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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長這麼大了還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麼寫,看見老阿姨扭腰歌他有心情的話會去配舞扭屁股,上大號從客廳就開始垮褲子,最重要的是猛然看見他倆在撩閒也不會避嫌,還要窮追猛打地問在幹什麼,弄得常遠在臥室以外的場合硬是將心理年齡調到了70歲,決定無欲無求。

  邵博聞卻是沒臉沒皮,將逗他和孩子當樂趣,他看常遠炸了一身惱羞成怒的毛,有了點活蹦亂跳的意思,這才安分下來,說:“是有點瞎。”

  如果這也能算安慰……常遠卡了下殼,被他氣笑了,“沒法聊了,不聊了,吃你的飯吧。”

  “我說的是實話,”邵博聞不動聲色地牽走了話題,“你可不就是沒發現周繹不對勁麼。”

  常遠可以說是毫無察覺,他滿頭霧水地跳進了坑裡,說:“啊?周繹?我沒注意,他怎麼了?”

  邵博聞輕描淡寫地說:“我覺得他看出咱倆的關係了,整天心不在焉的,看我跟你的眼神都直虛晃,所以我在想,明天晚上喊他們過來吃火鍋。”

  這可真是禍不單行,一波又起,常遠直接懵了,他家後院一把大火經久不息,邵博聞的前門這就著火了,聽起來就讓人焦慮。

  ——

  半夜裡落了些雪子,打在窗台上嘩嘩作響,常遠斷續失眠,睜眼閉眼折騰了一夜,同樣在這個城市裡,有人跟他一樣輾轉難眠。

  第二天供早高峰出行人群打發時間的熱搜新聞里,赫然出現了沉寂已久的“天行道”的蹤影。

  這次他一改長篇大論的呼籲和譴責,什麼都沒寫,只是貼了4張角度看起來像是偷拍的照片。不算清晰的鏡頭裡始終有四個人,前兩張一個打三個躲,後兩張這四人上了同一張飯桌。在他龐大的粉絲群下,很快就有知情的人將問題挑了出來,開始向涉事的人緩緩靠近。

  這些暗流暫時被隔離在了工地之外,因為張立偉和王岳誰也不在,常遠不負責任地猜測他倆應該是到隔壁小區協商去了。

  然後這兩人一整天都沒回來,鑑於家裡還有一個爛攤子要收拾,常遠就假裝很忙地在辦公室練字練到邵博聞來催才開始往回走,雖然傳說中沒有火鍋解決不了的事,但他心裡還是忐忑。

  那種緊張感沒頭沒腦,常遠生平第一次朝朋友出櫃,也弄不明白這其中的所以然。然後這種忐忑一直持續到他提著肉卷和丸子擰開大門,抬頭看見獨占沙發半壁江山的許惠來才醍醐灌頂地醒悟過來,他緊張的原因也許是身後沒人。

  常遠不知道他在,而許醫生雖然叫“惠來”可事實上很多飯局他都不“會來”,唯一的解釋就只有邵博聞背地裡請過了,這人……

  家裡的氛圍似乎一如往常,打牌的打牌,沒牌打的wifi,老曹在廚房切菜,只有周繹剛狼狽地挪開視線。

  常遠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將肉卷放進冰箱,去廚房露了把臉,然後就像個客人一樣坐到許惠來旁邊等白食,虎子習慣性地蹭了過來,讓他幫這幫那。

  常遠一邊揭布丁的封紙,一邊問道:“你怎麼來了?前天喊你過來吃飯不還忙得飛起麼?”

  許惠來老大不情願地說:“老邵說你倆今天結婚,讓我過來隨份子錢,你說我來不來?”

  “我謝謝你了,睜眼說瞎話,”常遠將眼神往牌桌那邊一掃,“那邊一群還是吃瓜群眾,有一個開了點竅,估計正在懷疑人生。”

  許惠來將周繹來回打量,然後露出一副同情的嘴臉,“可憐孩子,內心估計都糾結成天津大麻花了。”

  常遠失笑道:“附議,我有點怕這可憐孩子一個想不開,撂下辭職信跑了。”

  許惠來撐著下巴一副坐等看戲的模樣,“其實我就是來看這個的,血淋淋的出櫃現場。”

  常遠嘴角一抽,用手指著門一臉冷漠,“出去!”

