清塵一驚，隨後道：“難道玄火真君為他提親，他並不知情？”
那弟子搖搖頭道：“事情就怪在這裡啊，葉師叔提出退親，眾人都大驚失色，段師叔更是當時就跑回了洞府閉門不出了。隨後玄火真君匆匆趕到若水峰，還當著如玉真君的面打了葉師叔，氣急敗壞的問葉師叔犯什麼糊塗。葉師叔一聲不吭，如玉真君便要玄火真君給個交代，玄火真君便問葉師叔，當時為他提親，不是和他商量過麼，他並沒有表示反對啊，您猜葉師叔說什麼？”
“說什麼？”如此狗血的情節，莫清塵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葉師叔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錯了”，玄火真君問他什麼錯了，他就死活不說了，直接跪到如玉真君面前，說自己明白退親之舉傷害了段師叔，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願意接受如玉真君任何懲罰，同時許諾只要他活著便滿足段師叔一個要求，無論段師叔何時提出來，哪怕粉身碎骨也會為她做到，只除了不能娶她。”弟子嘆息的道。
那“錯了”二字便如小錘，直敲到莫清塵心上。
他，他為何說“錯了”？想到他似乎誤會自己是純陰之體，莫清塵忽然不敢再想下去，只喃喃的問道：“那他們怎麼又去了訓誡堂呢？”
弟子繼續道：“如玉真君一聽葉師叔這麼說，便死了心，明白他對段師叔並無一絲情意了，強扭的瓜不甜，更可況雙修講究的就是心靈相通，如玉真君當場答應了退親，正好見到阮仙子喜形於色的樣子，當時就斥責一頓送去訓誡堂了。之後如玉真君也沒處罰葉師叔，把葉師叔和玄火真君一起趕出了若水峰。誰知事情還沒完，做任務回來的墨師叔聽說了葉師叔退親一事，氣不過拉著段師叔徑直去了流火峰，把葉師叔狠狠揍了一頓，葉師叔手都沒還，最後還吐了血。這事最終驚動了太上長老，直斥如玉真君和玄火真君管教不嚴，令這些精英弟子狂傲不羈，肆意妄為，便把他們全都趕去訓誡堂思過了。”
另一個弟子插言道：“這麼一波三折的事，轟動了整個門派，那些日子門中弟子整日談論此事，便傳出了一個謠言，這謠言呢就和那位和光真人的徒弟有些關聯。”
莫清塵直覺不妙，問道：“什麼謠言？”
那弟子嘿嘿笑道：“師叔，都說了是謠言，您聽過就算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為這事太離奇，就有好事之人尋根究底，居然發覺那位被退親的段師叔和和光真人的徒弟莫師叔曾經被並稱為‘青清雙姝’。不止如此，早在十幾年前她們二人一同參加憂樂谷試煉時，葉師叔便對莫師叔一見傾心，為此阮仙子還找過莫師叔麻煩的。所以就有流言道，葉師叔說‘錯了’是因為他喜歡的是莫師叔，而玄火真君提錯親了。”
莫清塵眼前發黑，得了，鬧半天全世界都知道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回來的很不是時候。
莫清塵有氣無力的揮揮手，帶著孿生侍女駕船離去。
良辰美景忐忑的看著臉色難看的莫清塵，沒敢做聲。
訓誡堂中不能探視，也不能發送傳訊符，莫清塵只得先去供給堂領了門派服飾，返回了青木峰和光真人的住處。
竹海還是那麼美麗，竹屋前的糙地上，通天風虎獸懶懶的趴著，看起來孤零零的。
見到莫清塵回來，通天風虎獸難得的露出驚喜之色，隨後抱怨道：“主人五年前帶了小玉去找你，一直沒回來，如今也不曉得怎麼樣了，哼，留下我一個看家，膩歪死了。”
莫清塵尷尬的一笑，沒敢接話，吩咐良辰美景給大老虎順毛，自己回到房中收拾了一下，給小夏和陳嬌杏各發了一道傳訊符。
小夏那邊一直沒有回應，陳嬌杏的傳訊符很快過來，上面寫著幾個字：“老地方見”
第一百九十一章 故人心易變
第一百九十一章 故人心易變
所謂老地方，便是當初莫清塵和陳嬌杏隔三差五打上一架的地方，就在一個不起眼的山谷中。
莫清塵去了那裡，陳嬌杏還沒趕到，這早在她意料之中，自己如今的修為速度要比陳嬌杏快多了。
記得離山那年陳嬌杏已經鍊氣十二層，正閉關苦修，一晃五年過去，想來也築基成功了吧。
過了一會兒，便聽到了動靜，莫清塵抬眼一看，陳嬌杏騎著一個飛行鶴符緩緩落了下來。
莫清塵一怔，陳嬌杏居然還沒築基？
“陳嬌杏。”莫清塵揮了揮手，見了昔日朋友，心中還是欣喜的。
出乎意料的是，陳嬌杏大步流星的走來，俏臉緊繃，走到莫清塵面前深施一禮：“弟子拜見師叔。”
莫清塵臉色一變，怎麼五年未歸，門中熟悉的人個個都發生了變化，不由問道：“陳嬌杏，你怎麼了？”
陳嬌杏此時身高比莫清塵矮了半頭，聞言抬起圓圓的臉蛋：“我沒怎麼了啊，您是築基師叔，晚輩見了你施禮，不是應當的麼？”
莫清塵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怨懟，更是不解：“陳嬌杏，我何時得罪了你，怎麼五年不見，你這麼陰陽怪氣了？”
