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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簡直是說煽情就煽情,可茶米油鹽之外有風花雪月,肉麻的話偶爾說幾句,能給枯燥的生活添糖加蜜。

  常遠飛快地捉住他的手在指尖握了握,這人身上一年四季都有暖意,他其實沒察覺自己有什麼變化,但看見邵博聞笑起來心裡就舒坦,他哪有什麼鎮定?只是在廁所門口生過了氣,然後為了照顧伴侶的情緒,將負面心思都藏起了罷了。

  等他嘗到了顧慮的滋味,就明白邵博聞的寬厚和豁達背後,或許也有著許多的傷口,所以他哪能有事只想著往這人身上靠?他需要邵博聞,也得保護他。

  常遠心底有種溫柔和守護的情愫,此刻要是在家裡,他會抱住邵博聞,並且給他一個吻。

  “也托你的福,”常遠輕輕地說著,然後挑了兩根油麥菜放進邵博聞的盤子裡,用筷子“叮叮叮”地扒拉出一個愛心的模樣,他打起精神笑道,“給你比個心,順便問你個問題,馬上放假了,你們明年的工程量指標攢了多少?”

  邵博聞看著那顆綠色的、歪七扭八的心漸漸成型,有些沒聽清地“啊”了一聲,他那會兒整天不要臉的時候,沒想過老實靦腆的常遠有天會反過來撩他。

  可憐一個吃飯從不拍照的人,當下正在思索著要不要解鎖手機了留張底,免得此景後會無期。

  不過愛情讓人愚昧,他最後還是幹了這個事,常遠在對面笑話他純情,一不正經話題飛了,等出了餐廳也沒想起來,不過邵博聞的智商倒是回來了,送來送去沒玩沒了,常遠自己回工地了,他前腳一走,邵博聞後腳就撥了老曹的電話。

  “老曹,你在不在辦公室?在就好,幫我辦點事,目前開著的電腦你記一下,都是誰的,在我回去之前不許讓人開新的電腦,私人的也包括,我很快就回來。”

  他可以無視何義城的黑鍋,因為不要榮京那二期他們就沒關係,但邵博聞不能接受自己的公司被人放在網絡上做擋箭牌。

  常遠回到工地也有新發現,渣土車還在原地,可拉行李箱那哥們不在門口了,他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不知道從哪搬了把椅子,背對門坐著用筆記本電腦在寫ppt。

  常遠透過窗戶,看見他敲了幾個字然後進了個文件夾,滾輪滑了滑接著從鋪滿的圖片裡點開了一張,那是一個不知道是三棱還是四稜錐模樣的建築的一角,立面被密密麻麻的亂糙紋擠滿,遠看能讓強迫症一秒犯病。

  第101章

  常遠敲了敲門,推開進去了,郭子君不在辦公室,也不知道是誰放這人進到這裡的。

  屋裡的人聽到動靜回過頭,正好跟常遠對上視線,他禮貌地笑了笑,詢問道:“你好,您是?”

  常遠回了個微笑,抬手指了指牆角的座位,“你好,我在這兒工作。”

  那人立刻放下滑鼠站了起來,“不好意思,貿然就進來了,詹蓉說我可以在這裡等,我就非請而入了,請您見諒。”

  沒了那層揚滿灰的玻璃的遮擋,常遠已經能比較清楚地瞥見他電腦上的圖片了,那是一個三角稜錐角面的效果圖,渲染精細、稜角硬挺、體量樸素紋路卻複雜,專業人士看一眼,就知道圍著它打轉的甲方和大乙方都很有錢、設計團隊很牛逼。

  接觸效果圖的人一般都是地產相關人員,業主、建築設計師、3D建模渲染、房地產銷售及策劃人員等,這人來找王岳,卻對詹蓉直呼其名,可見並不是普通的材料推銷商。

  嚴格來說,監理的辦公室是不讓路人隨便進的,資料太多容易被碰亂或找不著,可常遠對這人有好感,主觀上認定他有分寸,因此也沒什麼見諒不見諒的,他朝椅子揚了下手心,客氣地說:“沒關係,坐吧,詹工呢?”

  “謝謝,她說去趟衛生間,有些時間了,還沒回來,”那人伸出手來,笑著道,“我是王巍,您貴姓?”

