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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軒和容祁畢竟已經許多年未曾見過,在不能自已的激動過後,剩下的多是無話可說的尷尬。

  慕容軒見容祁風姿俊朗不減當年,心裡對容祁的感激又重新浮出,他畢恭畢敬道:“慕容軒多謝師祖當年教誨。”

  容祁擺手道:“當年選你入九華山,不過是你當得起九華山繼承人的資格罷了。如今你已功德圓滿,入了仙界。往事,不必再提。”

  容祁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慕容軒自是不會再言往事,他又與白景說了兩句,便隨著容祁朝著開雲大仙的府邸內部走去。

  白景對他師父的過去很是感興趣,在容祁和慕容軒交談時就安靜認真的聽著。待兩人交談結束,他就暗自打量慕容軒。

  容祁帶著白景直接進了開元仙府的後院,與提前到達的長和祖師匯合。

  在見到長和祖師的剎那,白景下意識的往容祁身後躲。後見長和祖師含笑看著他,他又低著頭從容祁身後出來,與長和祖師見禮。

  “白景見過師公。”白景低聲道,將晚輩禮儀行得盡善盡美。

  長和祖師眼神蒼茫明睿,仿佛能夠容納並看穿所有,他清聲道:“無須多禮。”

  在白景的忐忑不安中,長和祖師不緊不慢的收回了目光,對容祁道:“小祁,你我師徒也是許久不見,今日再來對弈兩局,如何?”

  容祁頷首道:“恭敬不如從命。”

  長和祖師和容祁都是棋藝高手,兩人都不急不緩的布局,棋逢對手時難以看出誰更勝一籌。白景靜默觀棋,將他能看明白的局路銘記在心。

  第一局結束,容祁和長和祖師並未完全辨出勝負來,長和祖師笑道:“前些時候與你對弈就覺得你我的棋藝已相當,不想我卻是輸你一籌,果真是青出於藍。”

  容祁謙虛道:“是師尊教導有方。”

  開雲祖師是在容祁與長和祖師下第二局時到來的,彼時他已經送走了大半客人。開雲祖師的棋品與陸珩的棋品相差不多,先是不明白何為觀棋不語真君子,再是不懂何為落子無悔。

  他邊觀棋邊指手畫腳,還邊拉著白景與他講解。

  有了開雲祖師的破壞,第二局棋比第一局棋崩潰的更快,容祁和長和祖師依然未分出勝負。

  開雲祖師滿臉遺憾的指著棋盤,說道:“剛才讓你放在這裡你非是不聽,現在可好?”

  長和祖師從來從容淡定,生氣發怒的時候更是屈指可數。然而,就在開雲祖師將他紙上談兵的道理用於此處時,他慣來清明的眼眸中還是跳出了兩簇火苗,恨不得將開雲祖師燒了才好。

  長和祖師忍著怒意,指尖輕彈,數枚棋子落於棋盤上。緊接著交錯擺布的棋子無力而動,退回到棋盅里。

  勝敗分明。

  開雲祖師嘴角微抽,自知理虧,再不言語。

  每次與容祁相見,開雲祖師都會詢問關於陸珩和蕭沐的事宜。每次詢問過後,他都會罵罵咧咧的嫌棄兩名弟子不思進取。而後,又關心兩人在爭奪殺伐的凡間界是否過得如意。

  每到這個時候,容祁都會選擇沉默。

  當年,若不是情況緊急,他也不會選擇登天成仙。

  此時的陸珩和蕭沐正是感情正濃,兩人如何會捨棄凡塵的自由自在,飛升至不明境況的仙界?

  開雲祖師仙辰過後,容祁就又帶著白景踏上了遊歷的旅途。

  仙境無數,遇上合意的,就定居暫住些時間。只是,每到一處,白景都習慣性的種下幾株白梅,然後在白梅樹上刻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千載時光彈指過,當年粉雕玉琢的嫩娃如今已經長成了天資自然的青年。青年白衣飄袂,面如冠玉,皎如月華,俊美得奪人心魄。

  白衣青年姿態悠哉的仰躺在白梅中間,任由白梅的清香浸染他衣袍的每個部分,他明澈的眼眸微睜著,裡面隱約有無奈哀傷浮現。

  過了須臾,白衣青年將白淨的手置於眼前,似是要把眸中的複雜情緒盡數遮掩。

  青年正是與容祁在外遊歷的白景。

  白景在白梅中躺了很久,直到聽到有人喊叫,他才輕盈的降落到地面上。

  開了門,出現在白景面前的是一個身著喜慶的畫著濃妝的胖女人。他認識這個女人,她是此仙境出了名的仙媒,號稱沒有她撮合不了的仙侶。

  然而!白景現在是看到這個女人就生氣,她竟然把胖爪子伸到他師父身上來了。他師父是他惦記著的,豈容她亂牽紅線?

  白景蹙著眉看了女人兩眼,不耐開口:“我師父閉關未出,也暫時沒有結親的打算,就不麻煩你了。”

  胖女人臉上堆著笑,豆大的眼睛裡儘是精光,她盯著白景看了許久,越看越是覺得他生得好看,越看越是覺得此人不該孤身仙途。

  胖女人見白景欲退後離開,忙道:“大仙,仙媒我今天不是來找仙君的,是來找您的。您瞧,您花樣年華,正是成親的大好時候。茫茫仙途,前路未卜,有個仙侶作伴豈不更妙?”

  說起成親,白景心情就更不妙了!

  他師父明明應承過他,待他長大,就與他成親。

  現在可好,他都到了仙媒上門說親的年紀了,他師父卻是對當年承諾閉口不提。

  白景目光微涼,薄唇輕啟:“我……你可以走了。”

  胖女人不死心,還欲繼續勸說,卻聽得有乾淨清潤的聲音傳來:“小景已有仙侶,就不勞仙媒費心了。”

  白景雙眸乍亮,他快速轉過身,循著聲源的方向尋找,最終將視線定在了被他刻畫了無數劃痕的白梅樹下。同是白衣加身容祁,卻是比漫天的白梅耀眼太多。

  仙媒見到容祁,心思又再度活絡起來,她稍事將衣衫整理,就想往容祁的方向而去。

  察覺到仙媒的意圖,白景的臉色瞬間轉冷,他出手攔著仙媒,壓著聲音道:“不許打擾我師父,在茫茫仙途中,我師父有我就好。”

  此後,仙媒再未糾纏。

  第164章 本源世界23

  白景抬眸, 望著漫天飛舞的似雪花瓣。他想到之前聽得的容祁話語, 只覺得他的心也形如這些在微風中紛揚浮沉的梅花, 七上八下,難定得很。

  白景垂放在身側的手微握成拳, 他強自忍著心裡的悸動, 將眉梢上的喜悅稍事收斂,故作從容的往容祁所在的位置走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白景的心緒就越是激動澎湃。

  站在他前方的男人,是他自出生起就認定的人。

  看著白景略顯急切凌亂的腳步,容祁心裡被繃著的弦被倏地撥弄著, 弦音飄裊,如山澗清泉入心浸體,流往四肢百骸, 滋潤著他的血液經脈。

  容祁不自覺揚眉展顏,神態柔和的等著朝他走來的人。

  容祁還記得, 在他和小景尚在小世界歷練之時。小景總是喜歡在激情過後靠在他的懷中, 與他訴說濃情。

  小景曾戲笑說, 他與他,就像是光明與飛蛾, 無論結局如何, 飛蛾總會對光明義無反顧。

  只要他還活著,就絕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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