  第89章

  許慧來當然不會出去,他可是邵博聞請來捧哏的,出場費貴到讓邵博聞去給他爸“賣身”,常遠到底懂不懂啊。

  常遠不是很懂,他只是聽見廚房裡“嘩啦”碎了個盤子,然後倒忙專業戶虎子讓他爸給擰了出來,嬉皮笑臉地扔給了常遠。

  孩子有著旺盛的模仿能力,卻又力不足地總是闖禍,本來就害怕若是家長再訓斥,久而久之他就不會再敢嘗試了,這點體悟常遠深有體會,他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性格有幾分歸根於家庭教育,但可以肯定絕對關係匪淺。

  不過邵博聞在這點上做得夠有耐心了,很少會嫌他的虎子礙手礙腳,也不介意花點小小的代價來成全兒子磕磕絆絆的成長。

  比如現在,他們就從廚房到沙發的一路上都在討價還價,邵博聞讓他賠,虎子說他沒錢,邵博聞讓他用零食來抵,虎子不願意,問能不能用掃地代替,邵博聞說可以是可以,就是……

  許慧來饒有趣味地盯著父子倆沒完沒了的口水互動,感覺得出邵博聞是真正分得清好脾氣該用來對待誰的那種人,能成為他的朋友其實是一件幸事,他感慨道:“老邵脾氣不錯。”

  反正比自己的好,常遠謙虛地笑了笑,“還行吧。”

  許惠來心裡不喜歡亂秀恩愛的朋友,可他嘴上卻愁人地說:“你是不是不會撒狗糧?”

  “你看我像不會的樣子嗎?”常遠用事實說話地指了指大款和富婆,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就是在你面前我不能誇他,我怕你吃醋。”

  許慧來瞪了瞪眼睛,心裡有些觸動,他用手比了把槍對著常遠說:“冰~友(朋友)你很識相哦。”

  他祖籍是閩南沿海那邊的人,跟熟透的朋友才會用方言開玩笑,常遠搭住他的肩膀笑著回道:“病友你也是。”

  雖然個人有表現自由,快樂也該與人分享,但一次兩次就好,不要跟人頻頻提起他目前沒有的東西,也別將一個單方面感興趣的話題反覆提起,朋友之間求同存異,談論的話題要是不共同,慢慢就會陷入無話可說的境地。

  一室之內有人生百態,常遠這邊是兄友弟恭,邵博聞在給老曹做牛做馬,謝承輸得鬼哭狼嚎,阿永和老顧喜笑顏開,林帆拿著牌面勸謝承稍安勿躁,那邊周繹的思維卻在水深火熱里煎熬。

  他覺得常遠跟許慧來在邵博聞的家裡勾肩搭背的是不是不太好?還是,許慧來其實也是……周繹刨了刨頭髮,感覺自己的頭快要炸了,他的腦子裡不該充斥著公式和模型嗎,現在裝的都是什麼鬼啊?!

  在周繹的直覺里今晚應該是有事要發生的樣子,但到目前為止他沒有看到一點不同尋常的信號,這種孤獨的茫然讓他焦躁。

  常遠一直在關注周繹,不過他“偷窺”的技能沒點好,許慧來覺得他還不如明目張胆地看,他受不了地挑起話題道:“遠啊,要是有些直男的靈魂特別頑固,接受不了你們這種‘異端’,那你怎麼辦?”

  因為對象是許慧來,常遠說話沒有顧忌,他給了基友一個“你才是異端”的眼神,想了想覺得好像只能涼拌, “我沒什麼辦法,只能隨便。”

  “這麼豁達?”經得住友情的最高考驗,許慧來打起他的臉來毫不手軟,他幸災樂禍地往廚房瞥了一眼,說,“可是老邵跟我講,你擔心你糾結你唉聲嘆氣,白天走神晚上失眠,我一聽這麼嚴重?這才來的。”

  常遠聽他誇張放大,無語地問道:“講真,你是在說我嗎?”

  許慧來一個軲轆爬了起來,“心裡話說不說?不說就是你家老邵忽悠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常遠伸手將他摁了回去,看向許慧來的目光里有種特別珍惜的色彩,他靦腆地笑了起來,說:“本來是有點忐忑,怕被人歧視,怕失去朋友,也怕對邵博聞影響不好,不過看到你的時候,忽然就覺得無所謂了。”

  說到這裡常遠抬起眼皮,秀氣的臉上忽然添了些風輕雲淡的豪氣,“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讓每個人都對我滿意?朋友中我最在乎你,你都沒說什麼,我也該知足了。至於凌雲這群人,他們可以……只是邵博聞的朋友。”

  假設最壞的結果,他們僅僅因為性向跟邵博聞散夥的話,常遠雖然覺得不忍心,也會有些愧疚,但真要是這樣的朋友,留不住也是遲早的事。

  許慧來欣慰地摸了摸他的頭,“要的就是這種覺悟,把心都丟給老邵去操吧,他是幹大事的人,心理素質好。”

  廚房裡的邵博聞猛地打了兩個噴嚏,窩裡要反了。

  ——

  老曹不愧是廚師界遺失的人才,爆的鍋底香出了境界,底料都沸騰了,火鍋還會遠嗎?

  謝承因為今天手氣奇爛,就無恥地選擇了菜遁,他一走牌局就散了,大家只好開始向飯桌靠攏,五六分鐘後配菜上桌,各就各位地進入了就餐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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