  二期即將扎鋼筋、灌混凝土澆築主體了,形形色色的推銷商蜂擁而來,“王”又是大姓,上周就來了好幾個,常遠一時沒往親戚的方向想,他握住對方的手搖晃了3下,“別這麼客氣,我是常遠。”

  他不像邵博聞那麼能聊,也不愛打聽,王巍看著也非常含蓄,兩人互通姓名後常遠客套了兩句,說詹蓉很快就會回來,讓王巍稍微等等,他給對方倒了杯水,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琢磨怎麼預防大貨車這個危險的flag。

  常遠想起王岳和張立偉的舅舅,覺得這兩人是亦正亦邪,雖然十分趨利,但心眼沒有那麼壞,這念頭讓這兩人在他心頭活了起來,覺得這兩人沒那麼討厭了。

  邵博聞說得對,高薪無法養廉,也只有高薪才能養廉,常遠終將放下分文不取的清高,來與不同的人打成一片。

  過了幾分鐘,常遠忽然醒悟過來,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決定以後要給邵博聞拉皮條來著,拉皮條就得開通全國暢聊套餐,這是他的死穴,他得好好學習。

  常遠歪倒上身,從立起來的文件夾旁邊探出頭去,他想了想,克服了搭訕的心理障礙起了個保險的話頭,“王先生,你吃飯了嗎?”

  素不相識他不可能熱情過頭地請人去搓一頓,但可以提供下用餐地點。

  王巍正在選圖做匯報文件,他是國際建築事務所GMP的設計師,剛結束了B市金茂集團環球金融城項目的概設投標,作為勝出的組別在年前得給全公司做次匯報,本來這裹腳布的差事不歸他管,可惜該發言的人剛出院,這鍋自然就砸在他頭上了。

  他沒多久之前才在門口見過常遠,又在這兒等了詹蓉一小會兒,沒有時間去吃飯,可跟陌生人說實話也不合適,像是讓別人請吃飯的口吻,王巍停下手裡的操作笑道:“早飯吃得晚,現在還不顯餓。”

  只是他話音剛落,打臉的人就來了,窗戶口的人影一閃而過,緊接著門被輕輕地踢了兩下隨即就開了,詹蓉人還未至聲先到了。

  她的聲音聽著有些雀躍,顯得十分開心,“巍哥,我隨便給你包了倆菜,你先墊墊肚……呀常遠,你回來了啊。”

  王巍摸了摸鼻子,站起來接了妹子的好意,詹蓉則為擅自帶人進入跟常遠解釋起來,“對不起啊,巍哥是我師兄的朋友,我在門口看見他,就把他帶進來了,他找王總有點事,可王總陪領導出去吃飯了,會議室里有甲方的東西也鎖了,當時你跟小郭都不在,他東西又有點多,我就自作主張把他放你辦公室了。”

  常遠將椅子滑向過道,說了聲不要緊。

  詹蓉忙活著將餐盒在另一邊的空桌上攤開,一邊笑了起來:“我給你倆介紹一下,說不定以後有機會合作呢。巍哥,常遠東聯的代總監,我師兄參與的小三居,就是他們公司做的監理,常遠,巍哥是GMP的主設,國內很多大型的高端項目都是他們做的方案設計。”

  常遠心說果然是設計師,王巍卻心想這人細皮嫩肉的,看著一點也不像是帶著安全帽整天在太陽底下轉悠的監理。

  ——

  不能開電腦意味著沒法上班,謝承帶著一點疑慮,熱火朝天地玩著夢幻西遊,他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記疼的代表,火氣來去如風,十分不肯難為自己。

  周繹就比他“小氣”多了,他一時三刻忘不了何義城的刻薄,也對邵博聞授意下老曹的行為滿腹牢騷,這讓他感覺自己在被懷疑,於是他兩腿大岔地質問道:“曹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曹簡單粗暴地拉了電閘,至少阻止了台式機的開啟,然後他將所有人集中在了客廳,搬出麻將與紙牌供人消遣,可惜知情的人胡思亂想,不太知情的人滿頭霧水,沒能真正湊成牌局。

  “我一個廚子能有什麼意思,都是你們老闆的意思,他一會兒就回,你沖他嚷嚷去。”

  林帆按了按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衝動,周繹想想也是,於是閉了嘴。

  阿永和老顧等沒去參會,又好奇地來問他們,三人只好你添油我加醋的將大概過程複述了一遍,等他們說完邵博聞也回來了,可是周繹不敢沖他嚷,他覺得有些委屈。

  “老闆,你信那女的話,覺得‘天行道’真的在我們中間嗎?”

  邵博聞放下包,拉了把椅子在坐下了,他沒坐中間,眼神也很直接,他說:“我沒覺得,會上我問你們,你們說不是,那就不是,我跟那劉秘書又不熟,為什麼要信她不信你們?”

  “那你這是?”周繹不信他,還說起了氣話,“假設我是‘天行道’,我不想讓身邊的人知道我在網上做的事,又有什麼不行的?你這樣……這樣跟何義城有什麼區別,不也刺探個人的隱私麼?”

  謝承雖然是道粉,有義務維護愛豆,可大佬也是他的心頭肉,他不玩遊戲了蹦起來,用手機懟了周繹一下,“你瞎激動個啥啊,聞總都說信你了,還隱私?別人的女秘書都知道了你還是懵的,合著你保護隱私的方式就是裝聾作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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