“哼”陳嬌杏臉往旁處一別。
莫清塵雖有些惱怒，好在陳嬌杏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的性子倒是沒有改變，儘量溫和的道：“對了，小夏哥呢，今日我給他發傳訊符，一直沒見他回應。”
話音剛落陳嬌杏猛的轉過臉來，手指顫抖著指著莫清塵道：“小夏哥，小夏哥，您堂堂築基中期修士，還隨口叫人家小夏哥，羞也不羞？”
莫清塵真是覺得莫名其妙了，臉色冷了下來：“陳嬌杏，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陳嬌杏頓時血色上涌，俏臉通紅：“莫清塵，難怪人家都說你是妖女，害的和光真人被罰進訓誡堂思過，段清歌被葉師叔退親，還害的他們全都進了訓誡堂。就是……就是夏師弟，剛剛築基成功就急匆匆的下山去，還對我說什麼要出門遊歷，當我是傻子麼，哪有剛剛築基沒有穩固境界就出門遊歷的，他分明是尋你去了，他對我說過多少次他不相信你死了，說的我耳朵都長繭了”
聽出陳嬌杏話中的酸意，莫清塵恍悟，原來她對小夏哥情根深種了。
陳嬌杏憤怒的眼神刺痛了莫清塵的眼睛，她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可是陳嬌杏，自己一直認定她是朋友的，難道是自作多情了麼？
“陳嬌杏，難道我活著回來，你不開心？”莫清塵一字一頓的問道。
陳嬌杏咬了咬嘴唇，目光投向了別處。
莫清塵知道今日不把話說個明白，二人的心結就再難解開了：“陳嬌杏，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真的希望我死在外面了麼？”
陳嬌杏哼了一聲：“我憑什麼一定要回答？”
莫清塵咬牙道：“陳嬌杏，你喜歡小夏哥吧？難道就因此，眼中就再也看不到其他？哼，我看是幾天沒打，你又不自在了是吧？”
陳嬌杏跳了起來：“來啊，別以為你築基了我就怕你，大不了打死我好了，還省得煩心了”
“好，好，我也不欺負你，你不是鍊氣大圓滿麼，我就把修為壓制在鍊氣大圓滿，你要是在我手下走過三招，我就跟你姓”莫清塵說完身形動了起來。
“一招，兩招，三招”當莫清塵數到三時，反手把陳嬌杏抓到了手中，問道，“你服不服？”
陳嬌杏聽到這四個字，心中忽然一酸，多少次二人打架都是以莫清塵的勝利告終，每一次她都會這麼問自己。
“我……我不服”陳嬌杏忽然張口咬住莫清塵手腕。
莫清塵頓時怒了，也不再講究章法，更不使用靈力，二人就如世俗潑婦般，拳打腳踢起來。
小半個時辰後，披頭散髮的二人氣喘吁吁的仰面躺在糙地上。
“你服了麼？”莫清塵問道。
陳嬌杏喘著大氣道：“你欺負人，你的衣服有防禦功能”
莫清塵不再搭理她，吐出兩個字：“狡辯。”說完便出神的看著空中形狀多變的白雲。
忽然，陳嬌杏嗚嗚的哭了起來。
莫清塵沒有做聲，任由她聲音越哭越大，到最後語無倫次的說著：“憑什麼，從小到大，每次都打不過你，明明我靈根比你好，身份比你高，到後來卻樣樣不如你。就連築基也是如此，原本我們修為差不多，你卻在二十二歲就築基成功了，而我呢，現在三十四歲了，築基了兩次都失敗了。這也就罷了，為何那麼多旁人認為高不可攀的人都喜歡你，重視你，就連夏師弟心心念念的還是你那我呢，誰看到我的努力了？還是說，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只要有你在，就會被你的光芒比下去？你說，你說，你是不是天生來克制我的？”
原來，不知不覺間，陳嬌杏對自己有了這麼深的心結。
莫清塵坐了起來，伸手抓著陳嬌杏一隻胳膊道：“你給我坐起來，聽我說”
陳嬌杏倔強的瞪著她，眼睛中卻有自己都沒察覺的脆弱。
莫清塵的聲音冷冷地響了起來：“陳嬌杏，當年初次見你，雖然不算愉快，我卻覺得你值得結交，可沒想到你年紀越大越沒出息”
莫清塵這話說得很重，陳嬌杏卻一動不動的聽著。
“照你的邏輯，你想自己修煉最快，那麼是不是所有比你修煉快的人死光了才好，那樣你就成了最快的？這樣很威風麼？你希望你的心上人喜歡你，那麼是不是希望其他對你有威脅的女子全都死光，那樣的話，他就一定會喜歡你了麼？就算他接受了你，你心中就不忐忑，他到底是發自內心的歡喜，還是別無選擇之下的妥協？那樣的姻緣就是你想要的麼？”莫清塵毫不客氣的問道。
陳嬌杏猛地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才沒有……沒有恨不得比我強的人都死光……”
莫清塵淡淡一笑：“這麼說，你只是針對我了，見不得我修煉比你快，見不得我比你受歡迎？陳嬌杏，其實你心底一直是輕視我的吧，所以我每一點進步，反而會讓你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